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给你们道歉?”温予年涨红了脸,没想到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男生掰着手指头,叽里呱啦地说:“对啊,要不是你要住院,谢哥哥怎么会这么早走?”
  温予年无言,与蒋医生对上视线,小跑几步张开双臂阻拦:“你刚刚骂了蒋医生,要说对不起。”
  病房外的人越来越多,女生不想引人注目,拉着男生的手臂:“算了,道个歉而已。”
  “说你大爷,滚开。”男生甩开女生,作势一脚就要踢开温予年。
  一个成年人用全部的力气踢向小孩子,结果可想而知,非伤即残。
  温予年连着后退几步,紧急避险。
  谁知男生一个踩空,脚滑劈叉劈下去,展示出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啊!”温予年听见了这辈子听过的最惨的惨叫。
  同时,蒋逆和温予年互相望一眼彼此的蛋蛋,凉凉的幻痛。
  男生抓着走廊扶手,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一把捏住温予年的手腕,指甲掐得他皮肤发白。
  尖锐的刺痛和钝痛,让温予年脸色一白,这人手劲还不小,之前一口一个谢哥哥,还以为是Omege,没想到是个Alpha,温予年使劲挥动两下:“放开我。”
  “死屁孩,管好自己的嘴。”男生跨出步子,扬起手掌就打算扇下来。
  旋即,一股强大的Alpha信息素,穿透人群而来,铺天盖地,如万军临城准确地压在男生身上。
  他手一软,收起一半的腿,再次劈下去。
  “啊!”
  温予年堵住耳朵,不敢再去听杀猪叫。
  男生也释放出自己信息素抵抗:“哪里来的臭小子,一个个都喜欢见义勇为当好人是吧?”
  这时温予年第一次见到Alpha之间的对抗,一方是自己再习惯不过的红酒味。
  起初是有些苦涩,但紧接着便是橡木香,裹挟着大量的果甜,和隐约的酸气,层次丰富,饱满浓郁,很好闻。
  另一方的碳酸汽水味就显得寡淡单一,温予年还没怎么闻清楚,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蒋逆猜出另一方源头是谁,跟温予年说道:“他信息素掌握的越来越好了。”
  温予年回忆起谢余普及的知识,道:“Alpha的信息素有时也会导致Omega进入发情期。”
  “没错,但现在大部分的信息素都在这个男生身上,其余空气中就是带上一点点而已,你看看四周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蒋逆语调遗憾,他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不然还能好好研究一下这方面。
  温予年环视四周。
  大部分吃瓜群众面色就像蒋逆一样没什么变化,他们是Beta。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像是规避风险一样,皱着眉离开,这些是Alpha。
  还有极少数直接脸色染上不正常的潮红,但总体还在自身可控的范围内,多半是Omega。
  在年末盛典后台,温予年察觉到谢余的信息素,也是有他刻意操控的原因吗:“对Omega也是?”
  蒋逆扬扬眉:“Bingo!”
  像是预料到温予年的想法,他附耳道:“你们那个时候也是哦。”
  那个时候?
  湿发,汗珠,胸肌,下腹……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影响,温予年脸颊也烧了起来。
  蒋逆知道的还不少。
  这么看那个荒唐的晚上,绝对有谢余刻意控制的成分,更加坐实阴谋的存在。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蒋逆一拍脑袋:“是谢余让我来接你,他说怕有狗仔或者私生在下面蹲点,所以分开走。”
  “不过嘛,也是不能控制他们行为的,谁知道会胆子大到去病房里面找人呢。”他无奈耸肩,不太懂追星族。
  人群尾部,渐渐骚动起来,自觉往两边散开一条道。
  “说谁谁到。”蒋逆随着视线望去。
  温予年知道。
  谢余来了。
  第9章
  谢余生得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极为淡漠的深眸漫不经心地扫视附近。
  最终他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一袭长款黑衣拢在宽肩上,慵懒随性地迈着大长腿,走过去。
  温予年躲到蒋逆背后,咽下一口唾沫,这么出场显得想尽办法封锁消息的他很傻。
  谢余没正眼看地上的男生,朝上伸出骨骼分明的手:“走吧,我在地下车库等太久。”
  说着,他抬眸瞧一眼蒋逆:“辛苦你跑过来接他,但现在不用了。”
  蒋逆摆摆手:“没事。”
  温予年左眼看谢余,右眼瞟蒋逆,这两人好像在私下说清楚误会了。
  虽然谢余的旧手机被撞了个稀巴烂,但他只要云端恢复一下他和蒋逆的聊天记录,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嗯?”谢余嗓音压低时,如大提琴拉弦般悦耳,他把手放在温予年眼前。
  温予年没有搭上去,指指身后领口夹着趴趴熊的女生和捂住裆部的男生:“那个人还没道歉。”
  谢余视线落到温予年手腕的掐痕淤青,直起身子,微微侧头,声音不带有任何情感:“没听见?”
  温予年拉拉袖子,挡住手。
  男生连连鞠躬:“医生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骂你。”
  两人互相撺掇着撤退。
  “还有?”谢余有点厌烦了,听他们说话跟挤牙膏一样。
  男生嘴漏得跟筛子似的:“我们不该追踪你的私人行程,还跑来病房拍你,对不起。”
  女生一个肘击暗示:“你说这么多干嘛?”
  “然后?”
  谢余又放出一点信息素,压得男生低下头,不敢正眼回视。
  “不该踢这个小朋友,真的很对不起。”
  女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谢余撤回冷漠的视线,放柔眼神,对着温予年招招手:“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
  这样招手像在哄小狗,他又不是他的小狗。
  温予年忽略他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谢余放回手,唇线稍稍弯成弧度,纵容他的小脾气。
  “谢哥哥,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生一把拉住谢余,递上一张明信片和签字笔。
  谢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我只给粉丝签。”
  言外之意,她不是粉丝。
  女生面容苍白,在一大一小去到电梯口之前,抹着眼泪大声道:“我是你的粉丝啊。”
  谢余用毫无波动的语调反问:“是吗?”
  女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破罐子摔破:“谢余,你失去我,会后悔的!”
  他没有回头。
  在电梯门关上前,温予年都没有抬眼,盯着脚尖出神,以喜欢为名的禁锢不叫喜欢。
  “我们开这辆车回去?”
  谢余那辆宾利莱斯已被一辆法拉替代,颜色红艳得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车身流畅,腰线完美。
  更关键的是车牌号,全是数字8,在首都也是独一份了。
  温予年真没看出谢余竟然喜欢这种鲜艳的色彩,开在大街上很难不被拍到。
  “嗯。”谢余取出遥控钥匙,随手按下,副驾驶的门就自动升起。
  温予年走进去坐下,靠椅舒适,刚刚好把小小的自己陷在窝里:“我还以为哥哥都是黑色的车子。”
  谢余从车前绕过,长腿一跨,坐进驾驶位:“这辆车不是上班用的。”
  “……”温予年自己就一辆房车,用来赶通告时补觉的。
  人比人气死人。
  但也有他休息日不常出门的缘故。
  “你手没事吧?”
  温予年晃晃手:“小伤。”
  掐痕淡化,白皙润滑的肌肤又恢复光泽。
  没过多久,跑车驶离第一人民医院,金色的雕刻字越来越小,最后透过车窗,只剩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与写字楼。
  和温予年独自打出租车来找谢余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们是一起回去的。
  “晚上这里的江景很好看。”谢余没话找话。
  “嗯我知道。”温予年把头靠在单向玻璃窗上,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的情况,但里面的人能欣赏外界的风景。
  穿过反光,他凝视着谢余在方向盘敲击的手指。
  在短短三天的近距离相处中,温予年察觉到谢余思考时的小癖好。
  “那个酒店不错,我住过。”谢余开启话题。
  “咳咳咳。”温予年瞥一眼酒店的大理石名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怎么开到他和谢余那天晚上睡觉的地方去了。
  在立交桥上了又下,谢余再次启唇:“这家私人菜馆保密性好。”
  温予年不想回话,谢余指的私人菜馆是自己生日凌晨和圈外好友聚会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头脑里一片风暴,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在这附近绕来绕去。
  难不成谢余想起他的真实身份了,温予年率先出击:“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