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平大笑,“不打不相识是吧?行!我懂了!”
他离开时仍是乘专用电梯到地下车库取车离开,那里可以避人耳目。周盛东亲送他到车库,看他上了车,才乘电梯回到一楼。
任彬在休息室门口站着,见了他,眼睛望过来,似有问询之意,大概是发现了周盛东忧心忡忡的神色。
周盛东拍拍他肩膀,笑一笑,“走!去吃晚饭!”
他领头往二楼走,任彬困惑起来,“今天不去老唐那儿吃?”
“不去,就在这里吃吧!省得老蔡抱怨。”
“那我去跟老蔡说一声!”
“好。”
回到二楼房间,那些充作证据的资料还在桌上放着,周盛东抓起来,走到隔壁工作间里,将纸张统统塞入碎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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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壶碧螺春还热着,周盛东拎起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然后端着茶杯走到窗前,做短暂的放空。 然而心却一点静不下来,刚才和李平那段不愉快的交谈会不时冲入脑海,迫使他反复咀嚼、琢磨,像一匹上了套的骡马,被驱打得无法停下。 烦躁,即便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也无法令他舒展。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池中白荷上。傍晚光线柔和,花瓣的白也收敛锋芒,倦了似的轻颤,有点脆弱又有点无辜。 周盛东脑海中现出舒桐清清淡淡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机智的回答,纷纷从水面之下踊跃而出,成功挤掉李平和他带来的那堆破事。同样的片段回放、反复咀嚼和琢磨,但这回让他愉快多了。 他任由舒桐如此盘桓在自己心上,云烟似的缭绕着,挥之不去,只因她不会让他焦躁,一颗心渐渐平和,趋于柔软。这种感觉很好,但他并无更进一步的渴望,只停在这样的状态便已足够。要得多了,或许会越过最美好的平衡点,麻烦也可能接踵而至。所以,他今天刻意选择不去见她,让情绪缓一缓,而不是肆意泛滥。 人到中年,他早已不再如年轻时那样执着,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抓在手里,要落到实处。他深知,世间一切都变幻无常,人际、财富、运道。感情更是如此。他甚至都不再相信有爱情这回事,只有年轻人会把如此虚无缥缈的高烧一般的东西视作比真实更真实的存在,着魔似的追逐。 他习惯于遇见、享受、再放开,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结束后,留给他的总不过是寡味和无趣,每一次都不例外。 既然如此,何必再重复一次?或许,将这种珍稀难得的心动冻结在眼下将萌未萌的状态才是最好的保鲜方式。花未曾开,又何来衰败? 他也不认为自己对舒桐的情愫属于爱情范畴,此刻的心境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就像他欣赏这池中的白荷,在花开的时候,远远看上几眼便是享受,他从未想过要撷一朵回家装进瓶里。这种远观模式的欣赏在心理上引发的美感要远大于实际的占有。 这样想着,舒桐的形象在他心里更是如茶一般,既清淡又醇厚。她对他而言,是一个美丽的过客。闲…
那壶碧螺春还热着,周盛东拎起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然后端着茶杯走到窗前,做短暂的放空。
然而心却一点静不下来,刚才和李平那段不愉快的交谈会不时冲入脑海,迫使他反复咀嚼、琢磨,像一匹上了套的骡马,被驱打得无法停下。
烦躁,即便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也无法令他舒展。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池中白荷上。傍晚光线柔和,花瓣的白也收敛锋芒,倦了似的轻颤,有点脆弱又有点无辜。
周盛东脑海中现出舒桐清清淡淡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机智的回答,纷纷从水面之下踊跃而出,成功挤掉李平和他带来的那堆破事。同样的片段回放、反复咀嚼和琢磨,但这回让他愉快多了。
他任由舒桐如此盘桓在自己心上,云烟似的缭绕着,挥之不去,只因她不会让他焦躁,一颗心渐渐平和,趋于柔软。这种感觉很好,但他并无更进一步的渴望,只停在这样的状态便已足够。要得多了,或许会越过最美好的平衡点,麻烦也可能接踵而至。所以,他今天刻意选择不去见她,让情绪缓一缓,而不是肆意泛滥。
人到中年,他早已不再如年轻时那样执着,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抓在手里,要落到实处。他深知,世间一切都变幻无常,人际、财富、运道。感情更是如此。他甚至都不再相信有爱情这回事,只有年轻人会把如此虚无缥缈的高烧一般的东西视作比真实更真实的存在,着魔似的追逐。
他习惯于遇见、享受、再放开,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结束后,留给他的总不过是寡味和无趣,每一次都不例外。
既然如此,何必再重复一次?或许,将这种珍稀难得的心动冻结在眼下将萌未萌的状态才是最好的保鲜方式。花未曾开,又何来衰败?
他也不认为自己对舒桐的情愫属于爱情范畴,此刻的心境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就像他欣赏这池中的白荷,在花开的时候,远远看上几眼便是享受,他从未想过要撷一朵回家装进瓶里。这种远观模式的欣赏在心理上引发的美感要远大于实际的占有。
这样想着,舒桐的形象在他心里更是如茶一般,既清淡又醇厚。她对他而言,是一个美丽的过客。闲暇时欢聚,得片刻畅谈的愉悦。哪天她离开也就离开了,不落痕迹,想起时依然是恬淡轻盈的味道。
周盛东啜了口茶,视线始终不离白荷,温润的茶香在口中弥漫,是他熟悉且舒适的滋味,再啜一口,依然如此。他对于茶的爱好可以持续好多年。那么对人呢?
一个难得的能让他由衷欣赏并喜欢的女孩,真的可以做到适可而止、仅限欣赏、聚散随缘么?
仅仅两口茶的功夫,心境似乎又变了。但这个问题比徐开给他出的难题更难解答。
他回身,放下茶杯,不再为难自己。
**
周六早上,闹钟七点就响了,是葛丽莎设的,她要早起,为中午的生日宴做准备。照周盛东的意思,在青屿开个房间办一桌,省事又靠谱,但葛丽莎坚持要在家里办,说更能显示诚意。
葛丽莎起床时,周盛东也被闹醒了,他昨晚凌晨时分才上的床,这时候仍迷迷糊糊的。
“你也早点起吧,去看看周舟的作业写得怎么样了。”葛丽莎絮絮叨叨叮嘱他。
周盛东懒得动,“今天才周六,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说的不是学校布置的作业,是上午去数学提高班要交的卷子,都一星期了,问他做好没有他都含含糊糊的,我又不能多催他,催急了又得和我翻脸。昨天他听说要在家给甜甜姐姐办生日宴,马上嚷嚷着要请假,不想去上数学课了。你知道他最讨厌数学课嘛!因为数学课要考试,考完还得带卷子回来做,如果换成是语文课或者英语课,他肯定还是会去上,你猜为什么?因为英语课上他认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学……”
葛丽莎说着,回头见周盛东又把眼睛闭上了,赶紧推他一把。
“哎,我话说在前面,今天我肯定没时间跟他磨洋工啊!”
周盛东叹了口气,“知道了,交给我吧!”
葛丽莎心情很好,开玩笑问:“你说你儿子是不是特别像你?花擦擦的!”
“谁说的?我一点不花,更别提小时候了,那会儿连男女生的区别都没搞懂呢!”
“你可别太谦虚了!”
葛丽莎换好衣服,跑去卫生间洗漱。周盛东又躺了会儿,憋住一口气,一个鱼跃就起床了。
吃过早点,周盛东先上网处理掉一些公事,眼见快八点了,就去把儿子叫起来。
周舟果然躺在床上跟他讨价还价,“今天不是要给甜甜姐姐过生日吗?我不想去上课了,我要在家等甜甜姐姐。”
周盛东容不得儿子偷奸耍滑,正告
说:“姐姐中午才过来,你一上午在家干嘛?给阿姨添乱吗?老老实实上你的课去!”
周舟苦瓜着脸爬起来,周盛东照葛丽莎说的,在周舟的书桌上翻到了那张作为回家作业的数学卷,摊开一看,才做了开头的三道填空题,下面统统开天窗,一股无名火立刻蹿升到头顶。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一张卷子这么多题空着?”
“昨天周五呀!我上了一周的课,都快累死了,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嘛!”
“少废话!赶紧把卷子写完!”
周盛东监督儿子洗脸刷牙,又吃了点早餐,然后押解回房间,把卷子平展在他面前,“一个小时内必须完工!”
为了防止周舟磨洋工,他干脆把电脑等办公用具都搬进儿子房间,就坐在周舟身旁,父子俩一起“写作业”。
每隔十分钟,周盛东就歪头检查一下周舟计算的答案,居然有小一半都是错的,看得他肝火直窜,嗓门也越来越高。
周舟在父亲的训斥下,身体越缩越紧,逐渐变得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寄居蟹,周盛东偶然瞥见,想到这孩子没妈在身边,忽地又于心不忍。只得耐下性子一道题一道给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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