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个月了,我都烦躁,别说霍·脾气巨不好·阿言了。]
  [但他没给人扔出去呀!]
  [因为还在伪装自己不是主人,得抱紧小马甲。]
  [不然你以为阿言能忍得住,早让他仨提桶跑路了。]
  ……
  七夕那天,高官贵妇及其子侄,高昂着头,掏出一张张代表他们身份的黑卡,直入戏楼。衣香鬓影重重,各有各的雅间,在众星拱月之所,戏楼的最顶层,霍彦与霍去病跟在刘彻身边,并肩看人潮来去。
  夜星初上,人群齐至。
  伴着弦乐器划过石破天惊的声音,《齐天大圣》第一折正式开始。
  万众嘱目之下,一只穿着草裙的猴子闪亮登场。
  谁也没想到这场戏的主角不再如百戏一般是历史人物或是神话传说中的角色,而是一只猴,嗯,实是求是,这是一只帅猴。
  众人本就新奇,后来看到这只猴子一路过关斩将,先是成了东胜神洲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后又学艺三星洞,技高胆大,大闹东海龙宫,夺得如意金箍棒作为武器,大闹地府,勾销了自己的生死簿,不由自主的振臂高呼!
  神通广大,又桀骜不驯。
  等到这只猴结交七十二洞妖王,树起反旗要齐天时,彻底对味了,真是对大汉人的味儿了。
  一下子全场的目光齐聚这只猴。
  好猴王,所有人都不由的赞叹道。
  人群中的司马相如看着穿金甲的孙悟空挺直了脊背,恨不得上去发表一下他的获奖感言。
  这只猴可是他和玩具屋主人共同的孩子!他是娃父亲。
  卓文君闻言翻了个白眼,东方朔直接给了他一脚,让他滚过来装齐天大圣系列彩签木牌做伴手礼。
  这场戏结束在天庭兵马齐至,猴王与他们对视,挥动手里金棒的一幕。
  随即一段声音响起,气势豪迈,曲调高昂,感觉一下子踏入了刀来箭往,危机重重的生死之地,但心中又颇为振奋,一声声,一道道直直地敲打在人心,只叫武官听了想打仗,文官听了要弃笔。
  刘彻更是激动,搂着卫青肩膀,喊道,痛快啊!真痛快!男儿就该听这个!
  霍去病也跟着高呼,“猴哥是最厉害的。”
  霍彦心中得意,小样儿,我还不知道咱们的体质嘛。
  只见他得意得小尾巴乱翘,卫青在心里叹了口气。
  结合霍去病曾经说的阿言梦中的大圣,配上这些天的细节,他在这里受到的优侍,他如何猜不出来。
  阿言真的是,板上钉钉的是了。
  二姊说的还是保守了些,家中是出了只金毛羊儿,还是那种一薅能薅好多钱的真金毛。
  但还是不跟阿言说自己看出来了,阿言喜欢赚钱,他要跟做个不扫兴的长辈,可是他真的能忍得住吗?
  陛下那是好不容易逮上一个,上死薅啊!
  如果阿言不是他的宝贝外甥,他会从陛下口中觉得这个人忠肝义胆。
  可偏偏这是阿言,他知道阿言是为了什么。
  留在陛下身边的他是一方面,但大多是为了那场驱逐匈奴,再也没有和亲的天下梦。
  就像去病的弓箭练得越来越勤一样,阿言手中砍向贵族钱包的刀子也越来越利。
  按照常理,他会告诉陛下,阿言这可真是赚钱的天纵其才,可堪大用,偏偏现在他选择缄口不言。
  不为什么,阿言太小了,出于爱子之心,出于阿言自己的意愿,哪怕卫家是东君手上的风筝,他是依附陛下的臣,他这次也要一瞒到底。
  他的脸苦着,可他能瞒住吗?
  他不知道刘彻也在看他,年轻的帝王也在看自己精心养大的鹰,期待他展翅高飞,如同这位大圣一样,奋起千钧棒,为他领万马千军。
  卫青可以,打一照面,他就知道。
  第27章 恭喜刘先生
  自从《齐天大圣》开折后,整个长安人人念猴王,悟空这个大IP随着这一场戏被霍彦炒红,玩具屋里每一个贵客上门都得问一句悟空何时战天。首饰店里猴王卓文君设计的同款衣帽和系列首饰几乎被买断货,霍彦不光补了从刘彻手里损失的,还狂赚了一大笔。
  司马相如和东方朔虽然是俩个无赖,但骨子里也是有两分标准的文人脉的,谁不喜欢自己的主人公人尽皆知呢。他俩紧锣密鼓写了下一折,催着霍去病去找刘彻借猴和音乐,就等着霍彦继续。
  偏偏霍彦目前不打算继续拍了,他把东方朔和卓文君设计的齐天大圣里孙悟空的所有形象做了一套涂了彩漆雕的木雕,只摆在玩具屋正门口,让来往每一个人都惊叹不已。
  但有人来问时,他就让管事回,这是非卖品,邀人去看新出的猴王衣帽服饰和系列桌游。
  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有人愿意出千两金,霍彦也不卖时,司马相如与东方朔两个急急国王彻底着急了,他们都以为霍彦是打算把这个木雕卖了,为他们续资,他家猴多好啊,他们写了几十卷呢,一卷一卷拍,大汉人都会爱上他家孩子的。
  谁料霍彦不卖,他们俩急得吱哇乱叫,在管事丹叔面前打滚。
  丹叔被这两个大文人整得人都憔悴了,天天睁开眼看见上面惟妙惟肖的木雕就是一个烦字。
  “去病郎君,一千二百两了,这个木雕才十两的成本,求你让主君卖了吧!你不知道,那两位大先生都快把奴整疯了,算奴求你了。”
  他委屈巴巴的瞧着吃饴糖的霍去病。
  霍去病三两口咬碎了口中糖,含着糖渣,给他递了块糖。
  “你觉得阿言出不起他俩拍下一折的钱吗?”
  管事双手接了,“不不不,小主君怎么出不起。”
  锦衣的小公子眉目如画,身着母亲卫少儿亲手做的黛色的锦绣袍子,颈边的狐毛是卫青上次猎的银狐,一看就是上好的皮料,面色未动,他素来一个人时惯是沉默,气质恢弘,叫人不敢逼视。
  “那便稍安勿躁,定下心来,阿言短不了你吃的。”
  管事在这双清亮眼眸下意外的沉静下来,他擦了额角汗,应了是。
  霍彦要做什么,除了霍去病,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是霍彦不见头尾,他亦不愿意说,双生子的意图,旁人便窥不见半分。
  霍彦后来知道这次事时,冲管事笑了笑,然后转首把东方朔和司马相如下放到自己新收购的造纸厂里抡大锤锤树皮去了。
  八月的长安是冷的,但是主位的这位小公子似乎格外怕冷,披着狐皮大氅,手中抱着一个鎏金的小手炉。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良久,他冷笑一声。
  “他们闹是闲的,你自禀我或是自行惩处了,我让你随意处置的话,你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管事跪了下来。
  霍彦睨着跪着的管事,不再挂着笑,眸光幽深,显见的动了真怒。
  “此事若非兄长身边侍人说漏了嘴,我竟不知,你竟敢向我兄长抱怨,以情相胁,你好大的胆子!”
  管事连呼有罪,霍彦容色似雪铸的,他放下了手中的小香炉,轻笑。可语气却寒凉的很,没有丝毫温情。
  “牢牢记得你的主君是谁。再有下次,我便留不得你了。”
  管事连道不敢。
  霍彦只道让他出去,自己闭目养神。
  他的气场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弹幕也不敢作声。
  霍去病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穿着紧袖骑装,戴着兔皮小手套,耳朵被冻得红了,眼睛还是亮闪闪的,可见又是随刘彻行猎去了。
  他甫一进来,便把一只猫儿从怀里拎了出来,递给了霍彦。
  “阿言,给,小猫。”
  霍彦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小猫占了满怀。
  一只出生大概不满半月的猫类幼崽,那双暗金色兽瞳望着他,满是懵懂的神色。
  可是为什么一只猫的耳朵是圆的,而且为什么一只猫的头顶是个王字啊。
  这是猫?这他爹是只老虎。
  “兄长,猫长这样吗?”
  霍去病抓着这只虎崽爪子,闻言,得意的笑停了,上下翻看,最后无所谓的道,“噢,我也没想到随手一掏掏出了只老虎呢,那跟着你更好,如果有人伤害你,就放出它来。”
  阿言太羸弱了,左手的伤还没好又怕冷,还挑食,他如果不在,会被人欺负的。
  他伸出手,自然的覆在霍彦的脸颊上,“阿言,你似乎在生气?”
  霍彦没有避讳,跟可汗大点兵似的一一罗列,“丹叔,东方朔,司马相如,一群没有战略定力的家伙儿,天天力气太多了,还敢在我门前大吼大叫,真是想让他们去抡一辈子的大锤。”
  霍去病也是知道这屋里的神经病多,对霍彦面露同情,跟撸猫似的轻轻摩挲他的头发,权为安慰。
  霍彦低头让他摸,伸岀食指轻挠在虎崽的下颌处,而手上这只蜷缩起来的小团子还配合地发出了低低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