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当时太困了,本来带孩子就累,那个时间段又远超过她平时正常的睡觉时间。
  于是,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孩哥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后来就……
  做了一个匪夷所思、旖旎无比、堪比限制级画面的梦。
  汪含真想到昨晚的梦境,脸就不由发烫。
  梦里,陈澍的领带被她扯落下来。
  陈澍望着她的眼神漆黑幽沉、深不见底。
  陈澍的吻先是冰冷的,而后是重重地带着侵略性的,像是惩戒一般地碾上来。
  他好像生气了。
  她在梦里被他吻到快要窒息。
  就连唇瓣都被他吻得红肿蘇麻,修长的大掌扣在她脑后,她像是无力的猫儿乖软地被困在他的身下,微微地喘着。
  后来的后来,陈澍好像还抱她上楼了。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真实到汪含真一想起来,嘴唇上都还有那种被他的唇粗粝碾过、狠狠咬住的错觉。
  “我真该死,怎么能做这种梦……”
  汪含真将脸埋进被子里,这个人羞耻到快要晕厥。
  她拉着柔软的羽绒被裹紧自己,鼻腔里是轻轻的全是自我嫌弃的嘤哼声。
  她是不是得癔症了。
  她是病得不轻吧。
  执念太深、压力太大,才会日想夜想都想着要怎么把陈澍搞到手。
  只是睡在别人家里而已,她怎么能做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遭了……
  羞耻心爆炸的时候,汪含真忽然想起来。
  她昨晚睡在陈澍这,家里怎么办!
  她小脸微微发白,瞬间就从刚才还旖旎又羞涩的状态中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
  然而打开手机,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周卓姿没有频繁打电话找她。
  微信里,也没有看见汪聿霖的信息。十月,夜幕降临。
  京市一反常态下了场大雨,天空就像破开了一道口子,雨水止不住地冲刷着整座城市。
  一辆改装后依旧显得格外张扬的墨绿色跑车,缓缓停在了市中心的六星级酒店门口。
  汪含真抬眼,透过蒙了一层雨真的车窗,看到玻璃上倒映的侧脸。
  她今晚没来得及打扮,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是纯素颜的状态,略显素淡。
  因为紧张,柔软的双眼透着湿润,两只白润纤细的手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搅紧在一起。
  “汪含真……”聚餐结束后,汪含真和裴季一起送老太太下楼。
  酒店门口,裴季去取车了,裴老太太拉着汪含真的手叮嘱:“好孩子,以后奶奶就叫你小真了。难得裴季愿意定下来,你功不可没。就这么说好了,回去跟你爸爸妈妈约个时间,咱们俩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汪含真心间一紧。汪含真在洗手间稍加整理后,匆匆赶到订婚宴后台。
  订婚礼马上就要开始。
  裴季也到了,他重新换了一套深黑色的手工定礼服。
  和旁人穿正装的样子不一样,裴季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显得散漫又帅气。丝毫看不出,不久前在休息室说‘没想过结婚’的人是他。
  看到汪含真,裴季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微红的眼。
  而后,他蹙了眉。
  “哭过?”
  裴季抬手揉上她脑袋。
  汪含真不经意地往后挪了半步,抬手假装揉眼角,避开他的触碰。
  “嗯……刚才被我爸爸拉着说了会儿话。”
  她眼睛哭过就容易红,知道瞒不住,干脆承认。
  裴季了解一些周家的情况,偏头看了看汪含真泛红的泪眼,嗓音压得很低,“过几天我带你去看房子,干脆搬出来住。”
  她之前就跟裴季提过,说订婚后想要搬出周家。
  周家太压抑了,每一天都是煎熬。
  可是那时候汪含真跟裴季提这件事,是抱着对她和裴季婚后美好生活的憧憬。
  而现在……
  “好。”汪含真温柔地点了点头,像是害羞垂下眼眸。
  裴季眉骨压着的闷才散了些,牵起汪含真的手。
  这一次,她没再躲开。
  汪含真想,趁着裴季还没挑明退婚之前,她是该找机会搬出周家了。
  她爸爸妈妈……楼上走廊。
  汪含真还在思考韩刚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说她像一个人。
  会是谁呢?
  总觉得韩刚刚才的那番话,别有深意。
  “汪小姐,老太太在里面,进去吧。”张秘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汪含真恍然抬眸,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专属裴家长辈的休息室外面。
  她点点头,随着张秘书敲门通报后,一步步走进房间。
  休息室内灯光明亮,富丽堂皇。
  房间中央摆放了一组宽大的真皮沙发,长形的茶几上两杯茶水冒着热气,旁边摆放着精致的糕点。
  从汪含真的视线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坐在暗色长沙发上的裴老太太。
  而在老太太对面那张单人沙发上,一道颀长伟岸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的方向。
  汪含真没想到休息室里还有旁人在。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看见他挺拔的后背、宽阔平直的肩,天生的衣服架子。
  男人身上穿着冷黑色的丝质衬衫,外面是同色系的马甲,皮质的暗色袖箍恰到好处地卡紧在他手臂的上方,肌肉线条将质地上乘的衬衫布料撑得鼓起来,微微绷紧
  一种难喻的禁忌感。
  汪含真呼吸微顿了顿。
  多年学画的经验,让她对人体轮廓几乎是职业病般的敏感。
  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过分眼熟了。
  恰好这时,听到声响,男人漫不经心瞥来一眼。
  一张冰冷熟悉的面孔就冲击了汪含真的视线。
  黑色短发下,男人的眉骨依旧深邃,凌厉立体的五官像是她学生时代亲手描摹过无数次的大卫雕像。
  优越完美。
  只是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金丝眼镜,将记忆中锋利危险的眼神淡化。
  少了锐意寒凉,多了儒雅尊贵。
  扑通……
  汪含真听到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动的声音。
  下一秒,是裴老太太的声音——
  “小真,快过来,见见陈先生。”
  她刚想说什么,一辆墨绿色的跑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裴季一只手搭在车窗边,偏头唤她,“上车,走了。”
  汪含真来不及细想,礼貌跟裴老太太道别,就绕到另一边拉车门。
  “臭小子,你这开得是什么车?”老太太这时的注意力,全被裴季那辆墨绿色的跑车吸引。
  她看到那绿油油的颜色,直摇头,“都要订婚了,哪有人把车子染成这种颜色的……染这么绿,你非得给自己找晦气!”
  汪含真悄悄看裴季。
  她其实也觉得绿色的寓意不好,马上要订婚了,开这个颜色的车,好像不太吉利。
  可裴季压根没搭理裴老太太,他侧身帮汪含真系好安全带,懒散地挥手,“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回答她的,是已经远去的轰鸣声。
  裴老太太气得招来助手,“张秘书,你……明天去他那儿,把车子给我拖走!他要是不肯,你就带人过去把车子喷成其他颜色。”
  说什么,她都不会允许裴季开着那么绿的一辆跑车招摇过市!
  不远处,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正缓缓开入雨幕。
  陈澍刚结束一通工作电话,放下手机,正好透过暗色的车窗看见酒店外那一幕。
  秘书戴辰低声询问:“先生,前面那位好像是裴家的老太太,她今晚知道您也在,特意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要见一面吗?”
  “不了。”
  陈澍语气冷淡。
  他只是和裴寒关系近,裴家其他人还不值得他费心。
  正准备让属下开车,一张胆怯羞涩的鹅蛋脸,突然毫无预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一下。”
  他漫不经心抬眸,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向窗外。
  “今晚那个……汪含真,是叫这个名字?”
  黑发冷白皮的男人轻点了点方向盘,戴着几枚黑色戒指的修长手指就敲出不轻不重的提示音。
  汪含真从绷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嗯?”
  她回头,看向驾驶座。
  银色星空车顶点缀下,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挑眉,眉骨处两颗漆黑的眉钉连着耳骨上那一排的钉子,将那张过分漂亮的皮囊衬得更多几分乖张不羁。
  这是汪含真交往一年的男友,裴季。
  京市名门裴家的二公子,身份矜贵不可言。
  抛开出身家世,光是那张顶级皮相,便足以赏心悦目。在路上被女孩子误当作明星偷拍、红着脸拦下来要微信的事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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