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谢瑾元手腕用力,冰冷的枪口往前推了一点,硌得脑门生疼。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似乎只要祁言酌再上前一步,枪的主人就会扣下扳机。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真的想救你。”
  祁言酌额头用力向前,用力抵住枪口,就像是即便谢瑾元收手,他也会用额头追着枪口去一样。
  “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必须救你。”
  “别动!”谢瑾元发出警告:“你再上前,我就开枪。”
  谢瑾元说着唬人的话,实则心慌不已。
  他手里这把枪早就没了子弹,只是一个唬人的工具罢了,即便他扣下扳机,也打不死人。
  要是被发现枪里没有子弹,局面会更难控制,如今他只希望祁言酌能知难而退。
  可事实是,祁言酌并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竟还大着胆子把手伸向他的胸口。
  谢瑾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再说一遍,赶紧滚。”
  祁言酌不为所动,“我也再说一遍,我今天必须救你。”
  谢瑾元竟被一个omega逼到如此地步,杀他还有一线生机,不杀,就会彻底落入他的手中。
  谢瑾元飞速地权衡着一切,又迅速做出抉择。
  他松开五指,手枪落地,然后迅速翻转手腕掐上祁言酌的咽喉。
  与此同时,祁言酌已经撕开了谢瑾元胸前的衣服,拿着一个瓶子对准他的伤口。
  谢瑾元手指发力,紧紧掐着祁言酌的脖子,“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都结束了,你,可以死了。”
  祁言酌被掐的双颊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抖个不停地手还在往谢瑾元伤口上撒药。
  用近乎气音的声音说:“这是麻药,五分钟后记得缝合伤口,针线,还有其他工具都在药箱里...”
  在祁言酌断气前,谢瑾元松开了他,“你拿什么证明?”
  祁言酌大口喘着气,吸入几口氧气后,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没有回答谢瑾元的问题,而是掏出一把尖刀,在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谢瑾元还没搞懂他要干什么,就见他把刚才撒在谢瑾元伤口处的药粉撒在了自己的伤处。
  伤口又长又深,祁言酌皱着眉,咬着牙说:“现在可以信我了吗?”
  说着又把药箱里的药翻出来撒在伤口处,“要是有毒,我会先死。”
  这还不足以让谢瑾元相信祁言酌的动机,不过至少知道了药是可以用的。
  “把治疗伤口的药给我,然后你可以走了。”
  “我帮你缝好伤口再走。”
  “不需要。”
  没杀人已经是谢瑾元最大的让步,他不会蠢到把自己交给一个疑点重重的陌生人。
  “你还是不相信我?”
  谢瑾元没说话,但祁言酌已经得到了答案。
  “好,那我再证明给你看。”
  祁言酌说着就要再次用尖刀刺向自己,然后再现场表演自己的缝合技术,让谢瑾元彻底打消疑虑。
  谢瑾元知道,即便祁言酌真的这么做也只能证明他会缝合,并不能证明他不会害自己。
  这种无用功不做也罢。
  但这人极为难缠,赶又赶不走,与其跟他耗着,不如赌一把。
  只不过,不能将胸□□给敌人。
  谢瑾元身上除了胸口还有别的伤,刚好腿上就有一处。
  他握住祁言酌的手腕,“证明自己还有别的办法。”
  谢瑾元把腿露出来,一把扯开大腿的布料,“缝好这个,我就信你。”
  谢瑾元右大腿根部有一个很大的创口,这也是他一直坐着不愿意打斗的原因。
  祁言酌看着那鲜红的创面,突然就停止了动作。
  “不愿意?”
  低沉的嗓音响起。
  祁言酌实在好奇,谢瑾元是怎么伤到这里的,再往上一点就是...
  “不是。”
  废话,当然不愿意,祁言酌再疯也不想去摸一个alpha的大腿根部,等一下低头缝针,看上去就像是他在给他口。
  “我只是觉得比起这里,你胸口的伤应该更需要救治。”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谢瑾元曲起腿,“那么你可以走了。”
  走?
  马上要到手的猎物,怎么能走?
  祁言酌可不会被这点挫折就打倒。
  更兴奋了。
  “好,请你把腿伸出来,我们速战速决。”
  第3章
  谢瑾元的大腿紧实有力,即便被鲜血染红,也隐约能看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祁言酌找了一块石头垫在谢瑾元腿下,自己则跪坐他的身旁。
  “消毒会有点疼,忍着点。”
  祁言酌说这话就是看不起谢瑾元,他被重伤成这幅模样都没有哼过一声,区区消毒又怎么能难得到他。
  不过他不做口舌之争,点头示意祁言酌快点。
  祁言酌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把谢瑾元本就残破不堪的裤子剪开。为了方便缝合,还把膝盖以上的布料全部剪了下来,只留着堪堪能够遮住那处的那点布料。
  对此,谢瑾元没有什么意见。
  很快,消毒水就洒了上来,猩红的血水顺着腿部流下染红了下面的石块。
  谢瑾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冲洗过后,伤口的情况一览无余。
  祁言酌用帕子擦掉大腿周围的血水,顺手把帕子塞给谢瑾元,轻轻啧了一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谢瑾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就是皮外伤,即便不缝合,以他S级+的体质,也会慢慢愈合。
  缝合不过是加快伤口恢复的速度罢了。
  “你只管做,其余的不用多想。”
  谢瑾元给祁言酌底气的同时也在警告他,不要玩什么小动作。
  祁言酌给伤口撒上麻药,然后就开始准备缝合的工具。
  几分钟后,麻药生效,祁言酌就开始缝合。
  祁言酌的麻药效果很好,谢瑾元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一般来说,局部麻醉不可能做到完全没感觉,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知觉,至少针尖刺入皮肤的时候还有会有被刺中的感觉。
  而祁言酌的麻药,竟然让谢瑾元感觉腿不是自己的,就像是受伤那个部分已经从自己身体脱离一样。
  不禁让谢瑾元好奇起这药的出处,“你的麻药在哪里买的?”
  祁言酌认真地缝合着伤口,并没有抬头看他,“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祁言酌说的是实话,这药确实是是他自己做的。
  他是皇子皇女里最小的一个,继承人永远轮不到他头上,所以他不用像别的皇子那样要背负着皇室的一切,只需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皇子。
  大把的空余时间祁言酌也没有浪费,而是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麻药,也比如给雄狮吃了伤口马上就能愈合的药丸。
  就连缝合伤口也是他生活的调味剂。
  不过平常缝合对象是动物,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做缝合手术,只是他学习能力极强,人与动物也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做起来没有一点违和感。
  以至于谢瑾元在短暂的怀疑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说辞,这也让谢瑾元开始重新审视祁言酌的身份。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指的是来这个星球,还是这个山洞?”
  “都有。”
  “来这个星球是旅行,来山洞是误打误撞。”祁言酌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早就说过,我迷路了。”
  尽管如此,谢瑾元还是不相信祁言酌,“这是一颗荒废的星球,没人会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目的地。”
  “可我是旅人,没有我不想去的地方。”
  “一个旅人,未免会的太多。”
  “你指的什么?缝合还是制药?”
  “都有。”
  “这很奇怪吗?”祁言酌反问:“这难道不是一个旅人该具备的素养吗?四处游荡,要是不会这些,恐怕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确实,一个旅人在外,不会这些的话发生意外就无法自救。
  但还不能打消谢瑾元的疑虑,“在这荒无人烟的星球,看到一个受伤的人,你不觉得奇怪?”
  “不啊。”祁言酌摇头,“旅人什么没见过,再说了,我能来这里,你为什么不能来?”
  “至于受伤嘛,出门在外,谁还不会受点伤啊。”
  “这么说,你进来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有人?”
  “进来之前不知道,进来后就知道了,因为我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谢瑾元是何等聪明的人,要是说谎一定会让他起疑,祁言酌*只能实话实说,再把自己的动机合理化。
  谢瑾元释放信息素的确跟受伤有关,但绝不是因为受伤无法控制信息素,而是想通过信息素来警告那些试图进来的人,高等级的信息素,就是最大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