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她 第5节
  江庭雪好听的嗓音响起,“都会哪些伺候人的法子?”
  圆娘一边磨茶,一边小声道,“郎想要的,我都能拿出来。”
  “我不信。”江庭雪笑起来,“你自己玩给我看。”
  圆娘羞涩地看着江庭雪,她犹豫间,缓缓放下手上的茶,转身面向江庭雪,抬手便去解系带。
  谁知江庭雪拿起一把折扇,飞快地拦住圆娘的手,又看着巫银杉道,“对着他脱。”
  第7章 可怜小猫儿
  巫银杉原本坐在对面,等着欣赏江庭雪轻佻的一面,岂料江庭雪竟将这事丢到他身上,巫银杉愣一下,继而笑道,“来来,来跟我玩。”
  巫银杉知道,江庭雪是打算看他玩了。
  原本是给江庭雪准备的,如今他倒成了里头的戏角,巫银杉倒也不矜着,既然小侯爷赏脸来,他必是要将人伺候得满意才行。
  巫银杉便也将圆娘拉到自己腿上,就那么把玩着,圆娘一开始本以为自己将要服侍的,是主位上那俊美矜贵的公子,想不到这会一晃,就换成了肥圆大脑的巫公子,圆娘满心的不愿意。
  巫银杉似乎也瞧出圆娘的不乐意,抬掌就扇了她一巴掌,不重,但威胁意味极足,“你们扈娘往日便是这般教导你们伺候人的?”
  巫银杉一个发怒,扈娘急了,她两手搭在俞桥双肩上,扭头喝圆娘一句,“圆娘,傻在那做什么?”
  圆娘抬手解开了自己衣裳。
  巫银杉却让圆娘面对着江庭雪坐下,他自己一边慢条斯理地玩给江小侯爷看,一边观察着江庭雪,口中还闲聊道,“平隍县的茶是好,不知小侯爷有没有去过茶园玩?”
  江庭雪道,“幼时曾与父亲去茶园玩过。”
  巫银杉却笑起来,“我与俞桥一同承包了座小茶园,小侯爷得了空,可以来我们茶园里做客,茶园好山好水,风景还是不错的。”
  江庭雪客气地点头应下,“若你们不觉叨扰...”
  “哈哈,不叨唠,怎敢嫌江二,你来玩就是,我近日就给你安排上。”俞桥笑着答道,与江庭雪闲聊起旁的。
  日头逐渐晒,阳光斜斜照进这间暧昧的雅间里,一整个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吟声,低低环绕在江庭雪耳边。
  江庭雪始终不冷不热端坐在那儿看着,他嘴角也始终噙着抹和气的笑,似乎这一场热闹,确实勾起了他的些许好心情。
  可他瞧着有了好兴致,却怎么也没个动静,依旧稳稳坐在那儿观赏着眼前的一切。
  江庭雪就这么看着,看到最后,俞桥与巫银杉都陷进了这一场痛快里,江庭雪才缓缓起身,一声不吭离开了这间雅间。
  见江庭雪离开,俞桥“啊”的一声,低低喊道,“江二,怎么就要走了?江二...“
  江庭雪充耳不闻,只漫不经心地顺着木梯往下走,敏行这时迎上来,“郎君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待不住。”江庭雪说完,又睇敏行一眼,“可惜没带你进去,俞桥和巫银杉,今日可备了好茶在那。”
  敏行向来爱喝茶,一听这话,他抬手挠挠后脑,“什么好茶?”
  江庭雪轻笑出声,“娇娘茶。”
  他话音刚落,便听酒楼外边响起的一声怒喝,“小犟种,敢拿我的钱?我瞧你是想早点死!”
  阿慧就站在外边的街上,两手拦着个拦头,眼泪急得就要落下来了,“官爷,别动怒,别动怒,是我家孩子算错了账...”
  阿莴站在阿慧身后,她一手紧紧拽着几枚文钱,咬死了话道,“没算错,一共20文,官爷少给了5文,这5文,该是我们的。”
  “阿莴!”阿慧急得转头就怒目斥喝她,“就是15文,你快把钱还给官爷。”
  那李拦头气性也上了来,见阿莴不肯还回5文钱,他口里喘着粗气,“好好好,你个小犟种,这般死性子!亏得往日我多番照顾你家。”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木棍,冲阿莴瘦弱的肩膀就要打下去。
  阿莴惊得双肩一缩,往旁侧开,木棍狠狠打在了扁担上,阿慧哭着就把自己荷包里的钱都拿出来,“官爷,孩子还小,不懂事,她算不清账,我来给你这5文钱。”
  “我今儿就要从她手里拿到这钱。”李拦头怒喝着,抬起手中木棍又骂道,“小犟种,你还是不还?”
  阿莴眼里灌上了泪水,还是坚持道,“没算错,官爷该给我们这5文钱。”
  “阿莴!!别犯蠢!!”阿慧再喝道,简直后悔至极,阿莴向来就是个死性子,最适合在家务农,这做买卖之事,还是二丫、三丫会灵活办事,今日她就不该带阿莴出来!
  正是着急之时,江庭雪从酒楼里缓缓走出来,他只那么看一眼李拦头,李拦头立时住了手。
  “江...江小侯爷。”李拦头一见江庭雪,惊呆在那,不知江庭雪怎会在这儿。
  他马上换了脸色,点头哈腰就迎上前,“您今日来这儿用饭呢?”
  他前几日才听上头命令,迎接过江庭雪,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哥,可是连俞知县都紧张的人。
  江庭雪点点头,却去与阿慧说话,“午头将近,乡邻不归家?”
  他像是没瞧见阿慧抬手抹着眼泪的模样,只像寻常那样与人闲聊着,阿慧擦去泪水,哽咽着又道,“害,做买卖不是,哪有讲歇息的,我们也带着饭呢。”
  江庭雪听到这儿,目光一转去看阿莴,瞧小娘子此刻手里还紧紧拽着铜钱,低着头,紧抿着嘴不语。
  他看着那小脑瓜子,不知为何,忽觉得阿莴莫名地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儿,正垂头丧气地趴在那,但猫性却还凶悍,冷不丁能抬手挠人一爪。
  他看一眼,嘴角依旧噙着客气的笑,“我还想着,你我是邻居,你们若要回去,我能送你们一趟。”
  江庭雪话说到这儿,点到即止,他不再说什么,也不去看阿慧局促搓手的模样,抬步便上了自家的马车,徒留阿慧在那受宠若惊般道,“不用不用,多谢江公子好心。”
  江家马车哒哒地又转走了。
  李拦头此刻却也傻站在原地,他就那么看着江庭雪离去,好一会才回过神,他猛地窜到阿慧面前,嘴唇抖着就问,“阿慧啊,你,你跟那小侯爷...是邻里?”
  阿慧讪讪点头应是,她心里还在为方才李拦头的发*怒害怕不已,见李拦头又堵过来,阿慧慌得抓出十来枚铜钱,就要硬塞给李拦头,
  “之前的账全弄错了,钱都在这儿,官爷,你拿回去,货也给你...”
  “哎,别别别...”李拦头此刻也变了脸,他不住堆起笑,将钱又推回去,“20文,就是20文,没算错,一点没错。”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好啊,算个账清清楚楚的,一点亏没吃着,谁家养上这么个孩子。”李拦头抬手一指阿莴,“谁家有福。”
  阿莴红了眼眶,把身子转过一侧,不搭理李拦头。
  第8章 一两田黄十两金
  江庭雪一离开银苑楼,巫银杉一把推开了圆娘,他起身看俞桥还在和扈娘玩,冷声道,“别玩了,人都走了。”
  “走,就走了。”俞桥并不在意,还在快活,巫银杉简直气笑,“我已说了头回见面,不可这般突兀行事,你非说江庭雪定是个好色之人,非要一见面就给他安排这一出,瞧,人家果真没瞧上咱们。”
  “你懂什么!”俞桥喘着气道,“朱城哪个世家子弟,不贪图享乐?不比咱们这玩得疯?他就是装,头一回见面,放不开,你等着吧,等后头他跟咱们玩得好了,指不定他一夜御三!”
  眼见巫银杉自觉今日自己当了丑角,脸色难看得很,俞桥忙又安抚道,“江庭雪若真是个有用的,会二十了还不入仕途?你别担心了。”
  “行行行。”巫银杉说不过俞桥,起身就要走,“我可回了,你什么也没打听出来,等伯父问起话,你自己想着法答吧。”
  “哎,别。”俞桥听到这儿急了,把扈娘也推开,让二人退下。
  见二人离开,巫银杉才开口道,“伯父听谁说,这江庭雪此次来平隍县,是为了查咱们的?朝里有哪位大人递信来了?”
  “我爹没和我说这一茬,只道要我尽心拉拢江二。”俞桥拿起杯茶咽一口,“计相在朝中和罗相不是关系挺好的?不知为何我父亲这么紧张江二到来。”
  大沅国的宰相是罗约,很得当今官家看重,而计相永安侯,江容瀚,一向与罗约没有过节,这江庭雪来平隍县玩,说不定就是为着避暑,俞桥想不明白,自个的爹,为何如临大敌。
  巫银杉听到俞桥这话,也松了口气,“若不是就好,谁叫你我各家内里担着的事,不算少,我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俞巧不以为意,“江庭雪就是个不入仕途的纨绔子弟,来的若是他大哥,江跃然,那还让人担心些,来的是他,怕什么?”
  巫银杉想了想,觉得也是,江庭雪的大哥江跃然,在户部任职,若是江跃然来,或许还要让人担心,是不是朝廷要来查账了。
  如今只是江庭雪来而已,何必自个吓自个,没准真是公子哥来游山玩水呢?
  巫银杉又同俞桥聊了一会,商量好下一次,以什么由头邀请江庭雪出门,之后各自回家复命。
  江庭雪今日回到家后,夜里,他坐在灯下,慢腾腾翻看着俞家与巫家的地形图,周管事站在他身侧伺候着,边给江庭雪倒茶水,边不满道,
  “这俞知县家的公子,怎是这般的人,将我家郎君约出去,竟这般轻浮放浪。”
  江庭雪看着地图平静道,“他是以为,朱城里的郎君,该和他们一样,甚至更加沉浸淫逸才是。”
  “他可真是粗鄙寡闻。”周管事不禁鄙夷起俞桥,“他该不会还以为,如此这般能显露真性情,让郎君愿意同他玩吧?”
  “谁知道呢。”江庭雪打开另一张地图,“他不知世家子弟,其实家规森严,诗礼传家,只以为权贵之地,人人都贪声逐色...”
  江庭雪话音刚落,屋外忽响起一道极轻的声响,周管事忙去开门,纳言跟进了屋。
  “回郎君,昨日夜里,我与陈蝴将俞府、巫府二家地形都探了,并未找到他们两家与罗约往来的密信。”
  一进屋,纳言便单膝跪在地上,向江庭雪复命。
  “不过,属下在俞府地窖里,发现里面一角,堆落了不少奇怪的石头,属下拿了一块,给郎君瞧瞧。”
  纳言说到这,从怀中拿出一方巴掌大的黄色石头,呈给江庭雪。
  江庭雪接过,拿在手中把玩,口中却冷笑起来,“田黄石,这俞府,果真是富贵呀。”
  “‘一两田黄十两金’,单是这么一块,就不知价值几何,这俞知县小小一个八品官,竟能有这般富贵的家底,真令人不敢小觑啊...”
  江庭雪把这田黄石丢给周管事,看着纳言又问,“没打草惊蛇?”
  纳言摇头道,“未曾惊动他们。”
  江庭雪这才端起一侧茶杯,掀开杯盖,低头吹了吹,“俞家还能放心地把这些石头丢在地窖里,可见他们虽有疑心,到底没真当回事。”
  “你便慢慢去探查,不着急,咱们才刚来这儿。”
  江容瀚给江庭雪的期限还有很多,只是找一封密信而已,应该不算太难。
  江庭雪喝着茶,想到今日巫银杉还敢对他说起茶园,不禁再冷笑起来,对纳言又道,“还有这平隍县的茶叶,也去查一下。”
  “平隍县的茶叶又怎的?”周管事就站在一旁服侍着江庭雪,听到自家郎君说起这话,他忍不住好奇起来。
  江庭雪对着周管事举了举手中的茶盏,道,“这平隍县的茶,可不简单。”
  “平隍县的漕运船,每回运送茶叶,报的量是一船三万斤,可实际到货,却是一万二斤,周叔,你说,这剩下的茶叶,去了哪?”
  “这...“周管事猜测,“罗相私下拿去卖了?”
  江庭雪睨周管事一眼,慢悠悠喝下一口茶,”嗯,他拿去卖了。“
  江庭雪这语气一听就不可能,周管事笑起来,江庭雪却话锋一转,又吩咐着纳言,“平隍县漕运船的事,你也去探查看看,看这缺失的茶叶,都去了哪。”
  原来江庭雪也不知道里头的猫腻,周管事再次讪笑起来,而纳言领了命,立时离开屋子。
  纳言一走,江庭雪继续同周管事闲聊着,“罗约要的是现银,要这么多茶叶做什么,他只要巧立名目,让底下的人大肆收刮民脂,便够他罗家堆金积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