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元章还想与史齐多说些话,却被丫鬟打断了:“公主,方才雍国公主进宫去了三皇子那里。”
元章不在意的点点头,摆摆手让她下去,对着史齐道:“齐哥哥,不如我们去湖上泛舟吧。”
史齐没应声,神情淡漠,转而问道:“雍国公主才知道三皇子受罚的事吗?”
丫鬟一时间无法作答,还是元章搭腔:“听说她病了好些日子,估计是不知道宫里的消息吧。”
“病了?”史齐皱眉:“什么病?”他这段时间还在忙着西南大旱后续的事情,也刻意的没去打听京中消息,竟不知她病了。
元章有些不高兴了:“齐哥哥还像小时候那般惦记她吗,她已经是萧将军的妻子,自有人惦记的。”
史齐缓缓起身:“臣失言了,还请公主恕罪。”
见他道歉,元章瞬间高兴起来,拉着坐下:“无事,齐哥哥与我多说说话吧,就讲讲在西南的趣事。”
史齐颔首:“西南大旱民不聊生,并无什么趣事。臣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还请公主宽宥。”
说完不等元章回话,史齐就已经转身走了。
元章气的皱眉跺脚,又想起方才那个激烈的吻,不由得摸了摸嘴唇,脸颊又红了起来。
史齐并未出宫,而是去了三皇子的住处。
元谚都有些诧异了,想着今日探望他的人怎么那么多。
史齐入座后先是与他寒暄一番,随后又问了问近来大理寺的事务,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问道:“听说……音音生病了?”
他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说起彼此的时候从来都是直呼名字。
元谚眼光一闪:“前些日子贼人造反,萧将军将公主送去山上避祸,公主染了风寒,将军精心照顾了多日,现在好多了。”
听着元谚的用词,史齐不禁轻笑轻笑:“元谚不必点我,我知道她已是将军之妻。”他一脸轻松,好似已经释然。
元谚叹气:“你也莫要怪她,公主的性子你我是知道的,她胆小,何时抵抗过陛下,可当初在大殿上,她是明明白白说了不愿意的。”
元谚讲出那日大殿上发生的事,听到音音被侍卫拖走时,史齐微微皱眉,盯着屋内的香炉出神,面上云淡风轻,手却在袖子下攥紧了。
“史齐,咱们三个一起长大,不该有了隔阂,而今木已成舟,你也要往前看一步了。”
史齐抬头看他,神情泰然自若:“不过是有幼时的情分,我不免问上一句。”
元谚目光锐利:“如此最好。”
屋内安静下来,元谚看着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史齐,你当初是权衡利弊之后做了选择的,仕途还是情爱,你心中早有选择。”
元谚情绪忽然激动,他拍了拍桌子:“可音音是个女子,陛下如何看待她你我心里都清楚,她没有选择!她也没机会站在原处等你啊!”
史齐沉默不语,西南大旱事态紧急,一行去了二十几个官员,并不少他这一个,可此次若是表现的好,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史齐毫不犹豫的走了,而今他确实升了官,与之交换的就是音音,现在他也有了机会尚公主,只不过不是音音。
史齐喉头微动,他垂眸看着地上:“你说的对,是我自己选的。”
沉默片刻后,史齐看了眼元谚的腿,一言不发的走了,只留下元谚幽幽叹气。
他翻着公文,最后又重重地将公文放下。
都说阴差阳错,可到底是哪错了?
元谚闭眼揉着眉心,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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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将军府。
萧玦洗漱好回到卧房,见床上的被子里一个小小的鼓包,音音正蜷缩成一团躺着。
他走上前,把人打开,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怎么了?”
音音一时间不知该从哪说起,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先说了今日宴上那妇人同她说的事,萧玦揉着眉心想了想,他近日开除的人太多了,一时间实在是难以对上号。
音音说:“我不是让你做什么,只是那人同我说了,我不好瞒着你,我没收礼的。”她连连摆手,十分慌张的解释。
萧玦哄她:“公主该收下的,把她弟弟招进来,而后我在寻个由头给他除了名。”
音音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严肃道:“不可以骗人的啊。”
她严肃起来可爱的很,脸蛋鼓起来,让人想咬一口。
萧玦没咬,只伸手轻掐:“以后再有人同你说这些,你就应下来,而后我去处理。”
音音看着他,有些委屈:“这些事我也能处理的,不是事事都要麻烦你。”
“除了这事,公主还有别的事不开心吗?”她眼尾是红的,必然哭过,萧玦一眼就看得出来。
音音先是点头,复又摇头,最后又是点头想了想:“我想让你陪我出去看看月亮。”
萧玦看着窗外:“入夜了,凉。”
她难得任性一次:“就是想去。”
萧玦起身取来自己的外裳罩在音音身上,随后背对着她:“我背公主。”
音音一下就笑起来了,萧玦转身看她,也随她淡淡地笑。
眼见着将军背着公主出来了,绸儿走到院子里把奴仆都遣散了。
音音伏在他背上,青丝沿着萧玦的颈侧散落。
她把头埋在萧玦颈间,感受着随着他步伐的起伏,心里是说不出的踏实。
萧玦就这么背着她在院子里缓缓走着,两只莹白的小脚在他手边一颤一颤的。
音音问他,语气童稚天真:“我赏月,将军看什么呢?”
“将军看着地,怕踩着石子摔了公主。”他也难得开起玩笑。
音音痴痴地笑了两声,随后便没了声音,过了一阵,背上小人儿说:“萧玦,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受罚了。”
萧玦心中了然,直接回答:“那时公主病着,这件事也不算大,所以没说。”
背上的小人儿没了声音,不一会颈间有滚烫的泪滴留下来,直接划入他的衣领。
音音哭了。
萧玦停下脚步,背后又传来略带着委屈和不甘心的声音:“你们都觉得是小事,偏我觉得是大事。”
她的生活里就这么一片四四方方的天,就这么几个她在乎的人,这些事在音音看来,就是天大的事。
她揪着萧玦的衣服,小声抽噎着,身子一颤一颤地。
“我想回颍州……”她喃喃道,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可还是说出了口。
这件事萧玦做不到。
“我想让哥哥当太子。”她又轻声说。
萧玦走了几步,把她放在院里石桌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外裳上面。
她那么娇小,比他的外裳不知小了多少,长发散落在他的衣衫上,衣服都染了发香。
音音抹着眼泪,萧玦拿开她的手,弯腰与她对视,认真道:“音音想让元谚当太子?”
“嗯。”她带着哭腔轻轻点头,可怜又可爱。
“就为了这个难过吗?”
“嗯……”也是也不是吧,若是哥哥能做太子,她便能忽略掉很多不开心的事。
萧玦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又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帮音音好不好。”
音音茫然看他,萧玦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若为着这事,音音不必哭。”
音音用他的衣领蹭了蹭脸上的泪水,双手揽着他的颈子不说话。
萧玦曾想过,对于音音,他该有个底线,譬如绝不可以因为她的言语而干涉朝政。
可见她这样哭着,又这般撒娇,萧玦的底线一降再降,最后终于是没有了。
二人回到房内躺下,音音看着萧玦闭着眼的侧脸,伸手从他的鼻梁划到鼻尖:“萧玦。”
“嗯?”他还闭着眼。
“你是不是很累?”
萧玦揽过她抱着:“不累。”
音音的脸埋在他胸口,鼻尖又有些发酸。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那日校场上父皇用萧玦立威,让他以一敌众,音音觉得父皇不对,可而今为了让哥哥当太子,她也求了萧玦。
萧玦帮了父皇,父皇许他高官厚禄,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
音音眨眨眼,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她轻轻解开自己的中衣,柔软的兜儿贴上萧玦的小臂。
兜儿之下,是更柔软的所在。
萧玦浑身一僵,缓缓睁眼看着她。
音音揽着他的颈子,眼中仿若含着一汪秋水,在烛火下泛着莹莹的光。
萧玦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公主这是何意?”他语气有些调侃。
音音咬着下唇,轻轻点头,脸上泛起红晕:“我,多谢将军帮我,和我哥哥。”
萧玦无奈地笑了一声:“臣得教教公主。”
音音疑惑地看他。
萧玦缓缓俯身:“一来,事情未定之前,不必急着送出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