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可雄虫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噼里啪啦下达了一堆指令后,就听不见他说话了。
  眼下,纵观光脑页面上的信息,阿寂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禁不住暗骂了一声,嘴巴快速附在孟晔的耳边:“小晔不要怕,在我们登陆帝星的时候,雌父被我派虫藏起来了,等我们裁决了米洛迩,就可以去见雌父了。”
  第二军团的前任上将塔斯林,是阿寂一直都在关注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从小缺乏亲虫呵护的雄主有多在乎雌父,生怕孟晔因此遭到掣肘,
  一连接上信号,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自己的线虫,令其带着雌父离开地宫。
  本来,在二虫刚到皇宫的时候,阿寂就得到虫已经平安离开的消息,
  他也是第一时间试图用打字的方式与孟晔分享这个消息,
  可惜,好死不死被不长眼的米洛迩打断了。
  虫渣的,米洛迩配享极刑。
  阿寂眼见着孟晔眼尾泛起薄红,心急如焚,
  他的脑回路比较清奇,越是着急越是清奇,
  只见他不知道是想出了什么主意,抬起手放在了雄虫的后脑勺。
  孟晔表情微动、自诩两虫足够默契,下意识把嘴唇向前,等候雌君的亲吻。
  其实…他听见阿寂的话了,
  但…生理上难受的反应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能消散的,需要雌君亲亲抱抱才能好起来。
  然而,想象非常丰满,现实瘦骨嶙峋,终是孟晔低估了阿寂。
  雌虫的脑门在眼前放大,速度之快让孟晔根本来不及躲闪。
  咚!
  孟晔额前一痛,只觉得被几头牛撞在了自己的头上,
  偏偏阿寂的手扣在自己的脑后,让他连动一下都难。
  嘶…
  阿寂到底是在干什么?
  孟晔被撞到眼冒金星,眼神因为晕眩而变得涣散、眼角也溢出了生理性泪花--啧,要脑震荡了。
  阿寂撞完虫,便低头查看孟晔的状况,见状认为雄虫还没清醒,摆头欲再撞。
  孟晔装不下去了,抬手扒住阿寂的虫头,咬牙切齿地怒道:“你做什么?要杀了我吗?”
  阿寂:“?”
  他错愕地眨巴了两下眼睛,遂面露欣喜:“小晔你没事了吗?”
  鼻翼间满满的都是阿寂的白桃味抚慰信息素的味道,孟晔凝视了片刻雌君的傻样,心里的气愤减少了几分,使劲捏对方脸上的肉:“本来没事,但你再撞下去,就不知道了。”
  他幽怨得不行,哪怕没什么理,也要扯着雌虫的脸肉发脾气:“你的头是用什么做的?撞得我疼死了。”
  阿寂一动不动任由雄虫作威作福,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而言就是按摩,一板一眼回答:“我的头,和您的头是由一样的生物材质组成的,只不过就骨骼而言,雌虫的密度要高于雄虫。”
  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不知道是在变相说自己是石脑壳、还是在说他颅骨骨质疏松。
  孟晔思维发散得厉害,差点气歪了鼻子,很凶悍:“我是这个意思吗?”
  阿寂困惑地眨了眨几乎无机制的灰瞳,孟晔有多凶悍他就有多不解:“这是您刚才问题的答案,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吗?”
  雌虫如临大敌地说:“您的记忆力好像下降了,是精神力耗损的缘故吗?”
  孟晔:“…”
  他保持了微笑,反唇相讥:“你的智力好像下降了,是刚才那一撞的缘故吗?”
  阿寂把头摇成拨浪鼓,浑身都在反驳。
  孟晔拿雌君没办法,万分无奈、也万分困惑:“谁教你用头颅相撞的方式叫一只神游物外的雄虫的?知不知道你的力气再大点,我就会受伤?”
  “我不会伤到雄主的。”阿寂先是做出了保证,其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他木讷,可他也好学,转眼间又学走了孟晔的思维惯性:“谁教您装自闭吓唬一只雌虫的?”
  孟晔:“…?”
  他怎么知道?
  他知道了多少?
  他从什么时候看穿的?
  不管彼此之间有多熟稔,孟晔依旧会被这只雌虫偶尔奇怪的脑部结构弄得不知所措--他是怎么做到既迟钝又敏锐的?
  “我只不过是没有缓过神,任凭是谁,面对这种两级反转的消息,都需要时间来消化。”孟晔拒绝承认装自闭骗吻的行为,嘴皮子很是利索,锅甩得也顺滑,“就因为我不理你,你就可以撞我了吗?”
  阿寂自知在这种时候是说不过雄虫的,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小晔,我不是故意撞你…我当时没注意到你已经回神,我怕你被吓坏,只是想要让你清醒过来、冷静下来。”
  出发点是单纯的、是关心的,可方式有那么一丁点的暴力。
  孟晔拒绝接受,既然这件事他不占全理,就转而向更久远的理由发难:“这么重要的事你还瞒着我,还说怕我被吓坏,你怎么不等我吓死了再说?”
  雄虫鲜少这么疾言厉色,阿寂感觉孟晔整只虫快要冒火了,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错了,我错了雄主。”
  --虽然,小晔吵架没理,就换有理的事来吵的行为很可爱,但是,雄虫生气对身体不好,还是尽早认错、平息了这把怒火为佳。
  阿寂将整个身子贴上去,很大一只黏着雄虫轻声细语地解释:“我本来,打算成功救出雌父后,找您要点奖励,可是真正成功想跟您说的时候,被米洛迩打断了。”
  第231章 家里的门没有能挡住我的
  孟晔面无表情,但从全神贯注的眼神中,能够判断出他在听。
  “对不起,我很爱您,我该继续发消息告知您实况的。”阿寂观察得细致入微,试探着把虫抱到自己的腿上,用鼻尖拱孟晔的颈窝,并时不时抬起头吻一吻雄虫的下巴,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离,惹虫心痒。
  孟晔…孟晔果断揪着乱舞的尖耳,毫不拖泥带水地拎开了阿寂的虫头。
  “小…小晔?”
  阿寂不明所以,被拎开后的眼神很是清澈、犹如初生的婴孩遭到伤害,看得虫心软。
  孟晔板着一张脸,冷酷无情、手动调转阿寂的灰脑袋。
  阿寂猝不及防和不知道多少虫子对上眼神,一瞬间,他清澈的瞳孔中腾起了杀念。
  虫脑也有点宕机。
  --刚才那一番纠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
  现在他和雄主,可以说是众目云集,
  啊,
  只剩下他自己了,
  雄主害羞,掰开他的手躲到一边去了。
  完了,这不是…天塌了吗?
  雄主以后还会理自己吗?
  还能邀请自己和他睡一张床吗?
  会不会…不跟自己睡同一个房间了?
  另一边,
  孟晔受不了众目睽睽下被雌君没羞没臊地亲亲舔舔,躲到了角落里平复了半分钟心情。
  待总算是能够面色如常地抬头,发现阿寂不止没跟上来,还杵在原地接受所有虫的注目礼。
  雌君是只显眼包这件事,并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他习以为常,平静地喘了口气:“阿寂。”
  阿寂闻声抬起头,表情从沮丧变至阳光,眼神殷切地盯着孟晔,等待下一步指令。
  这副热切的模样,这样诡异的场合,让孟晔一句“过来”卡在了喉咙里,心软地朝阿寂的方向折回去,牵住雌虫的手带着他退到视野没那么好的地方。
  阿寂喜欢和自己的雄主一起东躲西藏的感觉,用地下党接头的语气小小声地问:“小晔,你不生我的气了?”
  孟晔低低嗯了一声。
  阿寂眼睛更亮了,像是离体的灵魂终于归位那样,焕然一新:“那我今晚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孟晔了然侧目:“原地杵着不动,是在纠结这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跟我睡?”
  他经验非常丰富、非常之了解阿寂:“就算我真跟你分房,你就能老老实实自己睡了?”
  阿寂思考了一下,很老实地摇头:“不能。”
  他非常笃定,道:“家里的门,没有能挡住我的。”
  他可以先礼后兵,
  前半宿象征性挠挠门,后半宿如果孟晔不给开,他就把门给拆了…
  孟晔听出阿寂在自豪,属实没看懂他在自豪什么。
  不就是拆门吗?
  这炫耀的语气…好像谁不会拆似的。
  雄虫思虑至此,含笑地啧啧两声:“我刚跟你结婚的时,以为你只是禁欲的虫…说是禁欲也不太对,应该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对雄主很绅士的军雌。”
  绅士?
  阿寂对此并不认同,也不反对,只做出了解释:“那时候您还没有经历二次蜕变,我不能让自己对一只小雄崽无节制索取。”
  孟晔心说早就不是崽了,遂示意他继续说。
  阿寂吐露完心声,见雄主有心情听,又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明明是你主动的,我大多数时候只是被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