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这不是直接就能听、等下?我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动,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古龙却不听了,这位自认为好声好气提问却被愚弄的女士铺开了大片的攻击。
  奥雷格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事有轻重缓急,我当即抛下所有杂念去协助他。
  交界地的战士中拥有对战古龙经验的或许都集中在王城,而其中一部分也早已荣耀归树,经历过黄金树根的汲取,灵魂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还活着的战士早已不如远古,而作为长生种的龙,面前这位堵门的女士在古龙战争的历史中也曾留下过响亮的名字兰斯桑克斯,弗尔桑克斯的姐姐,曾经作为古龙祭祀与骑士交流,与圆桌骑士维克结识,因为欣赏他而将自己的力量赠予,于是才有了维克独特的祷告维克的龙雷。
  只有掌控红色雷电的,才是古龙。所以奥雷格用出红雷的时候兰斯桑克斯才会那么惊奇,这或许也是她认为我是古龙的原因至少这个猜测,比褪色者把古龙王屠了更合理些。
  二打一,主要是我有丰富地对古龙经验,抽空还能指点一下奥雷格,并争分夺秒地问出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你能听懂她刚刚在说什么吗?
  说话的间隙,我看向战场的边缘,没有隐身的梅琳娜从刚刚开始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看得我心惊胆战。
  奥雷格百忙之中摇了个头。
  我再三确定:真的吗?
  奥雷格确认,表示在他听来,古龙只有高低不平的长啸和咆哮,能听懂的只有我的话。
  也就是说,我听懂了古龙的语言,不自觉地用交界地官方语言与之交流,还没发现不对。
  我深深吸了口气,呼地一声吐出。
  谁懂啊,从心如死灰到死灰复燃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还以为翻车无望,连下跪道歉的姿势都想好了万幸万幸。
  和兰斯桑克斯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双方都没有你死我活的想法,这个规模的冲突或许在她眼里只是一次发脾气还是必须收敛着点的发脾气,在亚坛高原,黄金树脚的土地,作为外来者,古龙、褪色者同样不被欢迎。
  于是才没一会,控制在打上火的边缘,兰斯桑克斯边打边起飞,越飞越高,在某个掠起的瞬间,突然就消失没影了。
  她怎么看起来那么熟练的样子。我原地远目,算了,不重要,不管她。
  我看向还在掉线的女巫:梅琳娜?
  我在想,梅琳娜维持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要狡辩什么?
  我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那你想听吗?
  不听。
  那就不狡辩了。我手一摊,用今天晚上吃什么的寻常语气:反正就是你想的那样,梅琳娜,或许你没有记忆,但这已经是我和你的第二次旅行了。
  这次是运气好,古龙语和通用语不互通,我有幸接触过普拉顿桑克斯的追忆,获得了古龙王的一部分传承,才能出现可操作的余地,下一次或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与其再冒出个随便的谁把我辛苦捂着的马甲给捅了,不如我自己揭开,还能控制场面。
  我站在宁姆格福与亚坛高原的接壤,金黄色的大地边缘,骑士面朝着我垂下头,而我对露出讶然神色的女巫微笑。
  我是一只知更鸟,梅琳娜。*
  ~第二候鸣鸩拂其羽~
  【完】
  【作者有话说】
  我是一只知更鸟,梅琳娜。*
  知更鸟是一种报春鸟,象征新生、复苏。同样的,因为一些外形因素,也被认为是牺牲和救赎。在国外的文学中广泛出现,去搜索的话能搜到一堆的指代名词。
  但其实小春这里会这么说,只是想起来《血源诅咒》里的一句话。
  玛利亚女士,我是一只知更鸟。
  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如果我蜷缩起来会变成一颗蛋吗?
  如果玩过血源诅咒的人就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和声音包括场景都疯疯的不太正常。
  
  以下是没人看的狡辩:
  消失了十多天的原因,就是说,人抵抗力差起来,就是会喜提三阳开泰这样子
  
  第三候戴胜降于桑
  第94章 提比亚的唤声船
  ◎昔日对手成帮手◎
  梅琳娜没有追问更多的事情,我也没主动去说。
  双方心知肚明,如果结局充满欢笑,我就不会重来一次。
  我拙劣的遮遮掩掩反而是其次,重要的是一直以来那若有似无的忌惮,这使得知情的女巫和骑士一致按捺下原本想要询问更多的想法。
  于是,这看似是我破罐破摔的坦白局,实际上,被隐瞒的当事人反而主动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将触手可及的真相推了回去。
  梅琳娜触碰我冰凉的额头,琥珀的瞳眸映出天空外的黄金树:此处已经靠近黄金树脚,我们的旅途也快要到达终点
  还早。我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样?梅琳娜点头,好的。
  一个随口说,一个随便信。
  是这样的,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我竖起两根手指,说起正事:一,向东边的高地去迪克达斯大升降梯,找火山官邸的接引人;二,沿格密尔火山绕一圈去最北边,过桥走大门自己进。
  梅琳娜:两种选择都是先去火山官邸?
  我点头:对,格密尔火山的主人同样反对黄金树的统治,叛律者们行事激进,如果不能确定他们是朋友,至少要确保不会成为敌人。
  或者在成为敌人前先下手为强。
  梅琳娜问:两种选择有什么区别?
  我咧嘴一笑:有很大区别,前者方便快捷,缺点是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后者自主性强,缺点是麻烦复杂。两者相比,一个是被邀请的客人,名正言顺的正道,一个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什么身份由我自己说了算。
  奥雷格在我话音刚落就给出回答:选二。
  我看向梅琳娜,梅琳娜:附议。
  哇!我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你们都不选正道吗?
  奥雷格:是火山官邸立场上的正道,不是我们的。
  我和梅琳娜侧目。
  奥雷格:?
  梅琳娜:奥雷格近期变得有参与感了许多。
  我:终于不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打手了。
  奥雷格:谢谢?
  我捏下巴,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定是和我相处的久了,变得越来越人了。
  梅琳娜:小春,人不可以作为形容词。
  我:意思到位就行啦。
  奥雷格看起来很想叹气。
  我踮起脚拍拍他:放习惯一点,走啦,既然三票否决走捷径,我们老老实实爬山。
  一行三人上马的上马,消失的消失,起跑的消失。
  跑出两步发现只剩下一个人的我:?
  梅琳娜我能理解,奥雷格你说好的要做我的翅膀呢?
  我掏出召魂铃晃一晃,又晃一晃。
  无事发生。
  我这才皱起眉。
  奥雷格的出场被抑制了。
  其实这才是灵魂骨灰真正的出现机制,只有在附近有墓地的情况才能允许被召唤、存在,一旦离开相应范围,灵魂骨灰便会自动消失。但前提是,奥雷格早在地底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限制的突破,没道理现在又走倒退步唯一的变量,是因为靠近了黄金树吗?
  我眯起眼睛打量天边因为靠近而显得愈发粗壮的黄金树枝干,暂时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猜测在心里过了一遍,我脚下没停,穿过弃置棺材,在近黄金树的山丘抄左手边的小道上山,踏入一个破败的废墟。
  成片的墓碑和脚下脆成枯叶的骸骨让空气无端地阴冷了不少。
  墓地的标识缓慢浮现,我将还没收起的召魂铃又举过头顶。
  铛咚咚
  浑厚的钟声盖过铃铛声,从不远处的湖面传来,我寒毛一竖,眼睛还什么都没捕捉到,身体快过大脑地矮身打了个滚,躲开后方腐烂长生者的偷袭。
  见被发现了,伺机而动的偷袭者们不再装死,脚下踩过的碎骨无风颤动,发出咔啦咔咔的声音,灵魂色的白丝从土地向上交织,穿过碎骨和淤泥般的腐肉,组合成了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腐烂长生者。
  也称死诞者。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