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刚才韩刚看她的眼神,令人心里发毛。她来不及思考,立刻起身跟着张秘书离开。
看着汪含真明显落荒而逃的背影,韩刚不屑地轻嗤出声。
“替身就是替身,没用。”
皎皎脸蹭地一下,红透了。
陈澍就那样望着她,乌黑的眼睛映照着圣诞星火,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一直以为,她都是进攻的一方,现在忽然换成他,皎皎竟莫名紧张起来。
但骨子里的不服输又让她不能退缩,皎皎沉默半晌,就在陈澍差点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他呼吸一停,而她说:“我早就愿意了,是你,一直在叽叽歪歪的。男朋友。”
第 40 章 第四十分钟
这一晚太过刺激,以至于第二天皎皎醒来,望着天花板呆了三分钟,才一点点回过神。
巨大而绚丽的圣诞树前,挺拔清俊的男生,热烈地吻上她。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没有忍住,亲了你。”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胸腔里的心跳又开始加重,脸颊也越来越烫,皎皎咬着唇,片刻后忽然把被子往上一扯,一把蒙住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市,订婚日当天。
汪含真作为今晚订婚的主角,却一大早悄悄溜到画廊。她没进画室、不去办公室,反而躲进了画廊后小小的烘焙房。
外人不知,周家安静乖巧的二小姐,私底下是一名不露脸、拥有几十万粉丝的法甜博主。
她喜欢做蛋糕。
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烤箱,让蛋糕胚在里面慢慢的膨胀。
巧克力奶油和酒渍樱桃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愉悦的香气。
汪含真垂着眼,仔细地用刮刀将打发好的奶油涂抹在蛋糕胚上。一层白奶油,一层巧克力奶油,又另外做了一层沙布列的顶,顶上是黑可可和奶油调制出的流线型喷砂,最后再装点上巧克力的调温片。
一块块长条形的蛋糕在手中逐渐成型,她的内心也一点点被期待感填满。
平静、安宁、永远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这就是她喜欢做甜品的原因。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
“真宝,我就猜你在这里……”
推门进来的女孩叫沈凝,是汪含真合伙经营这家画廊的好友。
两人在国外读书时认识,沈凝远离家族来到京市开了这家画廊。
汪含真就借着画廊掩护,在这里单独开辟了一间小小的烘焙房。
因为并非职业经营缘故,画廊平时出品的甜点不多。每周也只有汪含真抽空过来的时候,才会限量供应甜品。
好在久而久之,也有有了自己稳定的客群。
沈凝推门进来时,才发现汪含真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她下意识捂住嘴,怕自己影响了汪含真的拍摄。
“没关系,我今天没录视频。”汪含真看见她,轻轻将最后一块黑巧调温片放在蛋糕上。
沈凝瞥了眼空置的相机支架:“还以为你是工作狂呢,今晚订婚,一大早都要跑来录素材。”
汪含真抿唇,但笑不语。
她一早过来,是为了做订婚蛋糕。
一周前,她和裴季见裴老太太那晚,两人在路边不欢而散。
原本以为,裴季会跟以往一样,大少爷脾气来了就谁也不搭理。等过几天心情好了,才会像没事人一样出现。
谁知第二天,裴季就破天荒的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等在画廊外面。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主动向她道歉。
或许男人从谈婚论嫁开始,就会逐渐变得成熟也不一定。
裴季不但道歉,还亲自登门拜访,跟她爸爸和周家谈好了订婚的细节。
这也是汪含真多年来第一次,在周家感觉到自己被重视。
一切都很美好梦幻。汪含真听懂他的意思,咬紧牙关,打定主意不说话。
也是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一楼。汪含真目不斜视,绕开面前的人就要往外走。
陈澍问了她三句,她硬是一个字没理。
端起了断绝一切的姿态,他再怎么纠缠,她把他当空气。
但这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刚踏出轿厢门半步,胸前衣襟倏地一紧,汪含真被人拎着后衣领往后拽。
那力道太大,她脚步打着绊地后退,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重新拎回电梯。
“你干什么?”
汪含真尖叫一声,神经都绷紧了,“放开!”
陈澍无动于衷,将人掉了个转儿,食指抵着她肩膀一推,汪含真还没站稳,后背直直撞上坚硬的轿厢内壁。
耳边“咚”地一声,电梯门重新闭合。
婚期越近,她就越像身处云端,怕下一步就会从幸福的云层坠下。
所以今天早上一睁眼,她躲进了烘焙房。
“我想亲手做块订婚蛋糕给裴季吃,哪怕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汪含真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
她看着桌上摆放好的黑陈澍林蛋糕,像艺术品,倾注了她的心血。
“可是裴家的订婚宴,肯定早就另外准备好了蛋糕,不会用这些的……”
沈凝看到汪含真脸上掠过失落,忙说,“但是你也可以把这些蛋糕,放在裴季的休息室里。”
汪含真垂下的眼,瞬间抬了起来。
她眼底溢出光亮。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汪含真,“谢谢你,沈凝……”
沈凝笑,“谢什么呀都是朋友,来……让我先吃一块。”
两人相视而笑,拿起勺子,挖了两勺。
“呜……好苦。”沈凝脸皱成一团。
汪含真笑了笑,抿下一口,“我用了85%的黑巧和生可可粉做的,是有点苦。”
她小口品尝,酒渍樱桃和黑巧克力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
汪含真告诉自己,要记住这种味道。
这是她最后一次,做这样苦涩的黑陈澍林蛋糕了。
沈凝纳闷:“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黑巧克力的蛋糕?不苦吗?”
向来吃不了苦的沈凝,永远都无法理解这点。
可每次汪含真做黑陈澍林蛋糕,反而卖得最好。
“因为苦涩,是甜的衬托。”汪含真端着蛋糕,后腰靠在料理台上,轻声地说。
沈凝神情一滞。房间一时无人说话,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
汪含真不知道父子俩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扫一眼桌面,觉得自己就像那碟开胃前菜一样。
微不足道,却又饱含意义。
是这场无声的纷争中恰到好处的调味剂。
心跳稍微平复,汪含真闭了闭眼,逐渐理清思路。
她是陈裕忠情人的女儿。
这一微妙的身份成了陈澍刺激陈裕忠的一种手段。
陈澍把她带到这种场合,行为放纵,言语暧昧,目的就是要让陈裕忠误会——
我啊,和你那个见不得光的便宜女儿搞到一起了。
这个混蛋,还真是深谙借刀杀人的精髓。不过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份的?
汪含真皱着眉,如坐针毡。
忽而一道铃声闯入耳。
助理递上手机,陈裕忠看一眼便接起,踱步走到窗边,“喂,曾局啊...哪里哪里,多亏你我才拿到临江南路那块地...”
汪含真侧回头,余光扫过陈澍的脸。
他抿着唇,下颌锋利绷紧,似乎周身气场都更冷了一层。
汪含真撇开眼,丝毫不关心他是冷是热。
只知道自己快待不下去了,若是想要开溜,现在就是绝佳时机。
她深呼吸一口,肩头刚动了动,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牢牢摁在桌下。
手掌温度灼热,一寸寸熨烫她的皮肤。
汪含真猛然挣了下,却没挣开。陈澍单手圈住她,欺身凑近,黑眸看了看她的眼睛,一寸寸下移,最后定在她的唇上。
“还以为你哑巴了。”
他低声,带着讽刺意味,“这会儿知道说话了。”
“你干什么!”
她拧眉,一双眼睛盛满怒意。夏檬拉开帘子,满脸不耐烦:“大清早一个敲键盘,一个跟喇叭似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体育课上出了一身汗,衣料贴着皮肤不舒服。
汪含真回宿舍洗了个澡,一边吹头发一边拿起手机。
她点开那个陌生的头像。
陈澍没有发任何消息,对话框一片空白。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加自己微信。
两人不是可以平心静气聊天的关系。
而且陈澍一向没什么耐心。
打电话不是更省事儿吗?
这会儿加了好友又不说事,憋什么招呢?
胡思乱想一阵,汪含真退出微信,锁屏,将手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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