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说帮亲不帮理,我在你这里竟是连只猫都比不过,还真是令人寒心。”冯旭则摇头叹气。
“你怎么可能如猫,猫猫多可爱啊。”说着说着池砚就被自己逗笑,有点说不下去了。
一旁赤着上身的冯旭则被女人眉眼间的愉悦感染,也同样笑出了声。
他盯着女人身上宽大的白衬衫看了会儿,锋利雅致的面庞微偏,有点不敢多看,喉结轻滚。
池砚伸手把猫头摁的一点一点的,软绵的触感解压又上头,还没来得及继续戳两下猫头,身体突然一轻。
整个人被揽着腰嵌入怀中,严丝合缝的刺激让她瞳孔微缩。
“冯旭则,你禽兽不如。”池砚低骂一句,男人果真不知足。
“嗯,小祖宗说的对,你刚刚就说过了我不如猫。”冯旭则轻哄。
将整个人埋入冯旭则怀中,狠狠掐了一把男人的腰间,幸好快感是相互的,不然她不得亏死。
翌日清晨,床榻上的人早就走了,不过她已经被清理过了,书桌上放着一份还带点温热的早餐,早餐底下压着一张便签和一张存折。
上面留了一行规整锋利的字
‘安,我去做任务了,想买什么自己买。’
将便签底下的存折拿起来翻开,她被里面的数字惊了一下子。
一万二。
高级军官的工资虽然高,但冯旭则能攒下这么多钱还让她挺惊讶的。
当年宋云起给她上交积蓄的时候无非也就两万块钱,但宋云起本来就出身高,从小到大的钱就没缺过。
而冯旭则那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他能存下那么多钱,是真把池砚给唬了一把,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文职和武职终究是不一样的,文职基本都是坐办公室的,工资基本固定;武职就不一样了,武职的任务到处跑,有些任务有奖金也是经常的事。
她从墙缝里拆出一只木盒子,她把冯旭则给她的存折放了进去,至于问她会不会良心发痛,抱歉,那还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你情我愿的事能有什么事。
林荫下,乌子恒弯腰逗着两个小孩玩,两个孩子和他们的妈妈很像,白白净净的两小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瞟,比葡萄都乌黑灵动。
可可爱爱的惹人爱。
“冯旭则,我也不比宋云起差啊。”乌子恒仰头望着天空,情绪有点怅然 。
池砚不理他,不和他在一起。
冯旭则低头,卷雅的长眉微挑,眼睑微敛,他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而且他心里其实有那么点答案,他也不太想说。
一把抱起玩手指的小女孩,唇角微抿,笑得真实了点。
小女孩生的白生生的,可能是遗传了池砚的美貌吧,他看着孩子的时候总有种看见她的感觉,但他也没那么喜欢孩子。
大概率是受到砚砚态度的影响,或许是他太离不开她了,总是喜她所喜,厌她所厌。
小孩子的心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趴在冯旭则怀中的小女孩一个翻身把肉肉搁在了他衣服的拉链上,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孩子一哭,冯旭则无奈,乌子恒也慌了手脚,两人抱着孩子查看哪儿里出事了。
婴儿的皮肤本就娇嫩,更别说这婴儿的皮肤还白,一道红印子特别显眼的挂在孩子的胳膊上,看的人揪心。
从柜子里把宝宝霜拿出来,冯旭则小心的一点点把宝宝霜往小孩胳膊上涂。
小孩看见他动作就不老实的拳打脚踢,扯着冯旭则的衣服一顿猛拽。
查看小孩胳膊的乌子恒突然顿住了,脸色诡异的盯着冯旭则的锁骨看,狼眸半垂,眼神阴恻恻的。
被上司用不对味的眼神盯着,冯旭则也不是傻子,低头看了眼自己锁骨,有点想笑。
是砚砚留下的。
青年男人衬衫被拽的下沉,衣领大开,白皙锁骨上斑斑点点的红痕缠绵缱绻,欲遮不遮的。
“这是?”乌子恒帮忙将孩子的宝宝霜涂好,半抱着孩子,声音沉郁。
他这个下属是什么人他还是有点数的,冯旭则是被他半路提拔到身边的,除了对他,冯旭则对任何人都心狠手辣到极致,是他文秘中的文秘,心腹中的心腹。
这人因为小时候的事,三十年没碰女人。
他以为冯旭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给他来了一个大的。
越想越感觉齿骨发冷,冯旭则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清闲,但他的行程乌子恒了如指掌,冯旭则根本就没时间出去找女人。
既然没有去外面找女人的时间,那就说明冯旭则找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就是您想的那样。”冯旭则雅致斯文的脸不见表情,淡淡的眸光中却透露出了无言的锋利,他缓慢吐字:“是池文砚。”
乌子恒…他…感觉挺糟心的。
深吸一口气,一拳抡了上去,他真是瞎了眼了,亲手把自己的心腹送给了他看上的女人,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愤怒。
第31章 六零年代攀高枝
脸颊挨了两拳头,冯旭则的脸被打偏,眉头却皱都没皱一下,左右这顿打他挨得不冤枉。
一看冯旭则这打不还手的样子,乌子恒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真想弄死这个狗登西,但想想两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的样子他就下不去手。
以前一直觉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以前送出去的女人也不比吴勋那伪君子少,在他看来,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而已。
可眼下这女人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有了断手断脚斩兄弟的心理。
大抵是真喜欢,他也是真的舍不得那女人。
一脚踹在冯旭则的小腿上,看青年人半跪在地,他冷呵出声:“你是真有本事。”
可不是有本事吗?他念了七年的女人,又掏钱又带孩子的,结果不如他副官短短时日的陪伴。
半跪在地的冯旭则背脊挺直,半垂着眸子盯着地板看。
从21岁在战场上与乌子恒相遇之后两人结识,他和他,两人为彼此躺过枪抗过伤,他们两个人像命运的两面。
乌子恒光芒万丈,而他一无所有。
下了战场之后他就被调到他身边当警卫员,他就是乌子恒手里最锋利的刀。
就这么过了三年,他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到了团长的位置,回首时,已经有点想不起被家里扫地出门时的狼狈,想不起吃百家饭时的坎坷与煎熬了。
一切都被淡忘与埋葬后,他觉得他可以试着完全放下过去了。
可同样是这一年,他遇到一个让他再次回忆起自己不堪的女人,池砚。
第一次见面时她掰开自己的手指,将两张大黑石塞到了他的手中。
心里的不适感将他缠绕,刺骨的寒意将他包裹,亲姐狰狞的面庞在他眼前不断放大,被扯去和老女人同房的屈辱一点点将他裹挟,真肮脏。
那老女人差点被他砍死,可那老女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就是个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泥腿子,而她一眼望去,是和乌子恒一样的万丈光芒。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被她甩了一巴掌,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希望再被她再扇两巴掌。
也好让自己满脑子跑马的思维清醒清醒。
可惜他好像真的有点毛病,一巴掌扇到了他的心上,自此忘不掉,念不得。
她结婚了,她又离婚了。
此去经年,他嘲笑乌子恒为了没见两面的女人浪子回头,成天满脑子跑火车的家伙居然玩起了纯爱,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但打脸就像龙卷风,他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主动贴了上去,就连小时候留下的不敢碰女人的阴影都在她面前无形退散了。
原来他以为终生都迈不过去的门槛,在她那里只需要一个回眸便溃不成军。
闭了闭眸,挺直的背脊依旧稳稳的,默不作声的半跪在地,耳边听到孩子的哭声,他不由慌了神。
“得了,没事。”乌子恒没好气道:“你跪着,跪一晚上,咱俩还是兄弟。”
服了,乌子恒抿了抿唇,转身哄又哭了的俩孩子,乌子恒走了两步感觉还是气不过,一拳锤在了半跪青年的肩膀上,心情郁闷。
冯旭则闷哼,肩头晃了一下迅速稳住。
原本明亮的天空逐渐被厚重的乌云所遮盖,整个天幕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轻纱所笼罩。
丝丝缕缕的雨水滑落在脸颊上,冯旭则纹丝不动,余光目送着乌子恒抱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
盯着男人皮鞋溅起的水花,轻笑出声,上身的白衬衫被打湿,跪在地上的膝盖被冰凉又粘腻的触感激的生疼,他笑了两声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左右跪一晚的事,淋点雨不算什么。
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为四合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