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翻过栏杆冲上前抓住男人的胳膊，在他诧异的眼神里举起自己胸前的工作证。
  “你好，我们这里是封闭拍摄，你没有工作证的话是不能进来的。”
  说完温乔还指了指对方光光的脖子。
  男人淡定地推开温乔的手，“我跟心悦约好了，聊一会就走，不会耽误你们拍摄。”
  温乔扯扯嘴角，眼神在他身上绕了两圈。
  这人演技挺好啊，经常撒谎吧，要不是她听到了小西米的话，说不定真会被他这个无辜的假面骗到。
  “不好意思，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温乔挥手指向园区门口的保安亭，玻璃窗后的保安好像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正想推门走出来。
  男人瞪温乔一眼，用肩膀狠狠撞开她，快速拐入旁边的小路。
  见男人离开，温乔蹲下来揉揉小西米，“你姐姐在补觉？”
  刚刚录制的时候她就看到胡心悦坐在角落里频频低头闭眼，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是！”
  “那我就不进去了，我等会给她发信息吧……刚刚那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聂志，他很坏，温温姐姐你小心他！”
  “知道啦，我先走了。”
  温乔捡起地上的饼干包装袋，跟小西米挥挥手，刚转头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滋啦滋啦的奇怪声音，她轻皱眉头回头看。
  小西米踮起脚跳着扒拉车门，几乎一落地就再次起跳，可惜下一次也并没有蹦得更高。
  温乔点点耳机后无奈垂手，没办法，小狗不叫她就无法得知它的想法，她也不会读心术。
  走近两步，温乔点开摄影按钮对准小西米。
  镜头下的小女孩伸长手臂努力去够头顶的门把手，手里握着一个银色的东西。
  温乔拉进镜头。
  那是一把钥匙。
  她瞬间明白了小西米想干什么，小跑过去摁住蹦跳的小狗，摸摸她的脖子，厚厚的茸毛下面果然藏着一把钥匙。
  温乔小心解下钥匙替它打开门，小西米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迅速窜进车内，只留她一个人在门口握着钥匙发呆。
  算了，钥匙先留她这吧，总不能放门口，肯定不安全，等胡心悦醒了再还给她。
  温乔攥紧钥匙收进口袋，看了眼时间，准备走回拍摄地等待下半场拍摄。
  绕过第二个摄影棚后她碰到了牵着耶耶的江昼。
  “温乔，下午我们坐一班飞机回安州，郭阿姨说今天一起在我家吃晚饭，你知道吧？” 江昼走近了主动开口。
  温乔诚实地摇摇头。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显示一条新消息。
  温乔点来屏幕，果然是郭婧的消息，跟江昼说的一样，晚上去江昼家吃饭，叮嘱她跟着江昼走。
  温乔无奈地轻按眼角，对江昼苦笑，“我妈要是太过分了，你也是可以拒绝的。”
  江昼摇头，“没有啊，一起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打扰我们，每次跟郭阿姨见面我妈都很开心，还特意要求把你带上。”
  “那好……”
  下半场的拍摄还算顺利，胡心悦看起来状态好了点，比上半场拍摄更加积极，旁边的小西米也更活跃。结束后她拦住温乔道谢，主动开口询问了刚刚聂志的事情。
  温乔只是把钥匙还给她，简单说明刚刚的情况，包括小西米的努力，提醒她多注意聂志，没有多嘴询问热搜和聂志的关系。
  很多事情不经历过，就没有开口的立场，无法做到真的感同身受。
  胡心悦拉着她手有些收不住情绪，眼里蓄满泪水就要失控，江昼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催她：“温乔，再不走我们赶不上飞机了！你妈妈刚刚打我电话催了。”
  温乔抱歉地对胡心悦笑笑，坐上车后忍不住提醒他：“江昼，工作场合就别说我们私下有别的联系了吧……尤其是我妈打电话给你这种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江昼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偏头问她。
  “就是……显得我俩很熟。”
  “我俩不熟吗？” 江昼学着她的语气，把问题抛回给她。
  “……熟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算了，当我没说。” 温乔放松身体靠上椅背，闭眼放弃。
  江昼翘起嘴角，“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太熟的温乔老师。”
  温乔皱皱鼻子，转头轻飘飘地瞪了一眼，没再搭话。
  去机场的路上，温乔想起之前跟mu没聊完的话题。
  她点开置顶盯着mu最后一条回复发呆。
  她本来是想质疑mu回复的可信度，但刚刚在片场跟小西米对话后，她突然觉得那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有了决定。
  【要是真的有助宠系统的话，我愿意加入。】
  【我会跟着系统成员拯救保护小狗，我也想借你给我的特殊能力了解小狗的真实想法，防止有人误会小狗的行为……爱和理解都是相互的，我希望人宠和谐，少一些误会和偏见。】
  【mu：人宠和谐这倒是我之前没想过的，我想的都是单方面的保护，你想的确实比我更全面。】
  【mu：如果真的有助宠系统的话，一定会争取让你加入的。】
  【那我希望系统升级，助宠系统也可以是沟通系统，人宠沟通才能真正助宠。】
  【mu：这很难，需要一人一狗首先建立联系。】
  【我或许可以。】
  ——
  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色渐暗，正巧碰上落日。
  温乔上车趴在窗户上看道路尽头的落日，窗外景致错落，亮橙色的落日一点点被云层稀释、吞没……
  她感受到一种自然平衡的美感。
  万物平衡，万物的规则公平。
  所以，或许她跟mu的说的那些幻想未来真的会实现。
  温乔一路陷在自己的想法里，直到半路江昼接上了晚到的耶耶，热情的毛茸茸才唤回了温乔的注意力。
  回到江昼家已经夜深，耶耶被小心抱出太空箱，却累得瘫在后座一动不动。
  温乔阻止了托着两个行李箱还想伸手的江昼，抢先一步把耶耶抱进怀里。
  耶耶蓬松的毛挡住她大部分视线，直到感受到裤脚被扯了一下，她才艰难挤到耶耶的脑袋旁边低头。
  罐头盯着她大叫一声。
  第16章 语音转换历史记录
  “以下为实时语音转换。”
  “大毛球你谁啊！你怎么在我姐怀里，你给我下来！”
  “我不是大毛球，我叫耶耶！”
  “你快下来！”
  “不下！”
  滋啦滋啦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漏出来，温乔感受到身边江昼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心猛的一跳，抬手按住快冒烟的耳机。
  “别吵了……”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戛然而止。
  江昼疑惑：“都这么听你话吗？”
  温乔敷衍地苦笑一声，低头安慰脚边的罐头。
  “罐头别叫了，耶耶太累了，进去就抱你啊，我包里还有给你带的礼物！”
  小柯基松开她裤脚，又对耶耶叫了一声才迈开短腿跑开。
  耳机里的声音延迟响起。
  “哼！我有礼物！”
  温乔紧急按住耶耶的脑袋手动静音。
  “求你耶耶，别叫了……邻居要举报了。”
  耶耶仰头卷起舌头蹭了下自己圆圆的鼻子，小声呜呜一声。
  “姐姐，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温乔转头望向江昼征询意见。
  “怎么了？” 江昼把行李搬上台阶，回头伸手想帮忙抱耶耶。
  温乔垂头叹息，她忘了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狗狗的话了。
  她冲伸手的江昼摇摇头，“耶耶想自己走。”
  江昼的手停在空中，看到晃头的耶耶笑了笑，帮助温乔把圆润的耶耶放到地上。
  “宠物摄影师都有特殊的动物沟通技巧吗？” 江昼盯着跑向罐头的耶耶，抬手模拟刚刚温乔和小狗交流的样子拍拍肩膀。
  温乔被逗笑，锤锤自己背包，“是呀，我的宝贝相机里有秘密，概不外传。” 说完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
  江昼低头，看清了温乔轻轻颤动的睫毛，还有少见的俏皮动作，不自然地扭头轻咳一声，“嗯……你好厉害。”
  温乔迟疑地放慢脚步，轻轻敲击耳机。
  “mu，他什么意思？是赞扬我呢还是嘲笑我？”
  耳机里一阵电流声穿过，随后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事情都要问我？”
  “不是啊……这技能是你给我的，不是跟你有关吗，当然要问你，笑我不就是笑你嘛？”
  “呵。” 一声短促的冷笑过后，蓝牙提示音响起。
  “蓝牙已断开。”
  “……说走就走啊？” 温乔摘下耳机，搓搓冰冷的手背，加快脚步进门。
  她在门口接住蹦跳着迫不及待扑向她的罐头，抬头看了圈灯火通明的客厅，绕着头顶悬挂的巨大球形吊灯踱步，嘴巴半天都没合上，凭感觉伸手拍拍前方的江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