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拜托,看在我把你送来医院的份上,咱们扯平行不?
  “噢。”许文益也没想那么多,“那正好来了医院,这一时半会儿估计烧也退不掉,我去问问有没有病房,留院观察一晚上吧。”
  陈月见没吭声,像是烧糊涂了,表情有点呆。许文益往护士站那边走,裴之扬压低了声音,和陈月见说:“那个,你还好吗?还有没有头疼之类的?”
  陈月见瘦,针扎在手背上,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看着格外的清晰。他一时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医院空旷的大厅,问:“这是哪?”
  裴之扬心里一动,坏了,脑子烧坏了?
  “我穿越过来了。”33岁的陈月见无奈地说。这具身体实在是状况不太行,发烧烧的身上冷得要命,也不知道是晚上没吃饭还是怎么了,胃那里也开始隐隐作痛。
  什么?!裴之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又穿越了。
  陈月见一生病就变得脆弱得要命。他脑袋疼,于是眼睛一闭,又靠在裴之扬身上,慢慢等自己好起来。他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这是哪个时间点,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不说话,裴之扬也不敢说话,被他靠着的身体也变得麻木起来。许文益从护士站问了病房的事情,开了单子过来找裴之扬,剩下的流程他也不会了。
  一瓶水吊的差不多了,护士给陈月见拔了针,裴之扬扶着他往电梯那边走。陈月见一把攥住裴之扬的手:“我胃疼。”
  裴之扬又慌了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赶紧喊前面的许文益:“舅舅,小月他胃疼!”
  好在旁边路过一个护士,裴之扬一把将陈月见抱起来,跟着护士往消化内科那边走。陈月见浑身没长骨头一样,靠着裴之扬的肩膀,右手按着胃,疼得眉头皱着。
  “叔叔?”裴之扬喊他,“明天给你请假不去上学了行吗?”
  陈月见一愣,疑惑地睁开眼,“你喊谁?”
  “你不是穿越过来了?”裴之扬道,“你和陈月见......又不一样,我总不能把你当成他。”
  陈月见叹了口气,暂时也不想去管这家伙。总算是到了地方,护士去找了值班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病。裴之扬坐在外边等着,瞟了眼钟,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下明天他也不用去上学了。
  抽血化验,还要做心电图,要看指标是不是正常,不正常的话明天还要安排胃肠镜。裴之扬听着心里都揪起来,抱着人又去抽血化验。
  好在陈月见的烧退了点,皱着眉头仍是痛苦。脱了外套伸胳膊抽血,那么粗的一根针扎进血管里,裴之扬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陈月见的眼睛。
  折腾完了之后几个人都累的够呛,进了病房把门关上,许文益才放下心来。裴之扬给人安顿好,又让许文益去休息,自己还要去拿检查的报告。
  “怎么会突然发烧了?”许文益坐在床边问,“你俩今天晚上瞒了我什么?”
  陈月见叹息一声,“没有,我在教室发烧昏过去,他带我来的医院,没有瞒着您。”
  “那晚上为什么不吃饭?嗯?”许文益谴责地看着他,“不是第一次了吧?”
  问这个陈月见就没有话说了,他挣钱还来不及呢,别说省钱了。许文益叹了口气,“你不能这样。”
  陈月见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这周的任务更完了,周四再更新。
  连更三周一万五了,给我六千的榜好吗……脑子晕晕的……
  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我来要评论了,嘻嘻<(`^′)>
  第61章
  讲再多其实也没用,许文益又叹了口气,说:“你睡吧,好好休息几天再去上课。”
  他出了门,顺便把病房门关上。裴之扬拿了单子刚好回来,喊了一声“舅舅”就要进门,被许文益一把抓住,拖到走廊上,一副刑讯逼供的架势:“你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裴之扬:“真没干什么,什么都没干!舅舅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许文益:“那我给你妈打电话说你去酒吧了......”
  裴之扬顿时慌了神:“舅舅!”
  许文益严肃地瞪着他,裴之扬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就是昨天晚上我去酒吧找他回学校,被他领班骗了,花了五百块买了瓶假酒回来,一气之下我今天就给举报了,谁知道警察晚上去查的时候他刚好也在上班,然后他就被警察一起带走,不过还好他被警察放了。出门的时候发了烧晕过去,我就给他送来医院。”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这段话对许文益来说信息量着实有点大,好半天也没捋出来个头绪。裴之扬又没什么耐心跟他慢慢解释,一转身就往病房跑进去。
  陈月见还没睡,裴之扬一进来他就知道了。护士刚刚来过,又给他挂了瓶水,把体温计夹在他胳肢窝下面。裴之扬把拿来的药放在床头,从饮水机接了杯热水,问他:“现在吃药?”
  陈月见睁开眼睛,很轻地“嗯”了一声,靠着床头等裴之扬过来。
  一把花花绿绿的药摊在掌心里,陈月见盯着看了几眼,丢了一颗,把剩下的全倒进嘴里。裴之扬拿了张纸把丢出来的那个扔进垃圾桶,问他:“怎么不吃?”
  “不需要。”陈月见简单地说。他吃了药就又闭上眼睛,听见裴之扬出门去,隔了一会儿又进来。紧接着病床幅度很小地晃了晃,一条很热的巨大毛毛虫贴在了陈月见右半边身子上。
  陈月见猛地把被子掀开:“你干什么?”
  裴之扬还穿着校服,被子拉到下巴下面,就露个头出来:“不干嘛,睡觉啊,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空调温度打的很低,两人都没说话,裴之扬眨了眨眼睛:“我留下来夜里照顾你,明天我去上学我舅舅再来。”
  陈月见没说什么,“嗯”了一声,扎着针的手露在被子外面,这具身体实在是难受,陈月见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
  “被子,被子。”裴之扬直起上半身,伸手给他拉好被子,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把空调......”
  “空调没开。”裴舟扬实在是受不了了,“你到底要裹着这个被子到什么时候?”
  身侧的人一点没反应,把一床的被子全都裹在自己身上,就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裴舟扬在心里骂了一句,伸手去拽他,“怎么了又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进去洗澡前还好好的,洗完澡出来就这样了。陈月见谁也不理,在床上装尸体。
  偌大的床,陈月见靠着床沿睡觉,裴舟扬憋不住了,直接上手把人身上碍眼的被子硬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扯掉,没了被子的陈月见迅速爬起来,连连后退缩到床头,警惕地看着裴舟扬。
  裴舟扬疑惑极了,本想直截了当地把人按床上逼问,结果刚伸手脑子里忽然蹦出来那个离婚协议书。
  陈月见的脑子还停留在裴之扬报警坑他的事情上,心里怒火滔天悲愤交加,裹着被子自己睡在床边不骂人已经是最和善的交流方式了,裴舟扬偏要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不给他面子。
  “到底怎么了?”裴舟扬又问一遍,
  裴舟扬暂时没敢动,把被子还给他,自己下了床拿了手机出去。陈月见也暂时没有什么动作,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
  卧室外面就是书房,裴舟扬进去关了门,打了个电话给好哥们:“喂?还没睡?”
  沈越宇刚洗完澡出来,客厅里谢听正在看电视,时不时乐的笑几声。他用毛巾擦擦手,脑袋夹着电话:“还没,有什么事儿吗?”
  “你说,他不会真想跟我离婚吧?”裴舟扬坐在椅子上,“这大晚上的又不理我了。”
  来问家事,沈越宇又怎么会知道。谢听关了电视走过来,看他打电话也就没出声,靠着墙等着。沈越宇把手机拿在手里,“你不如反思反思,你俩哪儿不合拍了。这就是结婚太早的下场,才33岁就已经七年之痒了。”
  裴舟扬知道他也没什么好点子,随便聊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沈越宇按下挂断的键,谢听才出声:“谁啊?”
  “一个朋友。”沈越宇低头看他,左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腰,把人带进怀里,“很晚了,睡觉吧。”
  挂了电话的裴舟扬从书房的抽屉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从前往后开始翻。自从这份离婚协议书出现开始,他就有了每天记日记的习惯,大到他俩吵架或者上床,小到今天吃了什么菜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一页页往后翻,裴舟扬实在是没找到任何自己不对劲的点,于是把日记本丢回抽屉里,跑到隔壁卧室。
  陈月见气的睡不着,于是从书架上拿了本书自己看。裴舟扬两三步走过去,把书一夺:“是死是活你给个准话吧!”
  “把书给我!”陈月见也来了气,“给我!”
  “不给!”裴舟扬丝毫不退让,“你生的什么气,不说我就去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