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贺槿秒懂,行,你私下告诉我。
  贺奶奶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商量好,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一下她们自己的存在。
  哎呀,妈妈你还在呢。贺槿故作惊慌模样。
  好了。贺奶奶拿手中的拐杖在贺槿的腿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你们姑侄俩,从小就爱一起作弄我。
  贺以柠一本正经,我没有。
  贺槿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们没有。
  明思安新奇地盯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贺以柠,明显的小女儿耍赖姿态,令人移不开眼。
  你,别看了。贺槿示意明思安回神,回到房间你随便看,在长辈面前,是不是该收敛些。
  明思安蹭地一下红了脸,浑身都热了起来,不好意思,贺槿老师。
  娱乐圈都喜欢叫老师,她叫影后老师,也没什么吧。
  叫小姑。贺槿散漫轻佻地盯着她,可一双锐利的眸子十分有压迫感。
  明思安启唇张了又张,半晌没有叫出来,她们还没有结婚,就这样改称呼不好吧。
  还是贺以柠解围,就叫老师。
  好。她心中如释重负。
  在看到贺槿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时,她忽然明白了,对方就是要看她会不会打蛇上棍。
  果然,贺家到处都是坑,不小心踩中,就会是一桩麻烦。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脑子:你变的真快
  心:这部是很正常
  41
  第41章
  ◎上药◎
  明思安推着贺以柠回房间,两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一场劳累的社交,对有些人来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轮椅是贺奶奶的,当然不是抢贺奶奶屁股下面的那一个,是新的轮椅,贺家还不至于一辆轮椅两个人用。
  明思安在贺以柠面前弯腰,抱住我的脖子。
  贺以柠沉默,她感觉到后背渗血了,也不再勉强自己,伸手抱住了明思安的脖颈。
  感受到明思安俯身时,耳边有一种轻风拂过,是她的呼吸。
  贺以柠的身子一颤,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明思安担心触碰到她的伤口,单手托住她的臀部,另一只手只敢绕扶住她的胳膊。*
  这样一来,贺以柠不需要用力,伤口也不会被触碰到。
  两人很少在信息素爆发之外,这样毫无距离的亲密接触,明思安的大脑清明,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有担忧。
  贺以柠则不一样了,她本就痴迷于樱桃朗姆酒的味道,靠近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就如擂鼓,想要索取。
  感受到怀里贺以柠逐渐软了下来,明思安的心也跟着软下来。
  我轻点儿。她缓缓下蹲,轻轻地把贺以柠放在沙发上,外套脱了吗?
  不管什么伤,都不能闷着,否则会更严重的。
  嗯。
  得到贺以柠的允许,明思安帮她脱掉外套,眼眶忽然热了起来,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贺以柠的伤,远比她想的重。
  白色衬衫上的点点血色,应当是伤口裂开,先洇湿了纱布,透过纱布染在了白色衬衫上。
  在明思安知道的那一刻,贺以柠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坦然地让明思安看着她的后背。
  似感觉到了明思安情绪的变化,她轻笑着问,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明思安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清楚了起来,你后背的伤渗血了,我让阿梨叫医生来。
  不用。
  贺以柠阻止了她,你来给我重新上药包扎。
  明思安微怔,我来?
  她看向贺以柠的侧脸,消毒包扎的事情她当然会,她只是担心操作不当,弄疼了贺以柠。
  贺以柠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来。
  好吧。
  那你的衬衫。她想问,是她来解,还是贺以柠自己解。
  贺以柠垂眸,抬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明思安双手微颤着帮忙,终是露出了她后背的伤口。
  明思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她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白嫩单薄的背上,会被打成这样,戒尺印记林立,二十下可不少。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响,猜测,远没有亲眼看到,冲击感强烈。
  上面可能有胸衣的原因,红肿但没有破,下面则破了几处痕迹,还好渗血渗得不明显。
  明思安再次深呼吸,她无法形容,她觉得,没有人会舍得破坏贺以柠的美背,这样好看的背就该穿着高定露背礼服高高在上。
  然而,贺以柠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密布的伤痕其实谈不上难看,血色渲染下,多了几分妖异与破碎,却也能看出打人者下手毫不留情。
  她盯着贺以柠的后背看了一会儿,很疼吧?
  还好。还是心更疼。
  贺以柠知道母亲妈妈对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可能都谈不上是爱,可当彻底清醒的那一刻还是痛的。
  确实,她是外人眼中的冰冷机器,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冰冷的机器了,可是她确确实实是个人,长了人的心脏,并非毫无情感。
  可是,有感情,就意味着会受伤。
  贺以柠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不过,倒是没有那么疼,对母亲跟妈妈,她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期待,那一丝的期待,又能造成多少痛。
  明思安握紧拳,指尖压在掌心上,由于她的指甲很短,痛感并不明显,导致她连贺以柠万分之一的疼都没有感受到。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帮你上药。
  旁边的柜子上,是阿梨早就准备好的药,生理盐水,消毒水,以及药膏纱布都有。
  生理盐水淋在贺以柠的后背上,莫名地,明思安竟然感觉到了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明思安消毒的动作,生疏且认真,她蜷起手指,生怕碰到贺以柠的后背。
  贺以柠蹙眉隐忍着,痛感越发的强烈,痛的她眼眶都红了起来,其实一开始更疼,她的心情并没有波动,可是当时明思安正在细致温柔为她上药,情绪上莫名的就多了些委屈。
  但她收敛得很快,快到她自己都以为,委屈的情绪可能只是错觉。
  她反扣住沙发的手骤然收紧,明思安立马停手,弄疼你了吗?
  明思安的目光放在贺以柠因用力,骨节泛白的手上,她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没有。贺以柠勉强地露出一抹微笑,对自己会出现委屈的情绪感觉到可笑,从少年时起,她就不再委屈了。
  因为她很清楚,她的委屈不会有人关注,也只会被当成软弱,被更严厉地惩罚。
  撒娇?那就更没用了。
  贺以柠的脊背绷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在强忍痛苦的模样。
  本就极致小心的明思安,更加放柔了自己的动作,不自觉的,脸凑得更近了,她把消毒水一点点地浇上去,她知道,碘伏触碰伤口会很痛,可是不能不消毒。
  而贺以柠的伤口,明显经过一次消毒了,可这样的痛,她还要经受过几次。
  所以,贺墨雨动手的时候,有想过,贺以柠会持续的疼痛?
  明思安的性格比较淡然,没有讨厌的明星,没有讨厌的人,她爱憎分明,却很少去憎恶一个人,可她对贺墨雨,却产生了讨厌的情绪。
  她一点点地擦拭着,贺以柠后背上多余的药水,把药水控制在局部范围内。
  终于,要上药膏了。
  用消过毒的棉签,一点点地把药上去,她实在怕弄疼贺以柠,疼吗?
  这样会不会疼?
  疼的话,你跟我说一声。
  她连续问了几遍,贺以柠被逗的弯起了唇,还是碘附更疼,药膏凉凉的,缓解了疼痛。
  贺以柠的话,安抚了明思安的心,她上药的动作更稳了些。
  关渡医生上药用了几分钟,明思安足足耗了大半个小时,还在细致如绣花一般,一点点地触碰着。
  而在A栋三楼的阳台上,贺槿约见了贺墨雨。
  贺家A栋的房子,是直直的一排,前面是宽五米的走廊,走廊的前面是更宽的超长大露台,上面摆放着桌椅,平日里在上面喝喝茶,浇浇花很舒服。
  贺槿的手里拿着一串沉香在手里把玩着,桌子上放着两杯水,她的对面坐着的是沉默寡言的贺墨雨。
  她直接说明了来意,你不该打阿柠。
  听到贺以柠的名字,贺墨雨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你是来为她讨说话的,还是她给你告状了。
  今天把这个事情闹开,她已经在担忧妈妈会不会责怪,尽管妈妈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