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霍彦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找得到的话,我就装成巫医,骑着漂亮,你做侍从,先取信匈奴那个太子於单,然后等舅舅和李将军攻河南时,我们趁机做掉匈奴王。这样匈奴内乱,不撞一起了吗?”
  霍去病卷了卷轴,“回去收拾,明天出发。”
  霍彦嘿嘿笑起来。
  [说干就干,你们俩个是疯了吧!]
  [去匈奴太危险了!]
  [不是,你俩还是孩子啊!不行,我不同意。]
  [太危险了。]
  ……
  弹幕吵得热火朝天,霍彦拿着自己用白桑椹做的染发膏把自己的假发又给糊了一层,然后打包了一堆化妆品,决定给自己画个紫唇,涂个黑眼线。
  [你干脆画成石矶那样吧!]
  [你不要浪!]
  [等着人就行。]
  [不准去!]
  [匈奴王是那么好杀的吗?]
  ……
  霍彦笑嘻嘻,架出了自己的指南针和望远镜,“放心,我以前经常自驾去蒙古,而且这次带阿兄和漂亮了。有阿兄在不会迷路的。”
  弹幕更不放心了。
  [别两人一起被抓了。]
  [不会的,霍阿言带了致死量的乌头粉。而且去病也在。]
  [但愿没事儿。]
  [浪死人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第66章 匈奴的神降临
  霍彦看似是说干就干,实际上并不是。
  他的马场年年要胁带着丝绸、茶叶到云中,五原一带交换匈奴人的马儿。
  虽然汉匈双方你死我活,但一直存在着互市制度,这个制度从汉高祖时期就存在,算是汉朝对匈奴实行的羁縻政策中的一种。
  哪怕到了今日双方战事频繁,但互市并未完全中断。这一制度之所以能延续,背后有着复杂的利益考量。对于匈奴而言,他们的生活以游牧为主,日常所需的很多物品无法自给自足。像精美的丝绸和铁器,能让他们的贵族生活,霍彦的茶叶更是匈奴人心中的珍品,他的钱有一部分就来自于这些与匈奴交易收入。而匈奴人与汉朝的商人便是优质马匹,这些马匹不仅在农业生产中有一定作用,更是汉朝军队组建强大骑兵的关键。
  互市的地点有着严格的规定,云中、五原这些地区地势相对平坦,交通便利,便于双方人员往来和货物运输。同时,这里也处于汉朝的军事监控范围之内,能有效防止匈奴在互市过程中进行侵扰或其他不轨行为。
  霍彦就要搭着商队走到边境。
  听到他说要去匈奴地的丹叔的魂都要吓飞了。他知道霍彦肯定不会为了他的挽留和害怕放弃自己计划的人,所以他就挑了几件重要的事,什么齐王的流言后续处理,什么公孙敬声的处理,大大小小百八十件妄图让霍彦熄了心思。
  霍彦哂笑,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你拿这些你自己就能处理好的事烦我,那我养你作甚?”
  他的语调冷淡,霍去病也静坐,看不出喜怒。
  他去意已决,丹叔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劝霍去病,想让他们俩三思。
  霍彦甩了袖子,叱道,出去。
  丹叔最后也无法,只得给他们俩准备好商队和路引。
  [你简直是疯了!]
  [你的行动力太强了,说干就干,像只脱缰的野马。]
  ……
  霍彦不愿意看那些弹幕的批评,只轻阖眉眼,在心里思虑着别的事。
  八月份的云中互市。
  胡地八月便算得上冷了,草全已经枯黄,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次互市,难得的大太阳天,阳光热烈地洒在这片特殊的交易之地。
  那装着茶叶的商队抵达时,互市的市场早已喧嚣一片。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匈奴人粗犷的吆喝声,也有汉朝商人的讨价还价声,还夹杂着马匹的嘶鸣声和牲畜的叫声。
  市场上,霍彦和霍去病覆着面具,把自己裹得严实,指挥着人手将茶叶整齐地包装好,茶叶一过来便散发着馥郁的香气,那是匈奴人难以抗拒的味道,不少匈奴人已经开始牵马过来。
  霍彦轻笑与匈奴人打交道,带着霍去病在市场中穿梭,霍去病目光敏锐地搜寻着汉军巡逻的空档。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忽然,他在一个匈奴人的摊位前停下,霍彦也随之停下,“可以走了?”
  霍去病摇头,指了指眼前的一匹马,眼眸发亮,“我要。”
  霍去病伸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他是骑兵,对好马自然而然的爱之甚深,“好马,带上它。”
  霍彦也仔细观察着这只马,这匹马浑身黑亮如漆,四蹄修长有力,眼神中透着一股灵动与桀骜,他相信霍去病的眼光,只让身后的人拿钱给那卖马的匈奴人。
  那匈奴人还要介绍别的马,却被霍去病拦了,马好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需要旁人介绍。
  霍彦让人去牵马,自己跟着他走。
  霍去病来了兴致,把这一个互市里他能看上的马都挑了出来,霍彦轻笑,以为他是喜欢这里,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翻身上马,他以为只是牵马走两圈,却不想霍去病跑起来了。
  霍去病很爱这里,他策马扬鞭,行在辽阔天地,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阿言,跟上,随我冲出去。”
  风很大,霍彦听不见,他被呛得咳嗽。霍去病似乎笑了一下,他一手拽着马缰,另一手拽住霍彦的马缰,霍彦像只风筝似的,被他牵着疾驰,好像在一个土丘处转了好几个弯,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们轻而易举的离开了汉军的视线。
  霍彦在疾驰中往远处望了一眼,互巿已经化成了远处的小点,他一开口又呛了一大口风,最后决定死死抱住马,别影响他阿兄发挥。
  霍去病一人拽两马,匈奴人的马是没有马具的,而且他挑的马都是性烈难驯,霍彦骑上去都嫌废劲儿,可在霍去病的手上,却乖顺的像小猫,拽着两匹马短时间内疾驰数十里,霍去病却丝亳不觉疲惫,像是解开了一直以来的枷锁一样,他吹了声口哨,小漂亮横跨出来,蓄势待发,与他大爹一起如离弦长箭驰骋在这片辽阔天地。
  霍去病越笑声音越大,他没着甲胄,还穿着宽袖单衣,袖中鼓满风,眼睛明亮的吓人。纵情又自由,他终于跑起来了,一口气又拽着霍彦跨过了几道土坡。
  霍彦脸都白了,他被颠得只能看见他阿兄的衣袖被风鼓起随草浪一起如汹涌的潮水般层层翻涌,一直延伸至遥远的天际,与那澄澈如洗的蓝天相接,勾勒出天地间最为辽阔的边界。
  长风略过,白草堪折。
  霍彦低下头,把自己伏在马上,忍不住跟着霍去病打了个呼哨。
  这一趟,就算全无结果,也是来对了。
  阿兄要跑起来啊!
  [长安的鹰鸟在飞。]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阿言像是个马上的挂坠子,hhh。]
  [他弱不禁风,他鹰击长空。]
  [病病属于长空,属于战场。]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阿言很开心啊,他被甩成这样还在笑。]
  [我的阿兄要飞得高高的。]
  霍去病驱着跨下的马慢走了两步,才放下牵霍彦马的手,他的目光落在霍彦苍白的脸上,忽然怔住了,他解下腰间水囊递给了霍彦,却看见霍彦在笑,笑得与在长安时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由自主的随着笑。
  跑起来啊!
  二人一虎悠哉悠哉,未央宫炸开了锅。
  两个好大儿留的口信,说去别的地方玩玩,让刘彻的脑子嗡嗡响。
  “出去玩,出去玩,长安玩不下他俩了,你的两个兄长都是逆子,也不知道带朕!”
  他以为霍去病他们去黄河那边玩了,冲怀里的刘据和卫子夫抱怨个不停。
  卫子夫,不,现在要称卫皇后了,听见皇帝幼稚的发言,心下也觉得好笑。
  “他俩年少好玩,陛下息怒。”
  在去岁,因皇后之位已空缺一年有余,中大夫主父偃上书皇帝,请立皇子据生母卫子夫为皇后。同年三月甲子,卫子夫正式被册立为了皇后,大赦天下,刘彻的身份亦由庶长子变更为嫡长子。
  刘彻含笑挑眉,瞧着她,只把卫子夫瞧得有些不自在,才老狐狸似的缓缓道了句不成器。
  卫子夫的心要跳出来了。
  她这样子确实柔软可笑,刘彻便歇了逗弄她的心思,他笑着将刘据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父祖皆不长寿,五十岁便磕然长逝,他又能好到哪儿去呢,或许他死了那日,据儿如他那样还未长成。那时恐怕仲卿也老了,所以他一定会将据儿托予去病和阿言。
  可这两个逆子性子还得磨磨,不然他若逝去,据儿年幼,就靠那两个孩子了。
  帝王的心思难猜,他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待仲卿回来,再说吧。
  霍去病和霍彦在草原上稍作休整后,继续踏上前往匈奴王庭的路。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兽径深入草原。又看到一堆草和坡子,哪怕拿着指南针,霍彦也不知道往哪走,他以前之所以能来蒙古玩,纯粹是国家修路了,现在被匈奴人治理,方圆十里这玩意儿都长一样啊,都是草。这玩意儿乍一看漂亮,空阔,看久了,就崩溃了,这么大,往哪里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