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女人做狗 第15节
  她未曾爱慕过谁,不懂情情爱爱,再怎么打量也揣测不出他的心思,卫臻决定直接把话跟燕策说开:
  “你以后不要再像早上那样了......”
  她不知道其他被迫成婚的新婚夫妻是不是也这样相处,除去早上那次,旁的事情上,其实燕策都做得很妥帖。
  眼下二人婚事已成定局,只要燕策往后不惦记别人了,她也不是不能跟他相敬如宾。
  若他实在搁不下,她也可以过了新婚就与他和离,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翘翘,早上没办法。”
  以往他会早起去晨练,能把精力压一压。
  可是自从跟她有过一回,开了那个头,他发现晨练也不管用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被她看见这个麻烦。
  “歪理!”卫臻忍不住用没受伤的右脚踢了他一下。
  燕策用膝盖夹住她踢过来的腿,帕子有些凉了,他侧身去盆里用热水拧了一遍,
  “刚睡醒我自己也做不了主,这个年纪就是这样。”
  他扭头的时候,喉结旁的印子全露了出来,那是她昨日被他哄着留下的。
  如今听他说完歪话,再看这印子,卫臻只觉得燕策这个人坏透了。
  他对别的女郎也是这样吗?
  用他天生占优势的相貌,随便哄几句就能骗到人。
  真是坏透了。
  她无法接受燕策这番说辞:“你这个年纪又如何,年纪轻就可以跟我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揣着别人吗?”
  “......什么?”
  这次不可置信的成了燕策。
  他们在聊的是同一件事吗?
  第12章
  听卫臻支支吾吾说完后,燕策废了好一顿口舌,才把早上他反应的缘由跟她说明白。
  他讲完,卫臻就信了个七七八八。
  燕策这人性子混,不是会在私事上委屈自己的,着实没必要为了这种事跟她撒谎。
  “那你昨日晨起时也......”
  方才什么直白的话都讲了,燕策现下已经过分坦然。
  他神色如常,边把她脚踝擦干,边如实应了,“那时盖着被子,后来你起身时我又侧身挡住了,所以没被你发现。”
  卫臻大为震惊,这事嬷嬷没跟她讲过。
  原来他醒来时是为不受控的烦难感到慌乱和尴尬,不是跟她“同床异梦”的心虚。
  她倏然想起前几日晨起时她衣裳散了,在他面前出过丑。
  现下知道了他的烦难,卫臻莫名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她想日日都赢他——
  “往后不准躲着藏着,每天都要给我看。”
  燕策原以为经过方才那一通误会和解释,他现下已能坦然应对她说的所有话了。
  但卫臻这个要求一说出口,就让他失手给她绫袜系带打了个死结。
  她提要求的时候,理不直气也壮,说话的语调偏又温吞,哼哼唧唧的,极无辜。
  妆台旁的粉彩梅瓶里,偎着枝杏花,偶有夜风从窗扇缝隙钻入,薄软的花瓣颤了颤,给她的无辜造势。
  暖甜的香扑面袭来,她的话似裹了蜜,一直留在燕策耳畔,又打着旋儿往心头里头撞。
  卫臻擦完脸就把发髻散开了,柔密乌发落在肩后,绸缎一样顺。
  面颊上还有方才跟他生气时透出的薄粉,眼眸清凌凌,在灯下很亮,会让人误以为其中水雾氤氲,湿漉漉。
  又纯又漂亮。
  但她方才说的话,却与纯挚的面容反差极大。
  因着这种反差,更因着话语的主人是她,燕策的心在瞬息间剧烈跳动,半浮半沉着,瞬间跳起来的不止是他的心。
  夜风把窗边帘子掀起,拂过瓶中花枝,三两朵小花跌下来,无声落在她袖间。
  “怎么现在就......”卫臻被震惊到,黑亮的瞳仁颤了颤,好半晌才骂他一句,“你这个人真讨厌。”
  “已经讨厌我一整日了。”他把她连人带*椅子拖近。
  卫臻险些碰到,低呼一声扶上他肩,而后曲折起右腿抱在身前,与之隔开。
  “是你说想看的,”
  他笑得很疏懒,原本清朗的声线里染上层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哑,
  “翘翘有言出法随的本事。”
  “又说什么浑话,我这会子没想......”
  她方才敢嚣张蛮横地提要求,真势到临头了,却又纸老虎一般。
  也不能怪她是纸老虎,卫臻觉得问题还是在出在燕策身上。
  她要的不是他这样的反应。
  原以为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后,燕策会慌张、羞耻、推拒......
  怎样都好,总之就是不能这般恬不知耻地邀请。
  太混了。
  她拾起落在袖间的几片花瓣,掐出道道小月牙痕,指腹染上杏花汁液,搓起来|黏|糊|糊的,说话的语调也软趴趴:“你若是要......要怎么样,就自个儿去,不准让我看见。”
  卫臻怀疑若是不主动制止他,他真会大喇喇地顺杆爬。
  “不看了吗?”燕策再次欺近。
  太近了。
  卫臻垂下头,两个人的发尾也贴在一起了,她指腹缠上一缕捻着,不知道是谁的。
  不想抬头去辨认,卫臻知道一抬头就会对上他的视线。
  用力扯了一下手上的头发。
  她没察觉到痛感,同时伴随着燕策的抽气声。
  是他的。
  这一下力气不轻,应当挺疼的,是她给他的警告:不准继续这个话题了。
  落在燕策那里,也像奖励——
  痛意让他有了更|深|的实|感,她在他怀里的实|感。
  燕策学着她的动作,勾上她的发带。
  没像她那般捻或者扯,只挑着在指间转了一圈,“你下午给敏敏也编了发带。”
  “对啊。”卫臻随口应着,把发带从他手里往外扯,但他使着巧劲儿不松手。
  拉扯几下,燕策幽幽道:“你昨日说要给我铃铛。”
  趁他说话的空,卫臻把发带夺过来捋了捋,原来他在这胡搅蛮缠的是为了这茬。
  原只是随口一句调侃,被反复提了这么两三回,倒真莫名成了个正事,卫臻觉得有些好笑,但忍住了。
  院中管事已经把账本子和燕策私库的钥匙给她了,燕策在银钱上对她无保留,现在只是找她要个铃铛,卫臻自然舍得。
  况且,他这别扭的样子,莫名让她高兴。
  卫臻在妆台上左右看了看,她首饰很多,匣子也多,正好燕策那边角落里摆着个黄檀小匣,“你把那个拿过来。”
  这个匣子是双层的,把匣子递给她之后,燕策就见卫瑛在上层选了一支钗,没打开下层看。
  卫臻把钗上能拆卸的小铃铛取了下来,又从针线笸箩里抽了两条绳子出来。
  逐次在他面前摊开两只手掌,每边都各搁着一条丝绳:“要黑色的?还是蓝色的?”
  燕策没说话,握住她一只手。
  卫臻会意,把他手“啪”一下拍掉,想了一下,开始用黑色的绳子编蛇结,蛇结编出来细细的,纹样也不夸张,适合他戴。
  跟编璎珞差不多,但这个只串一颗铃铛就好,不用额外添珠子,卫臻做得很顺手,估摸着能在他手腕绕一圈的时候,她让燕策伸出手臂试一下长度。
  燕策垂眸由着她比量,
  她的手好像永远都是香的,
  绵柔的指腹微微发凉,贴着他手腕上的脉络,水一样淌过。
  等卫臻捏着绳子绕着他手腕转了个圈,他才补充:“平日里要绑护腕,会把铃铛勒坏。”
  说罢反手扣住她白腻的腕,让她手搭在自己脖颈处,“绑在这里。”
  卫臻上身被带着晃了下,一声惊呼,
  很轻,像喘,在灯下,在他耳边,轻轻炸开。
  同时,微凉的手指被迫刮|蹭|过他的喉结,卫臻用力往后挣了一下没挣脱。
  燕策本就没下去,额角跳了跳,浑身窜着股子麻劲儿,喉结在她指腹下缓慢滚动,努力把心头涌起的妄念咽回。
  卫臻薄薄的眼皮颤着,低头错开那道缠人的视线。
  手再次往回退,她用了很大的力。
  但这份力卸在半空了,因为这回她轻轻松松就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