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庶女后宅苟命日常 第32节
  是该怨夫人狠毒?还是怨老爷凉薄?那是给你生过孩子的姨娘啊,只因道士一句批语,便被轻贱如草芥,全然抛在脑后。
  是该心疼姨娘被算计而终,还是更心疼姑娘?
  她打六岁起就到了这个院子,看着姨娘日复一日望穿秋水,看着姨娘一日更比一日憔悴。看姑娘在姨娘的恨与爱中长大。
  她有些混乱。
  楚钰芙静静靠在窗边,眼神遥遥凝视裙摆,沉默良久。
  她很想抱抱蓝珠安慰一句没事别难过,都过去了。
  但现在坐在这里的二姑娘,并非彼二姑娘,她没资格替谁轻飘飘说一句没事。
  【作者有话说】
  [竖耳兔头]谢谢宝宝们哒营养液!话说今天的内容是不是太沉重了,挠头。
  第46章
  当天夜里,楚钰芙又做梦了。
  梦里正值盛夏,屋外阳光灼热鸣蝉苦叫,小小的她坐在案桌旁,身侧长发及腰的貌美女人正在教她念书。
  她单手揪着女人衣角,口中不甚清楚地复述:“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一个小丫鬟从外头走进来,冲女人道:“姨娘,老爷说最近事忙,便不过来了。”
  丫鬟走后,女人沉默良久,然后忽然像疯了一般,把桌案上的书掀翻在地,握着她瘦小肩膀声嘶力竭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孩儿啊?你毁了我一辈子啊,你知不知道!”
  梦到这里便停了,眼泪顺着女人脸颊蜿蜒而下,把画面分割成无数碎片。
  楚钰芙睁开眼,外面天刚蒙蒙亮,桌上拇指长的残烛在烛台上孱弱地烧着,烛焰左右摇摆,明灭不定,投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扭曲变形。
  她翻了个身,望着那一点烛火出神。
  她知道深宅大院里猫腻多,自家嫡母更是有手段的人,可她经历过的无非是克扣点用度,一些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真正了解到兵不血刃夺人性命的事,还是第一次。
  昨天下午她让蓝珠出去打听后得知,十六年前二姑娘出生,恰逢楚老爷外放期满回京述职,他因推行新政不力,被要求继续在青州任职。
  吴氏大约就是掐着这个节骨眼,买通道士一语批了万姨娘的命,将楚老爷的心思拿捏了个透底,最后还要放出风去,说万姨娘是因为生了女儿才失宠。
  好好一个闺女,爹不疼娘不爱,一出生就背了原罪……感觉比自己更凄惨,自己好歹七八岁前还有爷爷奶奶疼。
  过了一会儿天色微亮,屋外传出响动,她坐起身唤蓝珠进来,轻声道:“我不想去问安了,你到云熙堂走一趟,就说我病了。”
  她昨晚睡得不踏实,加之做了个那个梦,感受了一遍原主的经历,心绪异常低落。今天真的完全不想看到吴氏的脸,装都装不下去那种。
  听到吩咐蓝珠人没动,垮着小脸道:“姑娘,我也不想去。”
  楚钰芙瞧瞧她脸上的熊猫眼,低叹一声:“那让银索去。”
  -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阿尔莫山脉,白虎涧。
  黎明时分的惨白天光,如潮水般渗入洞穴。身穿软甲的将士们横七竖八躺在洞里,苔藓的湿霉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气氛凝重。
  江景言靠坐在洞口,咬紧牙关狠狠拔出插在肩膀处的断箭,急喘几口气后,扭头对身旁闭目休息的黑衣男人苦笑:“明璋,这回是我错了。”
  裴越睁开眼,撕下一截衣摆按到他伤口处后,垂眸静静道:“臣亦有错,没能劝阻殿下。”
  江景言摆摆手,示意他无须多言:“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说这些虚的做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大军出塞后进展十分顺利,前锋部队迅速找到几股突厥游骑,成功击溃其并缴获不少物资。三天前,斥候抓到一名落单的突厥贵族,审讯过后此人透露一个重要情报——
  突厥内部出现意见不合,几个部落首领正聚在白虎涧附近休整,且防备十分松散。得知消息后他决定亲率骑兵乘胜追击,快速穿插意图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看地图时裴越便提出异议,认为白虎涧地势狭长险峻,易进难出,此番追去过于危险,怕是有诈,但他并未听进去。
  而大军进入白虎涧中段时,就像裴越所说的那样遭遇了伏击,那贵族分明就是突厥放来的诱饵。他们一路且战且退,最后躲进这片山洞,眼下被突厥人包抄只是时间的问题,此时再后悔已然晚了。
  突厥埋伏在两侧山顶向下放冷箭,大多数人都受了伤,现在稍微放松下来便疼得厉害,不断有人发出低低呻吟。
  “谁身上带药了?大威的血止不住!”有人焦急道。
  “没有,早就跑丢了。”
  “我这儿也没了。”
  “没有。”
  ……
  叫作大威的将士被人半扶着靠坐在洞壁旁,腿上一个深深的血洞正在往外不断渗血,腿下岩石被浸湿一大块,他眼神涣散,听到同伴们的回答,胸膛重重起伏喘了口粗气,失血失到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强忍着没吭声。
  靠坐在阴影里的裴越动了,单手伸进胸甲,摸出一个杏黄色荷包,两指从中夹起一个小瓷瓶,手腕微振,瓷瓶带着破风声,稳稳落到先前喊话的人怀中。
  “用这个。”嗓音低沉沙哑。
  那人拿起瓷瓶,拔开木塞凑到鼻端一闻,双眼瞪大,惊喜道:“金疮药,还是上好的!谢谢都尉!”
  江景言看着那个杏黄色,还用银线勾边绣着白色芙蓉花的小荷包,倏地笑出声来,原来冰山似的的裴都尉也是凡人,带着些微促狭、探究的味道,调侃道:“原来裴都尉也有意中人。”
  “是什么样的人?”
  荷包很小,还不到裴越半个手掌大,他捏荷包放在眼前,如湖水般平静的眸子,有一瞬间泛起涟漪。
  “漂亮,聪明,善良,有能力。”
  “有能力?”江景言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个词会从裴越口中吐出来,更没想到是形容一个女子,他以为对方会说,温婉、贤淑之类的。
  “嗯。”裴越不再多言,攥起荷包往胸甲里塞。
  “等等!”江景言眉峰一挑,拽住他,“还有没有药?”
  刚刚拔出去的那支箭插的并不深,但也足够疼了,眼下伤处周围的肉正火辣辣的跳痛,他后背已渗出一层冷汗。
  裴越动作顿了顿,从里面掏出一白色瓷瓶递给他:“麻醉药。”
  江景言伸手接过,打开瓷瓶倒出一撮粉末,扒开衣服往伤口上撒:“麻沸散?”
  “不知道,反正能止疼。”裴越摇头。
  江景言一愣,嘴角抽了抽,他好歹也是皇子,平时有个三病两痛都是由太医院诊治,何曾这般粗糙?他来时本也带了两个亲卫,亲卫身上有伤药,可方才都为了护他死在了路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被毒死在这儿,也好过被突厥杀死,或者劫回去做人质。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裴越的药的确有用,片刻之后他竟感觉自己的伤处已经不疼了,哪怕轻轻转动肩膀牵扯到伤口,那处皮肉也仅仅感觉发麻发木,疼痛感甚微!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威身旁人也高兴道:“太好了,血止住了!”
  晨星隐去,天色彻底大亮。
  派出去探查地形的斥候急奔而回,冲到近前单膝跪地,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报——殿下、都尉!前方一里外有发现洞窟,可通涧外!”
  江景言闻言大喜,眼神陡然火热,挣扎着就要起身:“天助我也!那还等什么,立即整队出发!”
  “等等。”裴越声音不高,所有人却都看向他。他抬起眼,眼神极其冷静,“殿下容我先去探探。”
  一里外的洞窟的确存在,但它高悬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离地将近两丈高,眼下他们一队残兵其中大半都有伤在身行动艰难,更遑论爬上崖壁,这部分人中就包括大皇子。
  “你回去禀告大皇子,让他们务必在原地休整,固守待援,不得妄动。汤副将久未得信,定已率军赶来,我上去后马上通知他们来救驾。”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斥候,“要寸步不离保护殿下周全!”
  斥候抱拳:“遵命!”
  交代完毕,裴越再无赘言。反手抽出别在腰间匕首,咬在嘴里。双臂用力抓住石块,脚底一登,向上攀去。
  只听刺啦一声微响,他左腿处刚刚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崩裂,暗红色血迹在灰黑色裤腿上迅速晕开,濡湿一片。
  “都尉!”斥候失声低吼。
  裴越的身形在半空微微一滞,眉头纹丝未动。只是被咬紧刀柄发出轻微‘咯咯’声,手背青筋暴起,但也只有一瞬。
  几个腾挪后他攀上悬崖,将刀重新别入腰间,转身消失在洞口。
  裴越一去就是半天,一众人马在洞内等得焦急。麻醉药在两个时辰后逐渐失去效力,江景言伤口处的血肉再次抽疼。
  焦躁和疼痛混在一起分外侵蚀理智,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想要出去时——
  “杀——”
  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喊杀声犹如平地惊雷,瞬间炸沸洞内死水。
  “有人!”离洞口最近的伤兵猛地抬头,眼前一亮。
  “有声音!有声音!是不是裴都尉找人来救咱们了!”另一个骨折的伤兵挣扎着往洞口处爬来,嗓音颤抖。
  江景言双手握拳,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约莫过了半刻钟,当远处飘起燕字大旗时,洞内哭笑声连声一片,他长舒一口气,软靠在洞口。
  几道人影从山顶纵马奔来,他眯着眼细看,却没找到裴越的身影,他上前一把抓住下马准备跪拜的汤副将,皱眉问道:“明璋呢?”
  汤副将吞吞口水:“我们来时劫到突厥信使,三个突厥部落正在野马川附近汇集,裴都尉知道以后带着八百轻骑绕后包抄去了,说要烧掉突厥粮草!”
  “什么!”江景言大怒,“怎么没人拦着他!”
  明面上裴越只是都尉,但谁不知道他是裴尚书的人,是被裴尚书特意安排到大皇子身边的人,他铁了心要去,谁能拦!
  况且……
  汤副将抹抹脸:“那三个部落里,有奴刺部落。”
  奴刺部落,不就是杀死裴越父亲的那个部落。
  江景言沉默片刻后下令:“整队撤离,回到大营,收到信号随时准备支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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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大燕朝,方梨没有金手指。
  开局滚下山坡摔断腿,奄奄一息时被挖野菜的王大娘捡回家。
  一碗白粥摆到面前,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王大娘家不富裕,两亩田养五口人,顿顿杂粮粥配山野菜,等腿好些以后,方梨在城郊外支了个茶水摊,养活自己还得还王大娘的汤药钱。
  夏卖冰饮,秋卖姜汤,偶尔还去山上摘野菇、捞小鱼,做些野味卖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