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但他还能找谁?
  他望天思考,突然发现自己在组织的人缘差的可以。
  如果他真想帮帮绿川影,好像也无从下手。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问宾加和库拉索准没错,但他们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状态古怪,贸然打探可能反将自己也卷了进去。
  正思索着还有哪里可以打探消息,他等待的任务队友突然在此时到场,远远朝他挥了挥手。
  “我来咯,走吧。”
  这家伙他之前倒是搭档过一次,是个不太着调的男人,又唠叨又爱装。
  “诶呦,诸星老兄,你不知道吧,上次跟你分别后我见到了不少大人物,还遇到一个看起来地位很高的银发的男人,估计是被我的实力折服了吧,他还说什么......下次再遇到我就要我的姓名,其实没必要哈哈哈,我当然可以直接告诉他我的名字了,这么卑微干什么。”
  ......他就说这人装,人家琴酒说的是要你的“性命”吧,你怎么惹着他了,当着他的面说大话吗?赤井秀一把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在认真听,说到这,他第一次跟琴酒打交道还是在流光大厦爆炸案的时候,那时候莫名接到了他的信息,说是对自己感兴趣,但一点后续都没有。
  然后是跟降谷零摊牌后的一周,就跟那家伙说的一样,自己真的在一周后跟包括琴酒在内的几人出了个任务,不过除了任务上的简要沟通,两人依旧形同陌路。
  他差不多已经打探到了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如果他的卧底生涯要选定一个目标结束,那么就定在“活捉琴酒”上也不错。不知道还要潜伏多久才能有这个机会,估计此生也就唯一一次吧,要是失败了连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知道。
  正懒洋洋出着神呢,身旁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瞥去一眼还以为对方接到了什么电话,却没想发出动静的是一个闹钟。
  “诶呀......设错了,晚上十二点怎么设成中午十二点了......”他按掉闹钟自言自语,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原来零点就是第二天了,那就是日期错了。”
  他美滋滋地将闹钟改为正确的时间,将一切收入耳中的赤井秀一却思忖起来,明天凌晨要发生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组织里的......哦!对,这不是全组织通报的事。”对方话说一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狐疑地眨眨眼睛后又放下手,“但其实我认识的挺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你没参与吗?”
  赤井秀一沉默,赤井秀一没有被邀请。
  “那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分享给你!”装货叉腰道。
  ......赤井秀一不想。
  “算了,你没有墨镜,叫起来没有那个大块头叫银发男人的样子帅。”
  “但你不叫我也挺吃亏的,就告诉你一点点好了,知道这个消息的还有瓦利夫、灰羽、阿秋他们,对,就是咱差不多时间进组织的那几个,大家都是一起清理过尸体跑过腿的交情,你应该还记得吧!如果你能从他们那里问到,那结果也一样的。”
  瓦利夫、灰羽、阿秋......他慢慢回想,毕竟自己初入组织做外围成员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如果他没记错,瓦利夫是对同事还动手动脚的小偷,灰羽是一事无成只能干些杂活的柴火棍,而阿秋是过于暴戾不听指挥的莽夫。
  眼前不着调的男人已经是几人里混的最好的一个,偶尔能够上代号成员帮忙跑腿,但总结起来,这几个人都对于组织来说毫无益处,是攀附在组织脚底,只会增加冗余体积的浮沫。
  所以组织的真实目的,难道是集中清理废品?
  “怎么样,要不要再给我点好处打探打探他们的喜好啊。”
  赤井秀一哑然张了张唇,最后摇摇头。
  “啧,那也行吧,省得你跟我抢。”男人别过头去不理他了,赤井秀一走在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的猜想慢慢成型。
  “忘记了没有全组织通报”,那么就是原本需要通知所有人的事情,就像波本威士忌叛逃那样。
  “集中清理废品”,就需要有合适的理由让他们心甘情愿到场,为了让他们不对清理范围外的人说出秘密,诱惑还得足够大。
  “省得跟他抢”,功劳只有一件。
  最合理的猜想就是组织里的某个间谍暴露,上面故意放消息给这些被选中的人。那么这个“间谍”会是谁呢?
  大概率在东京,至少刚拿到代号或在晋升边缘,最近可能因有所察觉而展现异常。
  赤井秀一突然停下脚步。
  不会是绿川影吧。
  第80章 围剿计划6
  “啧, 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隐藏在诸伏景光所住的安全屋外的宾加不耐烦地骂了一声。难道他打算剩下的半天全待在那破屋子里吗?
  他就不信苏格兰威士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他身边没出现什么异样,上午那群没用的杂碎跟着他的时候他也一定有所察觉了。
  他按捺不住, 缓缓接近了门, 思考片刻后, 他干脆直接按响了门铃。暗处同样观察着屋子的同僚们呼吸一深,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底暗骂他偷跑。
  但里面没有动静,宾加转动把手,“咔咔”,门是反锁的。
  他忽得感觉不妙,直接侧身撞开了门。
  客厅、卧室、厨房、浴室, 全都空空如也。从他进门时迎接上一室寂静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苏格兰跑了。
  剩余的跟踪者也纷纷冒头靠近,宾加大步冲上二楼的窗子, 被风鼓动的窗帘摇晃着,像是起航的风帆正宣告着叛徒的挑衅。
  窗下板板正正躺了两个人, 已经昏迷过去了。
  “废物。”
  玉米辫男子扭了扭唇角,翻身跳了下去。苏格兰的后院长着几株野花,被鞋底毫不留情地碾碎溢出花汁。屋后是一条狭窄的马路,不断有车辆路过, 掀起喧嚣的浮尘。
  苏格兰往哪里去了。他左右看,平坦的马路像一卷无限延伸的灰布摊在地上, 对方往哪里去都有可能。
  但既然知道附近有很多盯着他的人, 第一反应当然是要出了包围圈了。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关上车门后告诉司机联系一下他在这一片跑单的同事们, 看有没有人接到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司机有些惊惶地问他的目的时, 他大言不惭地说对方是一名逃犯, 自己跟同伴正在追捕他。
  司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脸上的凶恶表情, 即使不相信对方是好人也只得照做。在同一片区域跑单的司机彼此都有联系方式,他在群里发问,立刻有了回应。
  “有……有的,现在他们来到甸门路附近了,他可以尽量开慢一点。”
  “追上去。”宾加咧开了嘴角。
  另一边载走诸伏景光的司机在收到消息后有些坐立难安,本因乘客太过缄默而放弃交流的他此时又磕磕绊绊说起话来。
  “您……您为什么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呢?看您身上没带什么行李也不像是观光旅客,为什么要我先游城呢?”
  诸伏景光却没有配合他,直接点破了他焦虑的内心。
  “你在害怕些什么吗?车速变慢了。”
  “啊!我…我想让您好好看清桥边的风景啊。”
  驶出甸门路后他们上了跨海大桥,透过防风栏看到的海面的确壮阔,但正如司机所说的,他并不是什么观光客,也用不着仔细欣赏这番看过千百次的景色。
  他偏头看向后视镜:“后面有车在追。”
  “这这,这条路上有车是正常的呀。”
  “他们是告诉你我是什么逃犯吗?”诸伏景光没有把视线放到司机的后背上,紧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却觉得肩膀仿佛被冰针戳刺。
  “高速上不会停车,下高速后你就直接拐弯后路边停靠,后面追上来的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抢了方向盘逼停。”
  还未在脑子里转过弯来,诸伏景光已经在后腰摸出了手枪上膛。司机的心脏都几乎被吓得跳出嗓子眼,在思绪一片混乱中下高速后左转立刻停车。
  后座的男人紧接着下车离去,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另一辆车的引擎声自后逼近,见一直尾随的车停在路边后也刹了车。
  “砰。”车门被用力甩上,玉米辫男人三两步就走到了那司机驾驶座的窗前,阴狠的双眼在防窥膜上露出,他沉沉问:“你车上的人呢?”
  “他……他抢过方向盘逼停车子,然后跑了。”
  “哪个方向。”
  “那……那边。”他伸手颤抖着指出一个方向,宾加立刻松开扣着车窗的手追过去了。另一个司机也颤颤巍巍下车走了过来。
  “你……你车上那个真的是逃犯吗?”
  他拼命摇头,声音也在发颤:“他不像,那个玉米辫男人真的才像是个罪犯,我给他指了错误的方向,我们赶紧去报警吧。”
  两人刚准备立刻,后方又跑上来几辆车,他们立刻手忙脚乱地拽着对方逃到旁边的店铺里去,透过窗户看着一个又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从车里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