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笃定道:无论如何,如若没有您赠予的那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祭典,不会有现在重获新生的红狮子。
  有理有据,精准地在我的底线徘徊,完全无法反驳。
  老爷子,别夸了,我头疼道:您就直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不愧是卡利亚的军师,好可怕一张嘴。
  哈哈,能得到您一句的尊称,老头子我受宠若惊,他呵呵笑道,我认为你拥有打破既定命运的实力,如果没有看错,你也有着这份心即便,我混浊昏花的眼看不清命运的走向。
  我语气复杂:您也自谦了,就您这眼睛还混浊昏花,那我就是瞎子。
  只是活得久了,经验比较多而已。他不以为然。
  所以,你想拜托我什么?我叹口气,说真的,你太高看我了,什么命运,我单纯就是想做我认为对的事,比如说拉塔恩将军,一定是他从未自我放弃,而我的作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火星,你不能因为变化在火星后出现,就否认了堆得高高的柴薪吧?
  再说回布莱泽,我再次叹气,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比我还久,甚至,嗯,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吧?那么你为什么不相信他的决心和意志呢?
  布莱泽是双指赐予菈妮的侍者,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菈妮的影子。这句话是你说的,但事实就是,他以自身的意愿,背离了自己的使命,选择效忠菈妮。
  一周目的我未曾亲眼见到半狼的末路,却也并非完全不知,毕竟,回到原本世界时的攻略和论坛没少逛,作为受到广大褪色者们欢迎和喜爱的群星结局,布莱泽的结局一直是避不开的存在。
  发狂的半狼破开封印监牢,神志全无,孤身横穿宁姆格福和利耶尼亚,经历无人可知的长途跋涉,最后固执地守在主人的门口,像是曾经的每一次,将潜入的刺杀者尽数撕咬于爪牙之下。
  即使受到诅咒而发狂,布莱泽也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我说道,他会忘掉自己是谁,会失去赐予的文明与理性,宁静的眼眸染上凶戾的鲜红,但他不会忘掉手中巨剑该怎么挥砍,不会忘记自己过去究竟为了什么而挥剑。
  记忆不再,本能仍存。
  布莱泽是菈妮的影子,保护菈妮就是布莱泽的本能。
  而当他自己成为会伤害菈妮的存在时,他会去找那个一定能杀死自己的存在与他并肩作战的褪色者。
  漫长的走神后,我第三次叹气:军师,您神机妙算,洞察人心,可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您却是天大的失算。
  我无法保证什么,但我是说,假如布莱泽不放弃他自己,没有人有资格放弃他。在这方面,我无条件站布莱泽。
  
  卡利亚的军师如同一座纯白的雕塑,直到褪色者离开许久,才自沉闷的胸腔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难怪啊。他的语气中带着某种疑惑终于解开恍然:她说的对,确实是我的失算,我该向你道歉。
  轻得近乎于无的脚步声,一个本应该离去的身影从另一侧的角落拐了出来。
  狼人的头,人类的躯干与四肢,长久使用痕迹的黑色骑士铠甲,抵御严寒的毛皮斗篷。
  黑色的剑士浑身散发着孤寂凛冽的气质,他单手扛着一柄武器可如果说那是一把剑,那便太大了。巨大,宽厚,沉重。而且很粗糙,那简直就是铁块。*
  无法想象究竟是何人才能挥动它。
  山妖模样的军师叹息着叫出他的名字:布莱泽。
  喀嗒。
  半狼自漆黑的阴影中踏出,他身上漆黑的影子如同被阳光下直射一般消融,去而复返者握着巨剑的手很稳,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到手背、手腕上那凸起的青筋。
  那似乎在象征着手的主人不平静的心情,只能够靠紧紧握住武器,才能平息些许。
  是知己啊。年长者如此道。
  你无法言明的东西,我也看到了。
  那的确是一个最特殊的褪色者。
  只是她选择的道路,与菈妮的似乎并不是完全相同。
  这也代表,褪色者不会成为她的王,她也不会是褪色者的神。
  她选择了一条,艰险,困难,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孤独道路。
  布莱泽道: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
  所以菈妮才说是盟友,而非是加入者啊,伊吉了然,原来她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啊,话说回来,布莱泽。
  ?
  她去找塞尔维斯麻烦了,你跑得快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帮她咬那家伙几口?我看那位女士对这个还挺期待。
  半狼回头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军师一眼。
  现在过去偷听的事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你也知道自己是偷听啊?
  我回来取东西,不是你说有东西忘记给我?
  啊?有吗?
  布莱泽:。
  布莱泽:走了。
  一步一个脚印,铿锵有力地踏入阴影。
  布莱泽。
  还有什么事?半狼一脚踏入黑暗,没有回头。
  为我的想法,向你道歉。在他的身后,他说。
  布莱泽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理解。
  随后,另一只脚也没入黑暗中。
  他的后半句话留在原地:
  一切为了菈妮。
  伊吉的虚影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也渐渐地淡去。
  一切为了菈妮。
  【作者有话说】
  【布莱泽铠甲】
  半狼布莱泽的铠甲。
  经过长久使用的黑色骑士盔甲。
  铠甲上有毛皮斗篷,能抵御冻伤。
  即使作为菈妮的剑,布莱泽还是怕冷。
  【王室巨剑】
  采用卡利亚王室设计的巨剑。
  半狼布莱泽的武器。
  布莱泽背叛与生俱来的命运,
  发誓只侍奉菈妮一人的当下,
  这把剑就成为誓言之证,带有冰冷的魔力。
  【玛利喀斯铠甲】
  在黑铁上缀以黄金的野兽铠甲。
  黑剑玛利喀斯的防具。
  玛利喀斯是玛莉卡女王忠诚的结拜弟弟,
  将命定之死寄宿在自身的剑里,
  令所有的半神感到畏惧。
  而就是因为他们明白何谓恐惧,才会是英雄。
  【葛弗雷的肖像】
  以艾尔登之王葛孚雷的形象制成的护符。传说中的护符之一。
  能强化魔法、祷告、战技的蓄力使用。
  葛孚雷是勇猛的战士──然而在他立誓为王的那一刻起,为了抑制心中沸腾不止的战意,他背起了宰相野兽瑟洛修。
  *如果说那是一把剑,那便太大了。巨大,宽厚,沉重。而且很粗糙,那简直就是铁块。*
  出自三浦健太郎《剑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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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娇小瑟濂
  ◎总之都是塞尔维斯的错◎
  塞尔维斯这个不合群,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合群的家伙有独立的另一座法师塔。
  我也想要有自己的法师塔。我不满地嘀嘀咕咕,魔法师没有法师塔不配称魔法师。
  幸亏没有别的魔法师听到我这句话,不然就要抱着脑袋大呼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我摸着浓雾,在原地绕了三次圈后,我瞪着辉石结晶上作的第三个记号生闷气。
  梅琳娜咳嗽了一声,特别照顾我的心情地:或许该走那边?
  我:谢谢你梅琳娜QAQ
  不是我路痴,是这地方浓雾重重,哪儿都是一个样。
  我怀疑这其中用了什么魔法。
  梅琳娜对此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总之我还是到了。
  站在门口,我理了理衣袍,露出营业性的假笑。
  顺便一提这个笑一般用在我打人前,宁姆格福的各位对此相当熟悉。
  并且巴甫洛夫效应地幻痛扔武器抱头蹲防一条龙。
  在别人的地盘,文明的我上手先礼貌地叩门。
  门开了。
  自动开的。
  门后的客厅主位,本该站着的人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桌面上的纸张一飘一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