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她会养猪和我 第49节
  下午,香肠灌好,原窈月顺着梁柱爬上去,将香肠挂在了灶台上。
  陆珂看着稀稀拉拉的几节香肠,暗自琢磨着,熏好后给梅婕她们送一些过去。
  原晔吃饭,中午热饭热菜,都是多亏梅姐她们帮忙,不然天天吃冷的,迟早吃出病来。
  刚挂好香肠,外面来了敲门声。
  陆珂走过去开门,脸木了。
  又是官差。
  她到晖阳这才两个多月吧,这已经是见的第三波官差了。
  陆珂:“两位官差大哥有什么事吗?”
  官差:“欧阳提刑召陆珂问话。”
  陆珂:“……”又是那个记仇的欧阳实甫。
  这时,原璎慈走了过来,她用目光询问陆珂,陆珂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
  原璎慈对原窈月交代了几句,让她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出门,陪着陆珂去衙门。
  到了衙门,原璎慈便只能旁观了。
  陆珂被押了进去。
  公堂之上,十分隆重,主审提点刑狱司提刑欧阳实甫,副审晖阳州知州应知,旁边坐着本县知县晏几道,晏几道旁边站着原晔。
  人真齐。
  陆珂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一一跪拜。
  陆珂:“民妇陆珂拜见各位大人。”
  欧阳实甫问道:“陆珂,你与你夫君,流放罪人原晔成婚多久了?“
  陆珂皱眉,问这个干什么?
  他们夫妻私事和审案有什么关系?
  陆珂:“回提刑大人,皇上于八月初二下旨赐婚。以圣旨下发来算,快五个月了。若是以两人成婚来算,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第38章 烙印
  ◎好一对苦命鸳鸯。◎
  欧阳实甫:“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陆珂奇怪地看向堂上诸位大人,然后目光飘向原晔。
  原晔微微颔首。
  陆珂答道:“举案齐眉,夫妻和顺。”
  欧阳实甫:“你可愿和离?”
  陆珂一脸茫然看向欧阳实甫:“敢问大人,这与案子有何干系?”
  欧阳实甫:“你可知你夫君的身份?”
  陆珂:“民妇的夫君曾为沐阳王府世子,如今只是一个普通流放犯人。”
  欧阳实甫:“依照本朝律令,出嫁从夫,你已嫁与你夫君原晔,便是原家人,按照皇上所下圣旨,原家一应人等,全部流放晖阳……”
  陆珂眯了眯眼睛。
  欧阳实甫真不愧是深恨原家,说到皇上下圣旨流放,那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欧阳实甫:“如今,你身在晖阳,就当作你已经走过流放路了。如果你不愿意与原晔和离,脱离原家。那么当属原家人,应当走完所有的流放流程,也当入劳工坊完成两年苦刑期。”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陆珂冷凝着眉眼。
  欧阳实甫:“本官再问你一句,你可愿与你夫君和离?”
  陆珂反问道:“提刑大人,陆珂和夫君的婚约是陛下钦赐,由中书省下发诏令,岂能先成婚后和离,藐视圣意?”
  说白了,挑拨罢了。
  若她真因惧怕而同意和离,不管成与不成,都将成为她和原晔之间的一道裂痕。
  欧阳实甫重重地拍下惊堂木:“你只管回答和离与否。至于其他问题,本官自会回禀皇上,为你做主。”
  陆珂挺直脊背:“陆珂不愿意。我夫君品行端正,容华绝世,才华更是一等一的好。早在京都之时,陆珂便心向往之,婚后,我夫妻二人更是琴瑟和鸣,生活和顺,断没有和离的道理。”
  闻言,应知和晏几道两人同时看向原晔。
  原晔垂眸站着,看不出神色。
  欧阳实甫十分不满陆珂的不识抬举,冷笑道:“那就入劳工坊……”
  “且慢。”应知出声,制止欧阳实甫一锤定音,勾唇笑道:“欧阳大人,陆小姐怕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容本官提点陆小姐几句。”
  欧阳实甫:“应大人,请。”
  应知看向陆珂,身上的黑色官服威严赫赫。
  应知:“陆小姐。”
  陆珂:“回知州大人,陆珂在。”
  应知:“劳工坊每日需从天亮做工到天黑,光是那浆洗衣服,若无人护着,这样的天气,三日下来,手上就会生满冻疮。当然,我相信陆小姐对夫君的爱,也相信陆小姐吃苦的决心。”
  陆珂挑眉,所以呢?应知到底想说什么?
  应知:“但,陆小姐可能不知道,进入劳工坊有一个必须达成的前提条件。烙字。”
  流放之人的烙印,就是用烧红的烙铁在脖子处烙一个罪字。
  其惨烈程度,痛苦残忍,可想而知。
  原晔抬头看着应知,目光冷如寒铁。
  一直旁观的原璎慈担忧地上前两步,左右衙役立刻用木棍拦住了她的去路。
  原璎慈抬手摸向脖子上的罪字,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烙下印记的那天,整个身子都因恐惧而颤抖。
  欧阳实甫听到这话瞬间笑了,眼底深处全都是报复的愉悦。
  他笑道:“应大人说得对。”
  说罢,他再度敲击惊堂木。
  啪!
  惊堂木的声音如一记重锤敲击着公堂上每个人的心脏。
  欧阳实甫看向陆珂:“陆珂,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愿和离?”
  陆珂手攥紧了裙摆,“陆珂……不愿。”
  欧阳实甫:“好,有骨气。那本官就成全你。来人,准备烙印。”
  原晔:“大人,法不溯及过往。大梁律法从未有过后嫁女子追溯刑期的先例。”
  欧阳实甫冷看着原晔,一副老子今日就要办了你的模样。
  欧阳实甫:“也没有清白女子嫁流放罪人的先例。既然没有,那就从本官开始。”
  原晔:“大人……”
  欧阳实甫:“放肆!本官乃大梁正四品提刑!你一个小小的流放罪人,敢质疑本官?来人,给我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晏几道立刻起身:“欧阳大人,裕阳公主的驸马乃是培原李氏,其族人曾因妄议天子兴建拜月楼而全族获罪。公主也并未休弃驸马,照欧阳大人所说,难道公主也要烙印做两年苦工吗?”
  应知轻描淡写道:“晏大人,裕阳公主何等尊贵,岂是一个小小陆珂可以相提并论的?”
  晏几道:“律法之下,须得公正。如果欧阳大人实是要溯及过往,那么便当一视同仁。本官将会亲自书写奏章,上奏朝廷,将今日发生之事,全部上报,并询问皇上如何处置裕阳公主。”
  应知:“那便等晏大人上报之后再说裕阳公主之事吧。今日我们要审的是陆珂。”
  原本欧阳实甫已经被晏几道唬住了,但这会儿应知一句话又给欧阳实甫吃下了定心丸。
  应家在,三皇子在,他相信晏几道的奏折上达不了天听。
  欧阳实甫:“准备烙印。”
  衙役将炭盆端了上来,炭盆之上放着烙铁,烙铁顶端是一个罪字,已经烧红。
  衙役将烙铁拿了起来。
  陆珂惊恐地看着那个烙铁,脖子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她仿佛已经能闻到烧火的烙铁将皮肉烫掉的味道。
  “原夫人,得罪了。”
  那衙役说了一句,左右衙役将陆珂挟住。
  衙役手拿着烙铁一点点地靠近陆珂,陆珂闭上了眼睛。
  嘶。
  烙铁贴到了皮肉。
  陆珂浑身一抖,睁开眼睛,却发现两边的衙役被推开,原晔整个人将她护在怀里。
  烙铁边沿从他手臂上擦过,烫穿了棉衣,烫到了里面的皮肉。
  原晔轻声说道:“别怕。”
  欧阳实甫大怒道:“原晔,你放肆!”
  应知身子向后一靠,戏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
  “欧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岑平常带兵走了进来,麒麟营列队两侧。
  应知勾唇一笑,来了。
  欧阳实甫走下来向岑平常行李,应知仍旧悠闲地坐着,看戏一般欣赏着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