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送走过来刷脸熟的乌子恒,池砚又赶了两天工,就把自己想要的衣服给赶制出来了。
  一身浅蓝色掐腰学生马褂,衣领和衣服用毛边打了一遍,看着清新大气,一条版型简单的阔腿裤裙,行走间既有裤子的干练利落,还不乏裙子的飘逸。
  这么一身衣服下来,活脱脱一个清新飘逸小郎君。
  另外一身浅绿色丝质百褶连衣裙效果也不差,配上池砚高挑的身姿,颇有步步生莲之感。
  外汇交流会当天,池砚身着浅绿色长裙,外套一件宽大的白色针织衫,长发半挽半扎。
  杨柳纤腰,亭亭玉立。
  随随便便一个背影就是出类拔萃的写照。
  “芳芳姐,快看那边那个背影,就那大长腿,你看到了没?”钱雯雯拉了拉旁边高挑的女人。
  钱芳芳顺着钱雯雯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皱了皱眉。
  哪儿里来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看到前面站着的那个背影是没有半点好感,逛街的心情被打的七零八落的。
  钱芳芳敷衍的点点头:“嗯,看到了。”
  她下意识的去看身边的男人,然后就死死的攥紧了手心。
  今天是家里给她和王铮安排的相亲,可王铮盯着别的女人看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吗?
  深吸一口气,她拽了拽王铮的衣袖,声音放缓了些道:“你认识那穿浅绿色裙子的女人?”
  王铮被衣服上的拉扯感拽的回神,低眸看了眼拽着他衣服的手,淡淡收回眼神:“嗯,认识。”
  是他妹妹蓉蓉的朋友,他之前追过人家,不过人家不喜欢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仅他认出了人,旁边的钱雯雯也想起来了,她一声惊呼打断了旁边两人的思索。
  “是她,池文砚,我们播音台副台长,台里的台花,人家背景也硬,亲哥是乡镇办公厅的副厅长,28岁的副厅长!再熬两年说不定就能平调京城了。”
  钱雯雯激动的攥紧了旁边表姐钱芳芳的手腕。
  “文砚姐是我半个人生导师,当年我在播音台出了点事,差点丢了工作毁了名声。
  幸好有文砚姐,那天台里的一群人围着我指指点点,说我不检点,说我的工作也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那时候我甚至都想过就这么放弃工作回家相夫教子算了。
  但文砚姐出现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文砚姐手中拿着一摞子播音稿,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结果衣服被围着我的那群人不小心颇了一杯茶。
  然后文砚姐倒了一排茶,泼了围着我的那群长舌妇劈头盖脸的一人一杯茶,说他们工作太闲开茶话会,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说着说着,钱雯雯就满眼星星眼了,文砚姐实在太帅了,温温柔柔一个人发起火来确是利落霸气的没边,要不是池文砚,她估计她现在就只能在家里陪个没出息的男人蹲一辈子了。
  都怪田伟华那个没出息还犯贱的狗男人,折腾了半天把自己折腾进了巴黎子。
  听着钱雯雯的叙述,钱芳芳咬紧了腮帮子,她就知道她的直觉不会错,前面穿浅绿色裙子的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铮抿了抿唇,听到故人的消息,多少都会令他心绪难平,那可是池文砚,是他们杨市家属大院中男孩子做梦都喜欢的姑娘,当年的婚宴是一群男生的意难平白月光。
  “那这位池小姐还挺厉害的。”钱芳芳生硬的附和着钱雯雯的话,心里却是把钱雯雯骂了八百遍,不知道今天是陪她出来相亲的吗?
  结果说话说了半天都说不在正点上,还一直在他们面前夸别的女人,没脑子的叉烧一个。
  “嗯,确实厉害。”王铮附和,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一个大院里的孩子,只有池文砚考试次次拔得头筹,学费除了刚开始那一年,其他的都是她自己赚奖学金交的。
  高中一毕业就自己找到了工作,工作没两月就转到了省播音台工作,后来找了个对象还是京城那边的高官,后来虽然登报离婚了,但人家依旧是钱权不缺,想贴上去的人多了去了。
  可没人能成,据他在军中的消息所知,池文砚上面还有人,现在还有人罩着。
  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中的别人家孩子。
  钱芳芳感觉要裂开了,找个对象是准备气死她不成?她现在也算品过点味儿来了,她旁边这个心里有人,还是前面那女人,气死她算了!
  要不是王铮是她目前能够抓住的最拿得出手的结婚对象,她现在绝对掉头就走。
  第36章 六零年代攀高枝
  忽的,她的视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
  男人上身是一件剪裁得体的墨兰色长袖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装长裤,简单大气,一双牛皮靴外加一只上海牌全钢手表。
  把有钱有势书写到了极致。
  眼光还没来的及被完全点燃,钱芳芳就看到那男人径直向刚刚那个女人而去,一个两个怎么都爱往那女人面前凑。
  钱芳芳暗骂一声晦气。
  倒了血霉了。
  池砚清晰的感受到了三道视线灼热的锁定了她,回眸望去,就看到了两个熟人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陌生人和钱雯雯长的还有点像,估计是亲戚,说起来她和钱雯雯还算有缘。
  几年前通过播音台的同事高圆圆了解到了特务头子田伟华的风流韵事,其中就有一段是关于钱雯雯的。
  说和田伟华同办公室的钱雯雯最近和田伟华打的火热,估计马上要升职了。
  后来田伟华落马,钱雯雯被带去审讯,等钱雯雯回来之后,她就成了播音台中大姑娘小媳妇的议论对象,众说纷纭之下,事情愈演愈烈,台里甚至都有领导找钱雯雯谈话了。
  那几天下班,池砚都是绕着那些碎嘴婆子走的,除非必要,她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习惯不了在背后论人长短的行为。
  身前说人长短,背后论人是非,不仅有失格调,还风度有缺。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烂人也是讲格调的。如非必要,池砚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
  但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她下班碰到了围着钱雯雯掰扯的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也不知道哪儿个不长眼的把手里的茶故意撒到了她斥80巨资买的连衣裙上。
  她问是谁干的,结果一个个装鹌鹑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池砚就让人倒了一排滚烫的茶水挨个泼了一身。
  想着因为这么大点事把事情闹的太难看,说出去不好听,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工作太闲搁这儿开茶话会呢?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池砚背景硬有后台,没人敢找她不痛快,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是这次突然见到钱雯雯,这事她都忘了,至于钱雯雯旁边的王铮,她有印象但不多,毕竟她是和王蓉交往,而不是和王铮交往。
  “砚砚呐,我这么个大活人矗这儿你看不见,是瞅什么呢?什么能有我好看?”乌子恒大步走近池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个青年男人和两个女同志,他的目光直接在其中的男同志中落定。
  “两个熟人。”池砚回复,她掉头就走,两方人马没有什么需要叙旧的必要,而且人的目光能说明很多东西,那个陌生女性对她的目光并不算友善。
  池砚好歹是当了十多年的打工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钱雯雯旁边那女人对她敌意大的就差让她当场出事了。
  “没事离他们远点,成堆的麻烦成精。”乌子恒瞥了那边的三人一眼,扯着池砚的衣袖就走远了。
  狗男人,又是狗男人,到处都是要拱白菜的猪,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自己也是。
  “真能操心,管家爷。”池砚顺着他的力道就走了,她是来买东西的,可不是和人叙旧的。
  “不识好人心。”乌子恒轻啧一声,伸手屈指就想敲池砚的脑壳。
  “啧。”
  池砚一个灵巧的走位就躲了过去,还不忘学着乌子恒的样子轻啧一声,嘲讽感直接拉满。
  被嘲讽了,乌子恒反而转过身打量着池砚。
  男人深邃锋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放纵,其中包含着的侵略欲望如同化不开的墨,浓稠的令人腿软。
  其中的意味太过浓厚,池砚感觉自己都快被活拆了。
  她发现乌子恒这个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也有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不少女人想倒贴他。
  快走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一点点查看着不同摊位上的商品。
  虽说贵有贵的好,可池砚对于这些外汇摊上的东西是真没多感兴趣,外汇摊上的衣服虽说比国内大众穿的灰扑扑的衣服好看,却也没有她想要的感觉。
  偶尔会有一些特别暴露大胆的衣服,一看就不是给国内人穿的衣服。
  还是古代的唐装汉服更加赏心悦目些,外汇交流摊位上买的衣服洋不洋中不中的,着实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