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湛初小师叔已经金丹巅峰了,马上要渡元婴雷劫了。”白衣弟子扯了扯旁边的新弟子的衣袖,小声嘀咕着。
  “这么快的吗?我听说那湛初小师叔入门才不过短短八年,八年时间就入门到金丹,未免太恐怖了一些吧。”新弟子倒吸一口冷气,只觉骇然。
  “确实快,八年前湛初小师叔拜曜啻道君为师时,我还观过礼,当时小师叔才炼气期,我也就是个筑基。
  没想到八年过后,我还是个筑基,小师叔却到了金丹巅峰,简直恐怖如斯。”
  紫衣的内门弟子路过,听到话题的讨论中心是那位存在,不由也跟着议论了两句。
  “见过师兄。”
  “见过师兄。”两名外门弟子见有内门弟子搭话,立刻躬身执礼。
  “没事没事,就随便搭了两句。”紫衣内门弟子摆了摆手,索性一撩衣摆,和两名外门弟子坐在了一起,一起八卦了起来。
  “话说咱们宗门三年前是不是出了个外门天才,与藏书阁观书,
  一日从炼气入了金丹,简直神人也,也不知道他最近是个什么情况。”旁边的女弟子见有内门弟子参与讨论,立马凑了过来,加入搭话。
  “你说的是叫赫连翊的那个外门弟子吧。”紫衣内门弟子揉了揉发冠,本来很好脾气的一个人表情中罕见地带出了几分不满道:
  “那赫连翊成为金丹期之后没有去内门拜师,反而开了个峰头,做了宗门执事。
  而且他还得了湛初小师叔的青眼,得了湛初小师叔赏识。
  湛初小师叔何等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就对个五灵根弟子多有看重了,那赫连翊简直是踩了狗屎运。”
  听内门弟子此言,其他几个外门弟子不由皱了眉头。
  就连刚刚开启赫连翊话题的女弟子也是皱了皱眉,手指上的蔻丹攥紧了弟子服,将弟子服抓出了一片痕迹。
  原本她是前段时间见了那赫连翊一面,觉得对方长的不错,是个不错的双修对象,
  但赫连翊已经成为一峰管事了,她这样的外门弟子根本没机会与之接触,刚看有内门过来,她就想着打听一下赫连翊的消息的。
  没想到赫连翊居然攀了湛初小师叔的大腿,她指甲一个用力,声音染上了些许不忿:“湛初小师叔神仙人物,怎么能和赫连翊那个泥腿子混为一谈?”
  紫衣内门弟子的话被诘问,他本该生气的,但一听到那外门女弟子的气怒之言,就感觉对方的话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确实,赫连翊那泥腿子未免太过好运,居然能见到湛初小师叔。”
  他长叹一口气,内心生起了几分怅惘,想他也是金丹期,怎么就得不到湛初小师叔的关注呢?不求其他,便是能见一眼,也值。
  “湛初小师叔当年不是订了一门口头婚约嘛,放心吧,那赫连翊见了湛初小师叔的未婚夫后,会知难而退的。”
  “但愿如此吧。”
  ——华阙阁内,
  流水潺潺,绿茵苁蓉。
  十里春风拂过,
  桃花纷纷恰似雨落,鲜研花瓣铺洒了满地。
  年轮一圈圈地在树干上展开,着月白色吊带长裙外罩浅紫色纱衣的女子半靠着桃花树,墨发如瀑,长发被一条浅紫色缎带挽起。
  烟眉温波脉脉,长眸潋滟点漆。
  面颊如玉,却带着气虚亏空的苍白脆弱,平添了几分破碎柔弱。
  整个人气息温和质婉,惹人生怜。
  一只手被池砚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拎着白玉酒壶。
  拎着白玉酒壶的手一抬,外罩的浅紫色轻纱衣衫从手腕上滑落,落至了手肘处,露出了苍白纤细手腕。
  晶莹的酒液边顺着壶嘴落入殷红的唇。
  池砚的眸子变得更加蒙眬了几分。
  “阿砚,身体不好便别睡地上。”危瑾之将眼前一幕收入眼底,敛了敛眸子,他无奈上前两步,
  撩起绯色的红衣衣摆,坐到了池砚对面,将池砚手中的酒壶给扯入自己手中,仰起头,将白玉酒壶中的剩余酒液一饮而尽。
  “师尊,给我留点。”池砚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将那双柔婉的眸子覆盖,在眼睑处打下了一排阴影,温沉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卷懒。
  “你是师尊还是我是师尊。”危瑾之都快被池砚搞没脾气了。
  他自从收了徒弟,每天的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他徒弟在修炼一事上从来都没让他操心过,修炼起来的那股疯魔劲儿,让他都佩服,
  但除了修炼,他对这个徒弟,简直是哪哪都操心。
  修仙者要辟谷,但阿砚贪口,他就只能跑去和衍行宗的那群食修学庖厨。
  阿砚穿的法衣非极品不穿,用的器物非精品不沾手……
  伺候起来,简直是个祖宗。
  第18章 合欢宗小师叔她风华绝代
  “要不,我当师尊也不是不行。”池砚眸子一弯,颇有看好戏意味地盯着危瑾之猛瞧。
  危瑾之眼尾的两滴泪痣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妖冶又美丽,格外地赏心悦目。
  “看够了没,没大没小。”危瑾之拎着白玉酒壶的手一松,白玉酒壶落地,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他起身掸了掸衣袖,宽松的衣衫也不系紧,一如当年一般,袒露出了劲瘦有力的胸腹。
  两步靠近池砚,弯腰,危瑾之将池砚一把抱了起来,才道:“身体不好就别往地上靠,少喝点酒,一点都不让为师省心。”
  被危瑾之抱起来,池砚也不反抗,反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顺着危瑾之抱人的力度,她将一只胳膊搭在危瑾之的脖颈间,醉眼蒙眬道:“让师尊操心了。”
  池砚手中用了一点力,拉近了一些与危瑾之面颊之间的距离,含着笑道:“不过,我这不是知道有师尊会管我才如此的嘛。”
  耳边的气息温热,危瑾之抱着池砚手臂的力道一紧,就感受到了胸膛脖颈间的温软。
  热度在传递,一路滑入了心底。
  危瑾之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目不斜视地把池砚抱入华阙阁房间后,叹息了一声道:
  “你就知道我拿你没办法,这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嗯,就是。”池砚干脆点头应下,懒懒地阖上了眸子。
  “还是我当你徒弟吧。”危瑾之帮池砚把被褥铺好,将人塞入被子后掖紧了被角,这才离开。
  危瑾之一离开,池砚便睁开了眸子,眸光中再无醉色,反而是清明无比,望着危瑾之离开的方向,神色中满是打量。
  师尊是个很好的师尊,可惜他在面对她这个徒弟时,心乱了。
  乱了也好。
  危瑾之现在已经到了渡劫期,开天门飞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么粗的大腿,只要捞紧了,整个修仙界她都能横着走。
  说起飞升,她就想起了登天路,开天门和登天碑。
  登天路是普通修仙者渡劫期后飞升的通道,结果被赫连翊给劈了。
  开天门是惊才绝艳的修仙者不走正道,自己劈开了天,进行的飞升之路,可惜自赫连翊劈断登天路千年后,无人开天门,无人再能飞升。
  至于登天碑,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与灵气源泉所在,登天碑若断,此方世界灵气,天道将会混乱,此方世界将再无仙人。
  也就是赫连翊最后开天门飞升后折回来干的好事。
  池砚在想,她要不要争取一把飞升机会。
  她始终对赫连翊摸不清楚深浅,也不敢贸然对赫连翊动手。
  尤其是在余冉冉的事情发生之后,池砚的警惕心便直接拔到了顶端。
  赫连翊以练气期的残身,居然能在合欢宗如入无人之境的废了余冉冉,
  此事严加调查后,合欢宗众人居然无一人能把他给挖出来,其恐怖之处,可见一斑。
  不过池砚仔细一想,也能理解。
  赫连翊上辈子毕竟是大乘期的大能,上辈子他就算是死,也是在上几代衍行宗长老们的联合围攻下才陨落的,陨落之时还断了登天路。
  现如今就算他转世只是一个炼气期,但他的神魂却是在大乘乃至大乘以上。
  能在合欢宗行事如此霸道,也正常。
  因而面对赫连翊,池砚始终都是温和以待,并加以感情牵绊。
  事到如今,她其实还是有点想杀了赫连翊。
  在池砚看来,赫连翊这个拥有超级恐怖战力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他行事太过乖张,池砚就算有信心能拿捏他,但对他也是不得不防。
  她有能力,但需要更高的能力,池砚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与安全毫无忌惮的放在一个性格怪诞惯爱看戏的人身上。
  别人的战力始终是别人的,别人和她自己是有区别的,只有她自己拥有无可匹敌的高战力,才能够拥有凌驾于他人之上,无惧风雨的底气。
  若是不能对赫连翊此人一击必中,池砚打死都不会对其流露出半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