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音音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是在沙漠踽踽独行地旅人,寻到一方清泉,现在要迫切的解渴。
  萧玦理智尚存,握着她的腰,分开了二人。
  “不行……”他罕见地狼狈,喘着粗气。
  音音的脸颊泛着红晕,手轻轻放在他握着自己腰的手上,歪着头看他,眼神中却还泛着天真。
  亲吻是这么舒服的事,为什么不行。
  妩媚却不自知,萧玦简直要疯了。
  他残存的理智出声提醒:“你不怕了吗?”
  音音更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啊?
  她努力的想更靠近萧玦,却被他的手箍着腰,一下也没法上前。
  音音抱着双臂,水滴自肩膀滑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萧玦……冷。”她耷着眼睛,祈求地看向萧玦,想让他给自己暖一暖,最好再像刚才那样亲一亲。
  萧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眼中暗潮翻涌,忽地双手用力把音音扯向自己。
  他把音音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双臂用力到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肉里。
  音音顺从地被他拥着,明明被勒的发出闷哼声,却也不挣扎,嘴唇轻轻地划过他的脖颈、耳垂,吐气如兰,声音娇柔:“萧玦,不再亲亲了吗?”
  萧玦的眼中几乎泛起血色,他忽然松开音音,哗啦一下从水里站出来,随后披上外裳,逃跑似的出去了。
  音音坐在浴桶里,眨眨眼,噘了噘嘴。
  “好怪的人啊……”
  她又抚了抚胸口,乱跳的心终于平复下来了。
  水都有些冷了,她唤来绸儿给自己穿上衣裳,随后回到卧房躺下。
  萧玦还没回来。
  她看着床帐顶,回忆方才,脸又红了。
  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些,嬷嬷只说做大婚之夜会做的事,却没说过这亲吻原来是这样的。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带着浅浅地笑。
  音音害怕那事,却有些喜欢亲吻。
  过了不知多久,萧玦才从外面回来,掀开床帐,一身的冰冷湿气。
  音音揉了揉眼睛,往床里面让了让:“萧玦快回来吧,我怕贼人抓我。”
  萧玦没上床榻,单膝跪在床前,握住音音的手,轻轻在唇边蹭了蹭。
  音音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萧玦柔声问道:“你知道方才我们是在做什么吗?”
  音音点点头:“你在亲我。”
  “这种事,只有你我之前能做,不可以同别人做,知道吗?”
  音音皱着眉噘起嘴,他当自己是傻子吗,她当然知道啊,这是夫妻之前才能做的事。
  萧玦上了床躺在音音身边,又问道:“大婚那夜……公主为什么不愿意?”
  音音一下子红了脸,扯着被子把自己盖住。
  “提这个做什么,羞不羞。”
  过了一会,音音悄声道:“那天你轻轻的,和今天很不一样。”
  萧玦明知故问:“怎么不一样。”
  音音翻了个身,背对着萧玦,依旧是被子盖在脸上,声音更轻了:“今天……今天重重地……”
  萧玦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勾起嘴角不再说话了。
  音音忽然翻了个身,双手撑着下巴,两只雪白小腿晃啊晃,大眼睛一眨一眨亮亮地盯着萧玦。
  “现在可以亲亲吗萧玦?”
  萧玦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方才狼狈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浇着凉水都平复不掉的燥热,轻轻摇头,笑的有些无奈。
  “不可以。”
  “好吧。”音音躺下,盖好被子,屋外月明星稀,音音睡得很快。
  萧玦却睡不着了。
  下午他听到音音的话了,那声亲昵的齐哥哥。
  那三个字激起他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所以他去了校场,可发泄了一下午,躁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回来后他明知道音音在沐浴,还故意闯了进去。
  萧玦很想做些什么,证明音音此刻是他的,可后续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萧玦知道其实他可以顺势做到最后。
  可音音的眼神是那么天真,她或许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懂这动作背后的细腻感情。
  他不忍心。
  白天还说慈不掌兵,到了晚上,他又成了心软的那个人。
  萧玦自嘲的笑了笑。
  他把躺在床里边的小人搂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
  现在他消气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生她的气,毕竟她什么都不懂。
  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出现的晚了些,让史齐钻了空子。
  萧玦冷哼一声,想着她与史齐相遇的时候还都是小孩子,什么情了爱了,小孩子瞎胡闹罢了,不算数。
  他吻了吻音音的发顶,轻声道:“小东西……磨人精……”
  音音好似听到了似的,不满意地动了动,萧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又安心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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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音平日里不爱凑热闹去那些京城贵妇们的聚会。
  一来京城中人对他们这些颍州来的人并不友好,二来这些贵妇们说话总是话里有话,音音实在听不出来,所以有时自己下不来台,有时让旁人下不来台。
  除非是不得不去的场合,剩下可去可不去的,音音都不去。
  所以当宣文帝的妹妹平*阳长公主的请帖送到将军府的时候,音音照例问了一句:“姑母请的人多不多?”
  绸儿自然是替她打听过了:“送请帖的小厮特意说了,长公主只请了公主您一个。”
  音音笑了:“姑母最懂我,我还真挺想去看看姑母的大宅子呢。”
  平阳长公主是宣文帝同母的妹妹,十几年前嫁来京城,之后就与颍州的联系少了,嫁过来不到五年,长公主就成了寡妇,她也没再嫁。
  而后宣文帝登基,封她为长公主,赐了公主府,平阳长公主性子桀骜,把公主府修的奢华至极,令人瞠目。
  幼年在颍州,最照顾音音的就是平阳长公主,她嫁到京城之后也时常往颍州给音音送东西,布匹首饰,不计其数。
  这些日子平阳长公主一直在外游玩,前日才回京,今日就请了音音过去。
  次日一早音音就出门了,去见姑母打扮的不用很隆重,一顶轻纱观,一席青绿素纱衣,清新脱俗。
  音音还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有些是父皇赏给她的,还有一些是今早出门的时候萧玦着意添上的。
  萧玦会给姑母送东西,音音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带上了。
  到了平阳长公主的公主府,音音被内侍接引着往府内走,一路上不禁感叹公主府的奢华,亭台楼阁,描金画栋,仿若仙境。
  远远看见花园湖心两三处阁楼水榭,其中一个水榭上轻纱帐随风飘动,其中似有交叠人影。
  内侍离着老远便大声通传:“雍国公主到!”
  水榭中人影窜动,两个赤裸上身的青年提着鞋袜从一侧离开,随后出现的便是她姑母。
  音音呆愣愣看着这一切,直到看见姑母面色绯红地从水榭中出来,她脸上便泛起笑,张开双臂小跑着道:“姑母!音音来啦!”
  长公主年近四十,保养得宜,样貌上不显老态,看上去像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
  此刻也微微张开双臂:“我的心肝哟!”
  姑侄二人拥抱,平阳长公主点点她的额头:“不是让你中午过来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音音眯着眼睛,一脸娇憨:“我太想姑母了。”
  长公主吧唧亲了一口她的脸蛋:“你坐会,姑母去更衣梳洗一下。”
  音音乖乖点头,要往方才平阳长公主出来的那个水榭里去,长公主拉了她一把,对内侍道:“请雍国公主去别的水榭坐,这里面收拾一下。”
  音音没做他想,随着内侍坐进旁边水榭。
  说是水榭,其实有卧房那么大,内里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床榻上,软枕被褥都有。
  音音坐在床榻边上,摸着细腻丝滑的软枕,不禁感叹:“还是姑母会享受。”
  清风吹过水面,围绕着水榭的纱帐轻轻飘起,纱帐下坠着铜铃,一来不让纱帐飞那么高,二来铜铃随风而响,别有一番滋味。
  长公主很快回来,进了水榭便脱掉纱衣,只穿着齐胸襦裙脱鞋上榻,斜靠在上面。
  音音有些害羞:“姑母,这还在外面呢。”
  长公主一笑:“怕什么,别人也进不来,府上男子大多都是阉人。”说罢她便扯下音音的纱衣:“你也凉快凉快。”
  绸儿和长公主府的丫鬟都在水榭外面,这里只有姑侄二人,音音便也放开了。
  长公主摸了一把音音的肩膀:“真白。”
  音音面色发红:“姑母也白!”
  长公主含笑看她,单刀直入:“成亲怎么样,将军身体如何?”
  音音歪着头:“成亲没什么意思,姑母在问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