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觉得自己脑海中又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不该因为怕伤着她而忍这一路的。
被阻拦的欲望此刻冲破牢笼,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的嗓子有些哑了,某个地方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隔着几层衣衫显眼的叫嚣着。
“为什么哭了?”
音音的舌尖又在他掌心流连了一下,萧玦的眸色又暗了几暗。
“你不理我……”唇齿间挤出一声含糊的咕哝,是在埋怨。
“你好久好久不理我……”尾音清颤,这是委屈,也是撒娇。
音音从不觉得自己是妩媚诱./惑之人,也从不觉得自己会做什么勾./人的举动,就像此刻,她明明只是坦白自己的委屈,却不知为何得不到回答,只听得到萧玦逐渐变重的呼吸声。
被咬出血的手掌脱离她的掌控,转而在她的颈间流连。
“我没有不理音音,离京前那次音音不舒服了许久,我很自责。”
“这一路我不和你独处,是因为我怕忍不住。”
“让音音感到受了冷落,是我的错。”
他双手深入水下,把音音抱了出来,脱下她沾了水的小./衣,用她的寝衣为她擦拭身子,在这期间,他的吻胡乱没有章法,像是极饿之人猛然见了一桌大餐,不知从何开始入口。
音音躲也躲不得,两只手推拒倒像是在助兴,到最后只任由他的唇在自己身./上作乱。
拢上两层大氅,萧玦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着她的短靴,大步朝山下走去。
斗篷下的音音面色通红,轻轻依偎在他颈侧。
回到驿馆,音音被放在床榻上的兽皮毯子上。
屋内炭盆烧的正好,温暖适宜。
萧玦居高临下看着她,腰带上的金片落在地上,碰出清脆声响。
音音轻咬下唇侧过头去,莹白如玉的肌肤与暗褐色的兽皮相映。
圆润的脚趾陷入的兽毛中,往上望去,膝盖处泛着淡淡的粉。
萧玦喉结微动,声音低哑:“只一次,好么?”
这声音虽柔和,却不容拒绝,音音眼中水雾朦胧,感受着萧玦的唇印一次次印下。
音音迷迷糊糊地看着烛火摇晃,唇齿间呜咽讨饶,声音可怜又可爱。
炭火偶尔燃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噼啪声,音音许多次短促的喘息隐没于萧玦的吻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玦俯身过来,轻趴在音音背上,音音倒吸一口气,又听他在自己耳边柔声道:“音音不乖,我说了只一次的,你自己数过了吗?”
音音有些委屈,这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呀。
她转头泪眼朦胧的看他,却被他捉住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舌头强塞./进来,卷着她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眶被迫*溢出泪来。
音音按在床上的指尖难以抑制的颤抖,吻过之后,萧玦的唇轻扫过她的额角:“真乖。”
这夜漫长,事后她瘫软在萧玦怀中,任由他给自己擦身。
躺回被子里的时候,音音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拽住萧玦的衣角。
萧玦揽着她躺下:“是我不对,让音音不安了。”
她早就说不出话来,合上眼呼吸均匀。
连日的奔波,萧玦还有这样的体力才是真的奇怪。
天亮之后继续上路。
音音这一夜没怎么睡好疲倦的很,丫鬟们把马车里铺的软软和和的,她便拢着斗篷在马车里打盹。
临近中午才醒来,揉了揉眼睛想看看外面的风景,结果刚开车帘就先萧玦策马过来:“怎么了?”
音音脸一红:“没事。”
自此只要她掀开车帘,萧玦就会过来。
各地的驿馆虽会为二人分别准备住处,但夜深之后萧玦也会悄悄来找她。
音音心情好多了。
昨夜的雪太大,大雪封了官道,为了不耽误到达檀州的时间,音音他们只能绕路而行。
这晚他们在雄州留宿。
雄州知州在城门口接驾,一路迎着仪仗进城。
自打出发他们大多在驿馆留宿,鲜少住在城中,音音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到了个陌生的地界,她难免好奇。
雄州是边境比较大的城,商街喧闹,楼宇鳞次栉比,比音音猜想中的边境州繁华很多。
她看着看着,忽然一个显眼的建筑落入眼中。
看构造像是庙宇,却又无牌无字,不知其中供奉着谁。
就这么一座建筑威严的立在街道僻静处,雄州居民来往出入俱是神情肃穆。
音音难掩好奇,在府衙问了知州。
知州讪笑着:“这个……”他看向音音身旁的礼部官员。
得到首肯后便说道:“前朝逆贼程氏一家曾驻守雄州,后来逆贼被斩,雄州闹了民乱,当时的知州为了平息事端,同意百姓在雄州为程氏建庙。”
音音疑惑:“程老将军一家?”
“正是。”
第32章
吃过晚饭,天上又开始飘起细小雪花。
这雪下了两天一夜,再这么下下去,他们就没办法准时到达檀州了。
音音在窗边看了一会,神情忧郁,随后转身对着萧玦道:“我想去看看。”
“公主想去哪?”
“雄州百姓为程家建的庙,我想去看看。”
萧玦神色如常:“公主去吧,臣与礼部官员有些事务相商,到时去接公主。”
音音点头,起身去穿斗篷,要出门的时候她却又走到萧玦身边。
她把自己挤进萧玦的双腿中间,仰着头轻轻摸他的眼睛:“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萧玦淡笑:“臣担心赶不到檀州,有些忧虑。”
音音觉得他没说真话,她了解的萧玦不会为了这种事忧虑,这种事,他总能想到办法。
可如果他不想说,音音也不会追问。
音音就定定地看着他,随后伸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就像他平时安抚自己一样。
“不会有事的,明天太阳升起来雪就融了,到时候我们开开心心往前走。”
萧玦看着她的眼睛,爱意几乎要从眼睛中溢出来:“对,开开心心往前走。”
他轻轻吻在音音眉间。
-
音音带着侍卫和丫鬟轻装出行,赶在闭门之前到了那座建筑。
渐渐走近,音音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这建筑姑且可以称之为庙宇,走进了才发现其实更像一座祠堂。
这座祠堂沉默地矗立着,没有匾额,没有楹联,从里到外没有任何文字。
院子里有一颗大树,因是冬季,这树也枯着,枝丫在天空中绘就一副枯槁的画卷。
苍凉悲怆。
音音一步步走到内间。
祠堂中烛火通明,供案叠了上下四层,最上层是一副残破的盔甲,向下三层供案上密密麻麻全是牌位,却依旧没有文字。
绵延不绝地香火供奉给了数不清的无字牌位。
此时祠堂中已经没有百姓前来祭拜了。
只有个佝偻的老人,正用掸子拂柱子上的灰。
可其实这柱子上油光亮得很,并没有什么灰尘。
音音取来三支香,点燃后躬身虔诚行礼,随后插在香炉中。
“明日再来吧,要关门了。”老人的声音如同枯木回响。
音音站定,犹豫着没走,轻声开口问道:“请问老人家,供案上是谁的盔甲。”
这话引得老人回头,浑浊的眼睛眯起,走了几步上前,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京城人。”老人嗤了一声,不再理会音音。
音音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很是寻常,不知他是怎么看出自己是京城人的。
老人还自顾自打扫着卫生:“我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却清楚得很,你是京城口音。”
音音心想,原来如此。
她又轻声问道:“这盔甲是程家人的盔甲吗?”
“嗯。”老人的声音在祠堂中空荡回响:“程老将军的盔甲。”
音音看着那盔甲,庄严森然,像是一副被抽干了血肉的躯壳。
只是经过多年岁月,这盔甲残破不堪,上面满是裂痕和凹坑。
又一道刀痕劈透胸甲左肩,几乎将盔甲穿透,边缘处全是褐色踪迹,应当是血迹和锈迹混合的缘故。
光是看着这些痕迹,都能想象到当年战事的惨烈程度。
老人自顾自道:“程老将军驻守雄州,平外贼,清山匪,保一方百姓平安。回京后被奸臣昏君所害,尸骨无存,我雄州百姓感念程家恩德,自请建庙。”
音音迟疑发问:“老人家笃定程家是被害的?”
老人自顾自掸着灰尘,不再说话。
音音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又有声音:“戍边十载守国门,朱笔一字断忠魂。”
音音蓦然回头,这声音却被北风吹散。
小雪覆盖了祠堂内的青石路,音音脚步略显沉重,心中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