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护好邵瑶瑶对邵寒而言不难,她身边守着不少暗卫,若有万一,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带着邵瑶瑶离开上京。
  见邵寒没有拒绝玉印,萧瑾白心里微微惊讶,他以为邵寒会像上一次一般拒绝,因为萧瑾白很清楚邵寒并不看重金钱。
  那他为什么收下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萧瑾白抬眼往向邵寒,眼神里是掩都掩不住的亮光,他语气惊喜,似乎忘记了连日的疲惫,“你真的愿意收下”
  在萧瑾白眼中邵寒收下他给的玉印,便意味着邵寒接受了他的心意,接受了他,他们之间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邵寒明白萧瑾白的意思,可惜他不是那个意思。
  邵寒并没有正面解释,故作生气的将玉印放回桌上,反问他:“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会给你的便是你的。”萧瑾白忽的站起,将玉印塞回邵寒手中,说话的声音却低下来。
  他认真的看着邵寒,一字一顿道:“不止是物,人亦如此。”
  两人此时站的很近,相距一步,不似正常说话的距离,萧瑾白牵着邵寒的手不想放开,这一别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随着两人靠近,萧瑾白鼻尖嗅到一股清新的茶香,似是茶杯里的,又似是邵寒身上传来的香气,让人有些口干。
  萧瑾白神思恍惚,看着邵寒微张的薄唇,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
  可惜邵寒打破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氛围,他后退一步摊开掌心,像是凭空变出来一块金丝楠木的木牌,递给萧瑾白,“礼尚往来。”
  邵寒不想欠人情,他解释,“这木牌可以调动我埋在荆州的暗线,拿着它去晴雅阁找张管事,他们或许能帮你查案。”
  萧瑾白心头一暖,眼睛微微发红,喜悦的情绪蔓延,他抬手抱住邵寒的腰,很紧,像是要把人融在身体里。
  鼻尖的香气越发清晰,是邵寒身上的味道,萧瑾白侧头靠在邵寒颈侧,深深呼吸,像是要把这味道刻在骨子里。
  想到邵寒一会儿就要离开,萧瑾白有些不舍,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思念邵寒,他们明明还尚未分开,可他就是想念邵寒,格外想念。
  “能不能明早再走”萧瑾白的声音沙哑,嘴唇轻碰邵寒的侧颈,暗示意味十足。
  邵寒自然不急于一时,只是他在思考是要拒绝还是。
  可惜萧瑾白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连串的亲吻从脖颈落下,直到萧瑾白吻向邵寒的唇,冰冰凉凉,很是美味。
  这段时间两人再未像当日那般痴缠,最多也只是萧瑾白主动的亲吻,邵寒很少回应,他始终在意萧瑾白男主身份,总担心任务出现变数。
  一个月过去,之前亲昵的记忆有些淡了,毕竟那时两人中了药,思维混乱,但那种身心舒畅愉悦的感觉在亲吻邵寒的瞬间被萧瑾白唤醒。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清晰的交缠,明明室内安静出奇,萧瑾白耳边却响起了悦耳动听的铃铛声,阵阵缠绕,忽快忽慢,像是被风拂过,又像在疾风骤雨中,叮咚作响。
  “你怎么戴着这个怎么没声?”邵寒困惑的看着萧瑾白脚腕上用红绳穿着的铃铛,小巧玲珑,格外眼熟。
  邵寒记得这铃铛,他和萧瑾白第一次在一起时脚上戴着的,只是他没想到萧瑾白会把这个戴在脚上,红绳艳丽,衬得萧瑾白肤白胜雪。
  萧瑾白汗津津的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邵寒在说什么。
  他嗓音沙哑,想起刚刚口出溢出的声音,耳尖不由通红,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去了铃舌。”
  至于为何一直戴着,萧瑾白没说,他眼神闪躲,不敢看邵寒,有些不想让邵寒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萧瑾白四处躲闪的眼神忽然注意到了邵寒左肩的伤口,新添的那道,因为刚愈合不久,痕迹清晰。
  有些心疼的萧瑾白忍不住抬手小心的摸了摸,他忽的有些厌倦现在危机四伏的生活,萧瑾白不想邵寒身上再添新伤。
  他想问邵寒疼不疼,可话还未出口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会不疼呢?他们也不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肉体凡胎,总归有一日会消散在世间。
  以往萧瑾白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遇到邵寒之前,他并不畏惧死亡,萧瑾白身上减负着整个萧家,他选择太子是必然,亦是无奈。
  很少有人知道萧瑾白的父亲是当朝皇后同母异父的亲弟弟,算起来楚景玄也算是萧瑾白的表弟,这便是为何萧瑾白是坚定的太子党。
  只有太子顺利继位,萧瑾白连带着整个萧家才会继续繁荣下去,萧瑾白的身份也让他不可能选择其他人。
  况且萧瑾白算是和太子一同长大,楚景玄才思敏捷,心善仁慈,地位正统,是下任皇帝的不二人选。
  而三皇子楚景川自小被皇帝宠爱,他行事张扬,做事只看结果,为人又睚眦必报,若他继位,太子和身后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以往萧瑾白只想着让楚景玄顺利登基,让萧家繁荣兴旺,受伤甚至濒死对于他而言其实都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萧瑾白忽然有了畏惧,他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太子和萧家,却独独忘了自己。
  萧瑾白喜爱邵寒,从未如此喜欢一个人,他亦想与邵寒能够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可两人身份不低,即便是日日见面都困难,长相厮守又谈何容易。
  万一哪天再遇到危险,不只是受伤而是……
  萧瑾白不敢深想,这个念头单纯只是想想都让他浑身发颤,无尽的恐惧扑面而来,压的萧瑾白喘不过气。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邵寒肩上的伤口,新愈合的伤疤粉嫩,和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
  萧瑾白很怕,准确来说是恐惧,恐惧两人日后反目成仇,更畏惧邵寒会离他而去。
  萧瑾白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骨相优渥的男子下颌处挂着一滴汗,墨发垂下有些凌乱,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精美的五官。
  两人明明近到负距离,可萧瑾白还是觉得够不到邵寒,他就像水中的月,看似在眼前,触手可碰,可实际高悬在天,遥不可及。
  或许只有激烈的动作才能让他感受到真实,萧瑾白眼角绯红,伸出舌尖微微抬头舔去邵寒下颌处的汗水,嗓音痴缠,“再重一点。”
  第53章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23)
  等萧瑾白醒来时邵寒已经离开,床头只留着那枚金丝楠木的木牌。
  萧瑾白缓缓起身,身上干净清爽,唯有锁骨处淡淡的红痕印证着昨晚两人的孟浪,他小心拿起木牌,轻轻摩挲上面的“邵”字。
  为了赶路邵寒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前行,春日寒冷,他裹着厚重的大氅,季泽紧随其后。
  快到上京城外门时,有人拦住了邵寒的马匹,邵寒以为是哪个官员,没想到却是楚锦棠的贴身婢女春蕊,“邵大人,殿下已等您多时。”
  邵寒抬眼望去,不远处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四角挂着御赐的金铃,车身镂空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很是显眼。
  可惜邵寒只想尽快回去,有些不太想搭理楚锦棠,连马也没下,只问春蕊,“何事?”
  春蕊没想到邵寒会这么问,她看出了邵寒的不悦,但她只是传话之人,“这……奴婢也不知,还是大人亲自问殿下的好。”
  邵寒也无意为难一个婢女,他只是连日赶路有些疲乏,一会儿还得回大理寺整理此次的案综,实在有些懒得理会其他事。
  在邵寒眼中楚锦棠可不是个无事献殷勤的人,他已然察觉到对方的心思,自然不想和楚锦棠牵扯太深。
  不过楚锦棠是君,邵寒是臣,还只是个大理寺少卿,他只能示意季泽先回去,自己则下马去了楚锦棠的马车。
  之前邵寒与楚锦棠交集不算多,这还是第一次进他的马车,果然内部比外面还要精致,软榻上丢着几个坐垫,桌上点着熏香,并不刺鼻。
  相比于外面的冷冽,马车内格外温暖,车里铺着厚厚的毛皮,邵寒扫了眼并没有明火,也不知怎么取暖的。
  随着邵寒进入,一阵冷风进入,让斜倚在榻上的楚锦棠忍不住收回了露在罗裙外的脚。
  等等,邵寒立即转身面向车门,他没想到楚锦棠会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懒散模样,白皙的锁骨在华丽的衣裙里有些晃眼。
  “殿下恕罪。”邵寒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往楚锦棠虽然肆意妄为,但不会如此穿着暴露。
  他是男子,再怎么美貌艳丽如女人,身体也会露馅,自然会避着外人。
  就在邵寒想着楚锦棠是何目的时,一双纤细的手穿过他的身侧想将他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了。
  只是对方的手刚碰上邵寒大氅系着的带子,邵寒便抬手阻止,“殿下不必,微臣可以自己来。”
  冰冷的指尖碰到楚锦棠温热的手指,对方忍不住冷的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