第50章
  
  所以她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萧玦自然能明白她的心情,只嘱咐道:“晚上要早点睡,别熬太久。”
  音音欢天喜地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没见赛里,丫鬟们说她出去了,又过了一会,丫鬟们又来报,说是赛里和鄂里朵在马棚那吵起来了。
  按照这俩兄妹的性格,吵起来只怕是会变成打起来,鄂里朵像是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人,若是和亲公主带着伤入宫……音音不敢想。
  她披上斗篷就往马棚走,路上绸儿介绍着情况。
  “听说是四皇子想骑马出去,赛里公主拦着不让,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音音皱眉,心想就为着这小事?这北廖人果然脾气急了些。
  驿馆不大,几步就走到马棚了,她刚要走进,就听鄂里朵大声冲着赛里道:“你进了东卢就要嫁给东卢人,到时候你是东卢人了,可我还是北廖皇子,你凭什么管我!”
  赛里也大声:“我什么时候都是北廖人!”
  “你是女人,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
  鄂里朵的话还没说完,音音已经冲了出来:“你住口!”
  鄂里朵看了她一眼,随后侧过头去,一脸犟样子。
  音音站在二人中间,胸口起伏,气的不行。
  她平复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双手用力,推了鄂里朵一把。
  鄂里朵纹丝不动。
  音音更生气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她嫁了人就不是你妹妹了吗?你以为她愿意远离家乡远离母亲嫁来这陌生地方吗?你怎么能用这种话戳她的心窝子?”
  “来和亲,她付出的代价很多了,你还要让她失去一个哥哥吗?”
  音音说着就要流泪,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只狠狠地瞪着鄂里朵。
  鄂里朵梗着脖子不说话,音音拽着赛里的手想把她拉走,赛里冲她微笑:“等我一下元音。”
  她走到鄂里朵面前,抓起他的衣领。
  “鄂里朵,我永远是你妹妹,我是除了母亲之外你唯一的亲人,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无论我在哪,我都有资格管你。”
  她一把夺下鄂里朵的马鞭:“晚上出门有危险,还会麻烦元音的禁卫,你就是不可以走。”
  她把鄂里朵的马鞭扔到马棚一旁铡草用的铡刀下,一抬脚,把他的马鞭切断了。
  音音看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就被赛里牵着走了。
  俩人回到房间,赛里握着元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面带笑容:“元音,你方才为我出头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勇敢,你很瘦小,但你的品格很高大。”
  音音想了想,或许自己不出头赛里也不会受委屈,可她一想到赛里远离家乡来到这边,她还是想为赛里撑腰。
  现在回想赛里用铡刀斩断鄂里朵马鞭的画面……幸好她出来制止了,否则事情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
  音音被夸的有些脸红,反问赛里:“鄂里朵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我说过他没有脑子,我不会和没有脑子的人生气,而且……”
  赛里顿了顿:“要到你们的都城了,我们俩就要分开了,鄂里朵其实心情不好。你别看他脑袋笨,实际上他的嘴更笨,他不会诉说离别的哀愁,只知道无脑的发泄情绪。”
  晚上两个女孩并排躺着,赛里毫无睡意,音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传来敲门声,还有鄂里朵的声音:“赛里你睡了吗?。”
  第36章
  音音有些紧张,她怕这俩兄妹又打起来。
  按照方才马棚里的气势,赛里应该能把鄂里朵按在身下打。
  但也说不好,毕竟鄂里朵高一些。
  她关切地看着赛里,赛里只冲她笑笑,穿上斗篷就出去了。
  音音躺回床上,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这两兄妹嗓门都大,她不得不听。
  鄂里朵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哭?
  音音不是很确定。
  “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唔,我永远惦记你,今天我说的那些混账话不是我的本意,唔,咳,你知道我很在乎母亲和你,我是个废物一样的哥哥,我没有能力,不能保护你,才让你来和亲了……”
  “我不会生你的气,只是你真的该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我不在母亲身边,你要成熟些。”
  “呜呜……我今天问元音她的兄弟,我是希望你嫁一个好的人,我想骑马出去,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赛里,我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呜呜……”
  “我知道。”
  屋外归于安静,过了一会,赛里回到床榻上。
  她身上凉凉的,带着冬季特有的气息,脸上微微湿润着,眼眶也泛着红。
  她躺下对音音说:“鄂里朵跟你道歉,不该让你看到他那样混蛋的样子。”
  音音笑笑:“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好,吵架了很快会和好。”
  赛里反问:“你的哥哥呢?”
  音音认真想了想:“我哥哥……我们从没吵过架,小时候他要忙学业,但对我是竭尽全力的照顾。”
  比起哥哥,元谚好像更在努力尽到父亲母亲的责任,可他年纪也不大,还要应付每日的课业,能分给音音的时间少之又少。
  赛里侧躺着,撑着头看向她:“那你的驸马呢,你们会吵架吗?”
  音音抿着嘴笑了笑,坐了起来:“我的驸马,是最好最好的人,温柔,和善,我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赛里笑了:“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我们北廖可不是这么说他的。”
  赛里说北廖人把萧玦形容的像是人间太岁,杀人如麻。
  她如实道:“若你的驸马是那种性格,他一定做不成将军。”
  音音抓着被子,急着为萧玦辩解:“可他就是那样的呀。”当初他可是看见史齐……那他都没有生气呢。
  赛里淡淡笑着:“那他一定很爱你,才会让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她接着问:“那你们爱人之间会有秘密吗?你有没有什么不想告诉他的事。”
  音音眨眨眼,很快回答:“我是个没有秘密的人,我什么话都别憋不住,萧玦……”
  她忽然想起在雄州时的事,想起程家,想起萧玦悲戚的目光。
  音音轻声:“萧玦对我也没有秘密。”
  他不是故意隐瞒自己,他没说的事,应该是不能说的事。
  赛里躺下,喟叹道:“我也想有这样的爱人。”
  音音跟着她躺下:“回京城之后我帮你选驸马,我有一个姑母,无所不知,京中男子的信息她一定全都知道,到时候咱们好好挑挑。”
  赛里握着她的手:“嗯!”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鄂里朵的眼睛红肿着,音音和赛里笑着看向他,他只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走向自己的马。
  赛里策马过去,和哥哥并排走着,二人很快就打闹起来。
  这天晚上就到了霸州,常华热络地在城门迎接,见了萧玦之后便迎了上来:“萧将军,去檀州的时候大雪封了路,幸而返程时有机会留宿霸州,咱们一定要不醉不休!”
  萧玦淡淡:“公务在身,不可饮酒。”
  常华忘了萧玦的习惯了,摸了摸脑袋:“无妨无妨,公务要紧。”
  虽然没机会喝酒,但进城的一路上常华也在絮絮叨叨说自己家里的事,常家就四个孩子,四妹嫁去了陈州,不常联系。
  常家三子原本都在霸州,常华排行老三,三个儿子中也只有他从军。大哥科举落榜,靠着常家在霸州的威望,在下辖的州县捐了个小官,二哥向来是无所事事,而今京城突传噩耗,二哥的儿子坠了马,而今二哥一家进城看孩子去了。
  大哥一家听闻二哥能回京,几次三番的给父亲写信,也要求回京,让父亲走走关系,给他搞个京官做做。
  常华颇为无奈:“大哥对父亲毫无敬意,只有利用之意,从前我们都在京中居住,父亲被遣来霸州时大哥就愤愤不平,而今更甚。”
  常家老大觉得若一家还留在京中,自己起码也是个京中小官,不至于来霸州这苦寒之地。
  刚进霸州府衙,便迎上来个大腹便便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常华一见这人,面色一黑。
  “哎呀,久仰萧将军大名,听闻将军和公主要路过此处常某日夜翘首以盼,终于是把将军盼来了。”
  常华无奈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常阳。”
  萧玦看着走过来的人,伸手制止,冷声道:“莫要冲撞公主!”
  常阳一愣,常华赶紧带着人往回走,低声道:“你来这做什么?”
  常阳:“他是陛下面前红人,我想着趁机走走关系,看能不能回京……”
  二人走远,萧玦这才迎了音音的马车入府。
  音音搭着他的手下了车,问道:“方才将军同谁说话呢?”
  萧玦:“当地守军,臣曾同他们一起出战。”他指了指不远处:“当时臣就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