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晏安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小半杯酒灌进肚子里。
  啤酒这玩意儿就是撑肚子,喝多了之后老想着上厕所,江时予去结账的时候晏安去了趟厕所,出来时江时予已经在等他了,晏安走过去抬起手,刚想勾他肩膀就顿了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江时予。
  “嗯?”江时予看向他。
  “我现在要勾着你的肩膀走路,”晏安说,“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有,”江时予说,“你勾吧,我准备好了。”
  晏安点点头,试探着把手搭在江时予肩上,确定江时予没有突然暴起之后才安下心,手臂压实了,长出一口气:“舒坦。”
  江时予好笑地看着他,还没说什么,晏安突然就把手收了回去,这次反应过激的人是晏安。
  “我们俩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排斥磁场,”江时予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下,“弹……啊,没弹啊。”
  晏安瞪着前方,没说话,江时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挺帅的男生站在那儿,大概是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服装围着围裙站在一桌面前,有些慌张地说着什么,坐在外侧的男人直接把杯子往他脚边一砸,怒吼道:“你他妈说什么!”
  晏安顿时冲着那边冲了过去,江时予只愣了一秒,立刻跟了过去。
  砸杯子那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一米八五往上了,人高马大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吼了句什么后抬起手一巴掌就要冲服务员扇过去,江时予听见晏安喊了声:“阮余!”
  阮余弯腰躲过男人的巴掌,对着男人的腹部就是一脚,踹开后没能躲过男人的同伙,胳膊被架住了,桌子掀翻在旁边,晏安冲过去一拳打在了阮余身后的同伙脸上。
  和男人一桌的一共有四个,一个被晏安一拳打懵了,是个光头,另外三个都在旁边吼着,作势要打上来。
  最要命的是这边桌子掀翻了打起来之后,其余几桌有不少成年人站起来,不是看热闹而是直接朝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人数上非常不占优。
  江时予咬了下嘴唇,冲过去一拳砸在一个男人身上,转身一把抓住晏安,低吼道:“跑!人太多了!”
  “他妈的!”晏安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把阮余往前面一拽再往前一推,“跑!”
  阮余往旁啐了一口,看着晏安,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快步冲出了店里,江时予又推了一把晏安让他快走,身后男人们已经追着跑了过来,举着酒瓶子吼着:“别跑!操你们妈的!”
  江时予跑在最后头,没回头,但背后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在后脑勺上狠狠砸了一下,他低头操了一声,意识空白了瞬,脚步不受控制地慢下来一点儿,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一把抓住了,往上一提。
  他妈的!
  什么人啊,打架居然抓头发!
  下一秒你们是不是得用指甲挠我脸!
  “江时予!”晏安吼了声,冲回来正要抡起一拳砸在那人脸上,江时予突然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攥一拧,那男人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了过去,松开了江时予的头发,江时予快速转身,膝盖往上狠狠一顶,顶在了男人小腹。
  男人吼了一声,被江时予用力推在地上,江时予粗喘着,快速转过身一把抓住晏安:“跑!”
  晏安立刻反握住他,拉着一块儿往前跑着。
  江时予感觉自己的腿都不属于自己了,两条腿飞快往前迈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晏安终于减速,江时予也跟着慢下来,两个人又缓缓朝着前面跑了一小截路后停下来,撑着膝盖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练过吧?”晏安喘着,抹了把汗,“之前问你你还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江时予拧了下眉毛,伸手在背上摸了摸,“没练多久。”
  晏安没说话,江时予正要伸手往后脑勺碰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也带着剧烈的喘息声:“别碰。”
  “肿了,”阮余走过来看了眼江时予的后脑勺,说,“先去医院。”
  “你被打了?”晏安紧张地看着江时予,“什么时候?你不是把那个人撂倒了么?我操那人不是就抓了下你头发?他铁砂掌啊?你是不是还脑震荡了……”
  “停,”江时予打断他,有些疲惫地说,“没事儿,就是被他们砸了下……不知道用什么砸的。”
  “医院医院医院,先去医院!”晏安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走!”
  “打辆车吧。”阮余左右看了看,“这儿离医院有点儿远。”
  晏安点头,立刻把手机摸出来打车,阮余站在江时予旁边,和他们说:“今晚谢谢你们。”
  “啊。”江时予推了推眼镜。
  “我叫阮余,是晏安的同学,”阮余说,“你好。”
  阮余。
  是那天晚上给晏安发消息的人。
  “你好,”江时予点点头,“我叫江时予。”
  第10章
  刚才砸在后脑勺的玩意儿应该是酒瓶。
  阮余和晏安一边一个,拉着江时予的胳膊不让他碰伤口,江时予只能自己感受了一下,还行,没流血,还好砸在后脑勺的酒瓶子不是那种弄了个缺口再砸过来的。
  不然这会儿就不是站在路边等车的问题了。
  阮余和晏安说过谢谢之后就没有再开口,晏安也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样子,江时予站在中间挺尴尬的,好在车来得很快,晏安谨慎地扶着江时予坐上车,一路上十分紧张地盯着他。
  司机叔叔瞥了他们俩好几眼,不知道得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事儿。
  “你别看我行不行,”江时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看什么呢?”
  “我在想,”晏安拧着眉十分严肃地说,“他们刚是不是用酒瓶子砸你了?”
  江时予扭头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刚反应过来么?”
  “……操,”晏安也瞪着江时予,“我以为是他手上戴着什么东西,往你脑袋上砸成这样的。”
  “你不怎么打架吧?”江时予说。
  “你怎么知道?”晏安说。
  “如果那人手上戴着什么东西,这么给我来一下,我后脑勺就不是肿了,”江时予说,“这会儿得凹进去一大块。”
  “……我操,”晏安打了个哆嗦,“别说了。”
  江时予点点头。
  “别晃你那脑袋!”晏安喊了声,“稳住别动!”
  “我又不是脑震荡!”江时予被他喊得一愣,紧接着也喊了起来。
  “那谁知道呢!”晏安继续喊着,伸出两只手,先在江时予脸前晃了一下再一点点靠近江时予的脸,给了他足够的心理准备时间,最后一把拖住江时予的脑袋,“就这样,不准动!”
  “……操,”江时予没忍住,“晏安你是不是有病。”
  “我跟你说,你这是帮我打的架,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爸得把我吊房梁上抽三天三夜,”晏安看着是真的有点儿慌,“我妈再把我拉到地下室去抽三天三夜。”
  “你家哪来的房梁和地下室。”江时予感觉脸都僵了。
  “老家!”晏安瞪着他,“你这什么侧重点!”
  江时予没说话。
  就他们俩这姿势,挤在后座,晏安还拖着他的脑袋,胳膊肩膀上半身什么的都贴一块儿了,江时予怎么坐都不太自在。
  司机叔叔已经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好几眼。
  阮余似乎侧过脸看了下,有些惊讶,又把脸侧了回去。
  什么人啊。
  江时予有些无语。
  这种无语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车,晏安拉着江时予往诊室去,仿佛江时予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似的小心翼翼,结果只开了一点消肿的药就让他们回来了,这个天儿穿得厚,背上可能连淤青都没有。
  晏安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出医院的时候江时予走在最后面,再也不肯插入阮余和晏安之间那种尴尬的氛围了。
  阮余往前走了一小截后叹了口气,说:“今晚谢谢你。”
  “没事儿,”晏安把拉链拉好,埋头往前走着,“今晚那些人怎么回事?”
  “喝多了,闹事儿的。”阮余叹了口气。
  “哦,”晏安点点头,“那你这会儿……回烧烤店?”
  “嗯,我衣服外套什么的还在那儿,”阮余说,“应该不能在那儿打工了。”
  晏安还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截儿,到大路边上了,阮余摸出手机打了车,又给晏安他们喊了一辆,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道:“之前那事儿……”
  晏安一下子顿住了。
  “我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反应,”阮余吸了吸鼻子,“我和你说我的事儿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只是觉得……”
  “我不想听。”晏安打断了他。
  阮余停了会儿,点点头:“反正我不是喜欢你,你别多心。”
  晏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