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晏安皱着眉毛,不知道是被浓烟呛的还是刚喝多了。
  心里突然有点儿不舒服。
  第44章
  情况有点儿尴尬。
  江时予看了眼在场的人,那个给孙刻告白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了,篮球队的几个也已经离场,人变少以后每个人互动都能很清晰地捕捉到。
  刚那女孩儿告白得太突如其来,孙刻怕谢兰兰多想什么,已经把她拉到角落里好好儿解释了一通,这会儿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都快溢出来了,非常刺激人。
  江时予坐下没多久晏安给点的那盘不辣的烧烤就端了上来,他吃着,时不时地看晏安一眼。
  晏安给他倒酒,和旁边的常则聊着,会经常往他这边看看,然后凑过来,胳膊直接搭在了他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两下,试图给他力量。
  不知道他喜欢谢兰兰多久了,但失恋的感觉……特别是这种注定失恋的感觉,很不好受。
  “来。”晏安把酒杯递过来。
  江时予看着他。
  “都会过去的,”晏安坚定地说,“喝醉了就不想了。”
  江时予很认真地点点头,喝完这杯酒,晏安立刻给他倒上了下一杯,江时予没有推辞。
  一晚上下来,江时予陪着晏安喝了不少酒,加上大家一块儿举杯的,走出夜市摊的时候感觉路都不会走了,天旋地转,脑袋上顶了个螺旋桨似的到处都晃。
  晏安的状态也没多好,看着就迷迷瞪瞪的,江时予凑过去问:“喝醉了?”
  “没有!”晏安瞪着眼睛,声音特别大,“我还能再喝三瓶!”
  “你俩回家喝去吧,”常则在旁边说,“反正我是受不了了,我回去就得吐一顿。”
  “你在这儿吐也行啊。”不知道是谁接了句。
  “多没公德心啊,”常则说,“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兜着吧。”
  眼看话题越聊越恶心,江时予连忙拉着晏安往另一边走去,走到路边方便打车。
  他这会儿走路也不怎么稳,还得带个晏安,他有点儿怕他俩走着走着拧成一团麻花。
  “没事吧?”谢兰兰买了两瓶矿泉水递过来。
  “还行,”江时予深吸了口气,他就是有点儿晕,比晏安好很多,“他喝成这样回家不会被骂么?”
  “不会!”晏安嚷嚷道。
  “会吧。”谢兰兰有点儿没明白,来吃宵夜的之后晏安一直在灌江时予酒,最后把自己灌醉了是图什么。
  “那我把他收拾到我家去,”江时予看着她,“孙刻要送你回家吧?”
  “……嗯。”谢兰兰点点头,嘿嘿笑了两声,“我俩随便压压马路。”
  “到家记得发消息。”江时予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谢兰兰说,“我先给你俩叫车。”
  “叫什么车,我不坐车,”晏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要走回去!”
  “我不识路。”江时予蹲着说。
  “废物啊小予哥哥,”晏安啧啧两声,“来了大半年了还不识路。”
  江时予头都没抬,蹲着给他竖了个中指。
  孙刻把那边的人都塞上车后谢兰兰喊的车也过来了,谢兰兰再三确认了江时予意识很清醒只是有点儿晕乎后放下心来,说晏安爸妈那边她会去说,到家记得发消息报平安。
  “你也是!”晏安坐在车里使劲儿吼了声。
  司机叔叔没忍住乐出了声。
  “……天爷,喝这么多是图什么啊。”谢兰兰跟着乐了。
  江时予笑笑没吭声,从车窗里对着谢兰兰挥挥手,车子驶出去一截后晏安就安静了下来,车里放着一首很慢的歌,江时予仔细听了听才发现是首失恋情歌,倒是非常符合此时晏安的心情。
  “小予哥哥,”晏安突然靠了过来,嘟嘟囔囔地,“我跟你说,未来会有很多很好的人。”
  “啊。”江时予扭头看着他。
  太近了,呼吸都要喷到脸上,晏安一向没有距离感,江时予只能往后躲,晏安还跟着压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睫毛好像是湿的,嘴唇好像也是湿的,不知道,看不清,不敢看。
  晏安是个直男。
  江时予最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是个刚失恋的直男。
  不能有什么想法,也不可以有什么想法。
  “大学,工作,各种各样的地方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晏安打了个嗝,江时予差点儿一巴掌扇他脸上,“不,不用一直守着一个人,道理我都懂,你也得懂。”
  “嗯。”江时予偏开头应了声。
  “只要看开了!”晏安松开他,重新倒回座椅上,“天涯到处都是草!”
  “小伙子喝多了吧。”司机叔叔乐得停不下来。
  “嗯,”江时予说,“不好意思。”
  司机叔叔连忙说没事儿,把他们俩送到目的地后又说了声注意安全才离去。
  江时予把晏安扶进电梯,一扭头晏安很严肃地盯着他,他没忍住乐了:“干什么?”
  “你酒量挺好啊!”晏安声音巨大地说。
  “别喊!”江时予连忙拉了他一下。
  “我喊了吗!”晏安瞪着他,“没有啊!”
  江时予无奈地笑了下。
  开了房门进屋,妈妈果然不在家里,江时予把晏安拖进屋,把他按在沙发上:“别动,我去烧点儿热水。”
  晏安点点头,喝醉了不闹,挺好的。
  江时予把热水烧上然后出来看了晏安一眼,他有点儿不知道怎么照顾喝醉的人,脱了衣服裤子丢床上就行了吧,哦,还得拿个毛巾擦擦脸什么的,晏安这会儿意识还算清醒,应该还能去漱个口。
  擦身体肯定是不能帮他擦的。
  江时予倒好水,端着出去的时候晏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看他一眼:“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什么?”江时予放下水杯,整理了一下心情,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
  虽然不知道晏安要说什么,但很大概率是和谢兰兰有关的。
  他今晚喝成这样是因为谢兰兰,车上说的那番话是因为谢兰兰,他和谢兰兰青梅竹马。
  江时予啧了声。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晏安抬手指着江时予,“就是你。”
  “什么东西?”江时予愣了。
  “你!”晏安扯着嗓子说,“今晚没唱歌就跑了!”
  “……有病,”江时予叹了口气,把水杯塞他手里,“喝点儿。”
  晏安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坐直了,眼神倒是挺清澈的,就是说出的话不怎么清醒。
  江时予懒得听他逼逼叨叨,晏安这人平时话就不少,被酒精刺激以后话就更多了,看见江时予家的灯都要叨叨两句,江时予把他带到浴室去洗漱,又拿了张毛巾给他把脖子和手臂上那圈儿的汗擦了。
  好不容易把晏安塞上床,江时予还是去洗了个澡,一身酒味儿睡着不舒服。
  洗完澡出来,晏安已经躺在床上碎碎念了有一会儿了,江时予坐过去,刚好听见他在唱:“舒克舒克舒克舒克,打飞机的舒克……”
  “不好吧,”江时予乐了,“你这一首歌直接把舒克私生活给暴露了。”
  晏安盯着天花板乐了会儿,等江时予躺下了,他才大声说:“有机会唱首歌来听听吧小予哥哥!”
  “别喊,”江时予手伸过去在他胳膊上掐了下,想了想,又说,“等有机会的吧,给你唱个千年等一回。”
  晏安不出声了。
  江时予还以为他睡着了,翻了个身躺平,脑袋里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彻底离他远去,躺下后脑门上的螺旋桨也摘了似的,整个人都有一种松快感。
  这种感觉让他眼睛泛酸,想直接睡过去,江时予摸过手机看了眼,谢兰兰的平安消息还没发,他还不能睡。
  “江时予,”晏安忽然说了句,“你好缺德啊。”
  “……我怎么你了。”江时予把手机放下。
  “你明明知道我怕鬼……你知道吧?”晏安问。
  “知道。”江时予说。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捡小冰雹的时候,晏安怕鬼怕得挺明显的。
  “你知道我怕鬼,你还要给我唱前面的女鬼,缺不缺德啊,”晏安说,“他妈的,我没见过你这么缺德的人……”
  江时予坐起来,拉开了床头的灯,看着晏安:“你说什么?”
  “你缺德。”晏安说。
  “前一句。”江时予说。
  “前面的女鬼?”晏安眨了眨眼睛,“有这首歌么?”
  “……他妈的,”江时予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千年等一回,谁提前面的女鬼了?前面哪来的女鬼,哪来的,你偷来的吗?”
  晏安愣了会儿,坐起来对着江时予一通狂乐:“我操,我听岔了,我以为你要吓唬我呢我操了……”
  “你一口酒灌脑仁里了吧。”江时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