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她会养猪和我 第30节
  江流:“哥,我就说吧,肯定是原夫人,你非说不是。”
  江河:“我也没说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你们那样说原夫人不好。”
  江流:“我们也没说原夫人坏话啊。这不是瞎聊吗?”
  江河:“啧啧,真没想到啊,原夫人还有这等癖好。”
  江河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江流也是一脸偷笑揶揄,两兄弟看着彼此嘿嘿嘿。
  江流:“你看原先生那身板,那么瘦,人性格又那么温吞,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在床上掐女人脖子的人。你再看看原夫人多么厉害,公堂之上面对三位大人的审判镇定自若,再看她今天那凶悍的样子。肯定是她!一定是她喜欢,原先生被逼着配合的她。”
  陆珂:“……”
  啊啊啊!
  陆珂捂脸跑进屋。
  不活了,丢死人了。
  她现在算是知道原晔口中“差不多”中瞒着她的差一点是什么了。
  这些人在衙门里当差这么闲吗?怎么那么八卦啊!
  陆珂将饭篮子往原晔面前一放,红着脸狼狈逃跑。原晔看了看饭篮子又看了看陆珂的背影,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江河江流两个人走了进来,两个人表情十分“荡漾”。
  原晔顿时心明如镜。
  江流走过来:“原先生,你在笑什么?”
  原晔收回视线:“没什么。”
  原晔打开篮子,将饭菜端出来。
  陆珂一口气跑出衙门,面如火烧。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一天丢脸两次?
  陆珂拍拍脸,冰凉的手指将烧红的脸降了一点温度,她走向江小鹤的驴车。
  陆珂上车,江小鹤驾车回家。
  过了好一会儿,陆珂的脸才恢复正常,她撑着头看向路两边,高大的柿子树从村民的院子里冒出头,陆珂想,等家里的柿子软了,给梅姐和吕婧她们带一些。
  上次她吃了她们的豆腐,总会是要回一些礼物的。
  陆珂捂脸,梅姐她们不会也和江流江海一个想法吧?不然当初怎么一眼就认出她了?
  天啊,她这个脸到底要丢到什么时候?
  陆珂已经凉下来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驴车拐弯进入村口,一脸络腮胡子的柴志手里拿着酒葫芦拦住了驴车。
  他一双牛眼盯着陆珂看了好一会儿,等把陆珂看得心里发毛了,这才转向江小鹤:“江家小子,这么巧?送我一程。”
  江小鹤看向陆珂,陆珂点头。
  柴志立刻跳上驴车坐下,打开酒葫芦,喝了起来。
  江小鹤忍不住劝道:“柴叔,少喝点,不然一会儿柴婶子又要骂你。”
  柴志:“你唧唧歪歪得废什么话,赶你的车。”
  江小鹤扁扁嘴,继续赶车。
  柴志灌了几口烈酒,又开始盯着陆珂看,陆珂问:“怎么了?”
  柴志:“你是京城来的?”
  陆珂点头。
  柴志:“陆天海是你什么人?”
  陆珂:“是家父。请问,您认识他吗?”
  柴志扯着嘴角笑了,眼神中凶狠如狼:“认识,怎么不认识呢?背刺太子赫赫有名的御史中丞嘛。”
  得,又是有仇的。
  为避免惹火上身,陆珂说道:“出嫁前,小女一直生活在家中后宅,父亲也不会将朝堂之事告之于我们这些小辈。”
  柴志冷笑了一声:“倒是会撇清干系。”
  陆珂问:“请问,您是?”
  柴志:“麒麟营前副将柴志,听说过?”
  陆珂诚实摇头。
  柴志嘴角抽了好几下:“将军最得意的副将。”
  陆珂:“哦。”
  陆珂反应平淡,柴志不干了,怒问道:“你没听说过将军?”
  陆珂:“听说过一二。”
  柴志:“例如?”
  陆珂:“和大金公主的二三情事?”
  柴志:“放屁!”
  柴志声如洪钟,驴车狭小,震得陆珂耳膜疼。
  柴志指着陆珂,气得脸皮都在发抖:“你你你!我告诉你,侮辱我柴志可以,绝对不能污蔑将军!”
  柴志驴一样的脾气,非拉着陆珂讲他和将军魏英的光辉岁月,从两个人怎么不打不相识,一路讲到一起攻破大金王都,再到后来麒麟先锋营全军覆没,魏英被抓,定罪叛国,他为魏英叫屈,打了三十大板,愤而辞官。
  柴志感叹道:“自打将军死后,咱这大梁和金国对战,是一次不如一次。呵,说什么养寇自重。咱将军用得着吗?”
  陆珂兴致缺缺。
  直到柴志喋喋不休许久之后,冒出一句:“将军是孤儿出生,冬天快冻死的时候被太子拣回太子府,在太子府中学得一身武艺,由太子举荐从军。一心只有忠君报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陆珂猛然打起了精神。
  太子?
  陆珂在心里计算柴志说的时间,把时间线理了出来。
  麒麟先锋营攻打金国的布局被泄漏,全军覆没,魏英被问罪,太子被告发谋反,与太子妃一起被囚禁于东宫,陆家下狱被调查,遭受严刑拷打,太子自尽以证清白,皇上怀疑太子谋反一案有问题,判决陆家上下流放,陆家流放三个月后,小皇孙于火海中失踪。
  这一切的一切起源便是麒麟先锋营的全军覆没。
  这么说,如果太子和陆家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魏英之案也必是冤案。
  陆珂垂眸。
  可惜她只是后宅边缘女儿,并不知太子谋反一案的内情,不清楚麒麟先锋营和太子谋反之间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也不知道太子是如何被告发谋反的。
  终于,到家了。
  陆珂从驴车上下来,此时柴志已经喝醉了,倒在驴车上呼呼大睡。
  江小鹤为柴志说话道:“夫人,你别怪柴叔。柴叔自打退出军营后,整日借酒浇愁。每回酒喝多了,话就多。但柴叔不是坏人,街坊四邻谁遇着难事了,他都是能帮忙就帮忙。”
  陆珂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送他回家吧。明日吃过早饭之后,我去你家,咱们给你家的小猪去势。
  对了,你到家之后,用石灰水将棉籽渣泡上,泡一天,棉籽渣的毒性就能去除,到时候捞起来,清洗后,猪吃了就不会再生病了。”
  江小鹤:“好,夫人,我回去就按你说的办。”
  告别江小鹤,陆珂走进院子,院子里,原窈月正趴在小桌子上睡觉。
  她的脚边放着装满猪草的木桶,桌子上放着抹布。她的手臂袖子卷了起来,右手半只袖子都脏了。此时整个人趴在小木桌上,皱着眉头,噘着嘴睡着,显然累坏了。
  到底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陆珂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居然和一个七岁的孩子斗气。
  陆珂走到原窈月身边,原窈月穿着深蓝色的棉衣,一张小脸一半粉嫩白皙,一半压在袖子上压出了印子。
  大概是睡得太沉了,时不时地,她嘴巴会嘟囔几声,声音很微小,听不清,但是嘴巴偶尔会吹出一个小泡泡,可爱极了。
  原家父母是文官出生,原晔未被流放之前也是儒生,家中之人长相多偏儒雅清秀。
  但原窈月不同,才七岁,眉宇之间就已经有了英气。
  原窈月睡得沉,却并不安稳,眉头一会儿展开一会儿紧皱,忽然,她如失重坠落一般惊醒,正好对上陆珂打量她的眼睛。
  一醒来就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原窈月吓到了,身子后仰,一屁股摔地上。
  陆珂噗的一声笑了,对她伸出手。
  原窈月一巴掌将陆珂的手拍开,自己爬了起来,拍拍屁股:“我不用你帮。”
  她拍完屁股,发现陆珂盯着自己的锁骨看,低着才发现刚才动作太多,领口被拉开了,露出了锁骨上的红色胎记。
  原窈月急忙将领子拉紧:“看什么看!”
  陆珂:“我又不是故意吓你的,这么凶做什么?”
  原窈月:“我声音大了一点而已,哪里凶了?”
  陆珂摊摊手:“好吧,你不凶。是我误会你了。”
  陆珂说完去检查小猪的病情,很好,原窈月有好好喂药,这些小猪再过三两日就会痊愈,到时候就可以去势了。
  原窈月盯着陆珂,这女人是有毛病还是有什么怪癖?
  怎么对去势这种可怕的东西这么兴奋?
  陆珂忽然扭头看向原窈月,故意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小满。”
  原窈月:“你笑得这么瘆人干什么?”
  陆珂嘴角笑容扩大:“小满,明天我们去给江家的小猪去势。到时候我教你啊,你好好学。”
  原窈月:“你有病啊,我学这个干什么?”
  陆珂:“以后你成亲了,你的夫君若是对你不起,你就趁着他睡着了,悄悄去厨房拿上刀,手起刀落,直接给他去势。”
  陆珂说话时故意压着嗓子,拖长声调,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诡谲阴森。
  原窈月下意识地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