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这么想着,从包里翻出来课本,挑灯夜读。
  楼下不吵了,裴之扬高亢地“哎呦!”了一声,许文益用拖把棍结结实实抽了他一下。裴之扬的酒原本就没喝太多,醉了一阵也就不醉了,这一下的痛感真是实在。
  他伤心的要命,捂着屁股上楼,还惦记着在酒吧里陈月见的那一巴掌。他推开陈月见的门:“你打我!”
  “你有意见?”陈月见回头看他,“哭得像个狗,我都不想把你带回来。”
  裴之扬自知理亏,握着门把想不出来话说,又不肯走,最后憋出来一句:“你为什么在酒吧?”
  “兼职啊。”陈月见靠着椅背,曲着腿在书上写写画画,“我那么穷,得给自己挣点学费啊。”
  裴之扬:“......”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回去睡觉去。”陈月见云淡风轻地说,“明天还要考试,酒醒了就看看书吧,考不上实验班,回头还要上高五就不太美妙了。”
  裴之扬觉得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回来了:“你......你又穿越过来了?”
  陈月见“嗯哼”一声,“你觉得那个小朋友会那么好心地给你送回家来吗?”
  裴之扬有点失望,当即就把门给关上,回了自己房间。
  陈月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当回事,说实话穿越到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可以纪念的,或许裴舟扬会想出来一堆的歪点子来怀念青春,但是陈月见不会。
  哎。陈月见看看外面一片漆黑的夜。
  有点想裴舟扬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一点。发现有读者追文到凌晨三点,虽然很高兴,但是希望大家早睡~
  第49章
  第二天早上下了场大雨,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裴之扬拎着雨伞出门,被风吹的哆嗦一下。
  昨天翘了晚自习的那几个学生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早自习也没上,门口站了一溜儿长腿的男生,靠着墙没个正形,乌拉乌拉地背书。
  裴之扬路过理科班,周余正好抬眼看见他,书也不背了,卷成一个圆筒对着他喊:“陈月见,求求你别不理我呜呜呜呜呜呜......”
  一边的程杳然没忍住,扯着脸笑起来:“哎,昨天我还录像了,你要不要视频我发给你?你哭的可丑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月见背着书包从楼梯上来,裴之扬一回头看见他,赶紧走上去捂住周余的嘴:“别说了!别给他听见了!”
  早上十八岁的陈月见又穿越回来了,裴之扬知道之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那他应该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陈月见目不斜视,靠着走廊的另一侧走过去。
  程杳然昨天晚上亲眼看着他扇裴之扬一巴掌,视线落在他身上就没离开,一直到他走了才把脑袋扭回来:“哎,不是,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啊,据我所知他应该没谈恋爱,裴之扬你喜欢就去追啊。”
  男的说男的长得好看,着实有点奇怪。裴之扬瞪了程杳然一眼,声音大得不知道说给谁听:“追你个头啊,我比钢管还直!”
  周余看看陈月见,又看看裴之扬,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哥们儿,就别藏着了,抓着机会早恋啊!”
  “没有!”裴之扬龇牙咧嘴地吓唬他,“你再乱说我就告诉梁哥,你等着!”
  周余:“你知不道恐同即深柜?”
  “听不懂,再见。”裴之扬松了手,双手插兜往前走,走了两步还回头,警告地给了他们几个眼神。
  周余无所谓地耸耸肩:“傻的透顶。”
  程杳然蹲在地上,昨天他也喝了酒,这会儿头疼,“你说昨天那酒是不是假酒啊,我怎么这么难受,平常在家偷喝我爸的酒从来没有难受过。”
  周余没碰,也不难受。他看看裴之扬的背影,道:“估计是假的吧,裴之扬从来没哭成那样过,你要是难受就去医务室。”
  “不去啊。”程杳然靠着墙,把手里的英语书盖在脸上:“一会儿还要听写,班主任要是给我妈打电话,我得挨顿狠的。”
  上午的考试一直考到12点,昨天一天考了语数外,上午就考了理综。陈月见好像是感冒了一样,考个试不停打喷嚏。钱琦和裴之扬的座位隔了一个过道,刚考完就下了座位直奔陈月见:“你感冒了?”
  “和你没关系。”陈月见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站起来要走。钱琦见他穿的薄,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就要披在他身上:“今天降温,你也不多穿点。”
  陈月见不耐烦地把他推开,“滚,我没时间和你浪费。”
  他确实是生病了,鼻音浓重,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头也发晕。他走出教室门,裴之扬也拎着包站起来,钱琦把自己的外套又穿上,一点也不在意刚才丢人。
  裴之扬回了教室,刚拉了桌子坐下来,忽然听见教室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蒋震的嗓音飘过来:“陈月见你近视就把眼睛戴上行吗?这么宽敞的地方过去还能把我桌子碰倒。”
  “又开始了。”唐果撇撇嘴,“真不是个男人。”
  裴之扬看她一眼:“什么又开始了?”
  “他们天天欺负陈月见啊,你不知道吗?”唐果把自己桌子和同桌的对齐,“听说好像是钱琦买通了他们,真是一群混蛋。”
  陈月见一句话都没说,也无视蒋震他们。裴之扬忽然想起来之前陈月见手上那一块儿烫伤,好像想通了一些东西。
  他低下头坐下来,难得觉得一点忧郁。
  后桌的唐果戳戳他的后背:“你可别说出去啊,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知道了。”裴之扬应了一声。
  教室的桌子布置完,裴之扬要回家。中午许文益不在家,也没人给他做饭,看着没有老师走过来,他掏出来手机给周余发消息,问中午能不能去他家吃饭。
  发完消息,一抬头看见唐果和陈月见站在教室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
  唐果胳膊搂着一个笔记本,撅着嘴耷拉着眉毛,仿佛在因为什么事情求陈月见。陈月见微微皱了皱眉毛,挺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点点头。
  唐果这才开心起来,双手合十感谢了他好一会儿,才欢天喜地走回来。
  陈月见看看腕上的手表,从窗台上拿了自己的水杯,塞进书包里往外走。
  裴之扬没去追他,拉住唐果:“你和他说了什么?”
  “文艺汇演的事情啊。”唐果道,“很缺男生,我只好拜托他来演王子了。”
  裴之扬有些诧异陈月见会答应她,但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公主谁来演啊?”
  “还没找到,大家都说没时间,主演的任务更重一些嘛。”
  裴之扬的心情忽地一轻:“我来演。”
  唐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我还真没见过比王子还高的公主。”
  “管那么多呢,你现在不是找不到人演吗?”裴之扬把她的笔记本夺过来,在陈月见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这么说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说完就走了,唐果还没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欠他一个人情。不过好在裴之扬愿意加入的话人就齐了,就也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唐果松了口气。
  早上的雨已经停了,陈月见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积水,往医务室走。口袋里还剩下二十块钱,看看能不能买一盒999感冒灵喝。他很少发烧,但是每年一到冷天就会得一次重感冒,还很难好。
  感冒对他来说是很害怕的一种病,因为会头疼,脑子也会不太清醒,学不进去东西。他把伞放在医务室门口,从兜里掏出来口罩戴上,敲了敲门。
  医生还没下班,给陈月见看了看扁桃体有没有发炎,说没什么大碍,就开了点药让他拿回去吃。正正好好二十块钱,花出去一分都不剩。
  陈月见把自己的药塞进兜里,出了医务室往外走。迎面正好碰上安悦,招招手让他过去。
  “生病了?”安悦见他从医务室出来,顺口问了一句。
  陈月见点点头。
  “对了,回头在班上说一声,下周要查一下学生的户口状况,过段时间就要启动高考报名程序了。”安悦从包里给他掏出来一包抽纸,“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去家里查户口本,这次还挺严格的,回头都要归到档案里面。”
  陈月见点点头,拽出来两三张卫生纸,和安悦说了再见就走了。
  走了两步他才想起来,他上次回去摸过,他家的户口本之类的证件都已经烧成灰了,他现在估计是个黑户。
  想到这一层,陈月见着实有点六神无主起来。
  有关那场火灾的事情陈月见不太想记得很清楚,他垂眸看着脚下的水泥路,慢慢思考着怎么应对检查户口这件事。
  操场上还有几个男生在那里打球,看上去应该是其他班的。陈月见没管那么多,他在长椅上坐下来,周围的野草上挂着水珠,把他的裤脚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