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 第108节
  她的气息太浅,檀玉眉心一紧,心脏揪了一下,惊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恰逢乌禾掀开眼皮,她愣了愣,盯着放在她鼻子前的手指。
  莞尔一笑,“你不会是以为我要死了吧。”
  修长的手指缓缓撤离,握上她的尖小的下巴。
  “你瘦了好多。”
  雾气氤氲,乌禾不可思议地眯起眼睛,她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心疼,凝在他的眸里,一寸寸扫着她的身体,最后从她的身体再到她的眼睛。
  他重复喃喃,“你真的瘦了好多。”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一股酥麻痒意攀上,像蚂蚁爬似的。
  第70章 月圆之夜
  午时雨过天晴,傍晚时分,天边残阳似火,衬得山峦黝黑。
  微弱的霞光透过雕花窗棂,浮了层斑驳黄影在削瘦的脸颊。
  刚泡过澡,苍白的脸晕了层淡淡的粉,看着总不相宜,像早开的桃花,病恹恹的。
  门吱呀一开,乌禾迟钝地转头,檀玉进屋,手里端着食案,冒着热气。
  “饿了这么久,我给你准备了点吃的。”
  他一一把饭菜端出来摆在桌上,都是乌禾爱吃的。
  和膳房做的又不一样,乌禾抬头问,“你做的?”
  檀玉颔首,轻声答了个“嗯。”
  乌禾望着桌上的菜,“你给我弄些酒吧,我想喝酒。”
  “不行。”檀玉认真拒绝她,“你长久没吃过东西,喝酒会伤胃。”
  语气柔和了些,“听话。”
  乌禾不想听话。
  “人常说借酒消愁,檀玉,我心里难受,想喝点酒。”
  她盯着他的眼睛,请求道,眼底微红,扬唇笑了笑,像从前那般撒娇。
  “求你了,檀玉哥哥。”
  檀玉望了她良久,最终妥协,无奈应许。
  “等吃了半碗饭,我再给你酒。”
  “好。”
  乌禾端起饭,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打开了阀门似的,她又夹了块肉,混着饭扒拉着往嘴里送。
  “慢些吃。”檀玉在旁道。
  待饭下胃,人没有方才那般虚弱,乌禾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开口:“囹圄山主和南诏王死的那日,我撞见了司徒雪,她受伤了,似乎很严重,一副惊慌的样子,这绝非偶然,她当时一定就在现场,她或许看见了案发经过。”
  乌禾凝视着檀玉,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对南诏深恶痛绝的囹圄山主为何会放下芥蒂,变了性子似的,来南诏都城赴宴,父王明知囹圄山主有杀了他的心思,为何会邀请他,然后突然,两个人就莫名其妙死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她猛地呛了一下,一个劲咳嗽。
  檀玉轻抚她的背脊,“你先吃饭,养好身子,剩下的事日后再谈。”
  乌禾缓和下来,捂着胸口,迟疑了会问,“他呢?我生父呢?”
  檀玉淡漠开口:“他们把他丢在了乱葬岗,我去瞧过,被秃鹫叼得不成样,后来,我把他的尸体葬在了我从前的小木屋旁。”
  乌禾嚼着饭菜,点了点头。
  檀玉注意到,她握着筷子的手隐隐颤抖。
  乌禾放下碗,抬头朝他扬起唇角,“你看,我都吃完一碗饭了,可以给我酒喝了吗?”
  檀玉颔首,给她取了一壶酒,乌禾倒了一杯,仰头喝下,抬眸埋怨地看向檀玉。
  “是果酒?甜甜的,一点酒味都没有,我要烈酒,能把我灌醉的酒,只要睡过去,就能逃离现实,最好睡死过去,永远都别醒过来。”
  檀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你就不错了,你别挑了,你现在这样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起稍微烈一些的酒。”
  乌禾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檀玉沉默不语。
  她抿了口酒,“我不要你可怜我。”
  檀玉定定地望着她,她刚洗完头,青丝泄下挡住半张脸,发梢未干似柳,她不停地喝酒,企图用果酒把自己灌醉。
  像个可怜虫。
  那酒似是浇在了他的心尖。
  他轻启薄唇,沙哑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可怜。”
  乌禾蹙眉。
  小公主不喜欢他可怜她,她不能被人可怜。
  显得她很惨似的。
  自尊心被一点点敲碎,恼羞成怒,猛地抬手把手里的酒水洒在檀玉脸上。
  “我说了,我不要你可怜我。”
  她喘着气,倒完,自己都惊讶了下。
  少年瓷白清俊的脸沾上酒水,水珠顺着下巴一滴滴砸落。
  他闭了闭眼,抹去下巴的酒水。
  缓缓掀开眼皮,黄昏下深邃的眸并没有因酒水沾上怒气,他勾起唇角,嗤笑了声。
  “吃了饭,果然有了气,力气有了,脾气也有了。”
  这才是楚乌禾,骄纵蛮横的楚乌禾。
  不是病恹恹,仿佛下一刻就死掉的蔫花。
  他走过去,投下一片阴影,乌禾以为他要报复她。
  却见他伸手,拿起酒壶,又给她斟了一杯,倒满,握住她的手,抬起,酒水簸箕间溢到手上。
  “你干什么?”乌禾扯了扯手。
  他俯身,“继续泼我啊,与其一个劲喝酒把自己灌醉,不如泼我,不正好解气吗?”
  “你有病啊。”
  乌禾使劲甩手,酒杯砸落在地,溅起酒水,滚了几圈淹没进黑暗的阴影里。
  手上湿答答的,滴落着酒水,乌禾轻轻喘气,倏地,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乌禾被迫对上檀玉的眉眼。
  天色黯淡下去,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感受到呼出的气与他凉薄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楚乌禾,你自暴自弃的样子,更像只可怜虫。”
  “你才是可怜虫。”
  乌禾顺着气息昂头,拉扯着他的肩膀,咬住他的唇瓣,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溢出,她把他的血也吸吮吞咽进食道。
  山峦渐渐与天幕融合,化作无边的黑,乌云缥缈,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散发着淡淡清辉穿透乌云。
  月光投进窗棂,落了一片在地,薄霜白亮。
  檀玉捧着乌禾的后脑勺,俯着身子,唇瓣开合着她的唇,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长腿大迈,乌禾的腿凌乱地撤退,抵到床榻。
  撤离时,双方盯着夜色里朦胧的双眸,喘着旖旎的气息。
  “檀玉,这是最后一次,等下个月蛊一解,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她抓着他肩上的布料,胸口剧烈地起伏,艰难地说完话。
  檀玉低身,吻了吻她滚烫的脖子,嗓音醇厚,像喝了酒。
  “好。”
  他们就此约定。
  衣裳如蜡花一点点堆积在床下。
  檀玉一直捧着她的脖子吻,顷刻,他咬了口她的肌肤,不重,牙齿轻而浅地划过。
  这次他比以往都要温柔,连吻都蜻蜓点水。
  乌禾的手胡乱搭上他的脸颊,“哈……好痒……你别那么轻……”
  望着她月下氤氲的双眸。
  他抚上她清晰凸出的骨头,她像一片薄纸。
  “你瘦了好多,我怕弄破你。”
  乌禾的另一只手捧上他的脸颊,抬起他的下颚,望着他的眼睛,“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檀玉蹙眉,良久道:“好。”
  他顺着她的脖子,在她的鼻梁蜻蜓点水,最后吻上她的眉眼。
  乌禾闭上眼睛,人间陷入无边的黑暗。
  在狂风暴雨里,享受浓重的欢愉,麻痹自己,遮盖心里的疼痛。
  等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等到欢愉的尽头,心里又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