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来只是随便听听的我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即将报废的观星长袍上。
  时刻关注我的柏克也不由得将目光
  我竖起拇指,斩钉截铁地:录用!
  【作者有话说】
  【缝衣针】
  弯如兽牙,粗大的缝衣针。
  亚人柏克很珍惜的物品。
  【黑夜骑兵铠甲】
  表面有着淡淡血迹的漆黑铠甲。
  骑着送葬马的黑夜骑兵们穿戴的防具。
  夜幕低垂,于大道徘徊的骑兵们,
  在过去由恶兆妖鬼率领作战,
  是所有战士、骑士,以及英雄的死神
  第13章 驿站街遗迹
  ◎假如我们再相遇◎
  新上任的裁缝师立刻进入状态,捧着我换下来的衣服开始修修补补。
  紧急补一下就好了,等下可能还会破。我叮嘱道,我要继续往南边去,你如果暂时无处可去,可以去艾蕾教堂找一个叫伽列的流浪商人,他会提供一点帮助。
  看在我在他那里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
  我捏着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范围。
  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流浪商人这个集齐了睚眦必报、身世悲惨、居无定所的标签,会对我这个才见面没多久就的褪色者有什么深的交情。
  海岸洞窟那地方不能住了,你先去艾蕾教堂找地方落脚,至于新的住所,等我回去再说。我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为什么海岸洞窟不能住人的问题,交代柏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柏克已经快哭了:您要替我安排住所吗?这、这
  那不然?我理所当然地三连问:让你一个后勤居无定所地跟我跑?作为被追随者,替追随者解决基本的问题不是应当的么?
  我按下他的小圆帽,强势道:就这样,现在调头,按我说的做。
  温和的商量只会让亚人更加无所适从,我已经摸索出来了,一些历史遗留原因,亚人会下意识遵从上位者强势命令该如何做,不能如何做。
  果然,我的命令一出,他立刻就不说了,对着我深深鞠躬:是,吾主,您
  我猜他想要说一些赞美的话,只是经过短时间的相处,不但我摸索出了他的习惯,他也大致清楚了我的,深知我听不得那些浮夸赞美哪怕在他自己看来是真心实意他停顿了一会,改口道:柏克十分荣幸能追随您,请您一路小心。
  我挥了挥手,利落上马:知道了,回见。
  荣幸么?
  该说荣幸的,是我才对啊。
  
  乘着夜色穿过大桥,沿着大路一路向南,路过被奴役的山妖,左转向上,转入一片废墟。
  天空降下攻击的光竖,墙角的巨型米兰达之花发现了入侵者,毒性的花粉从粉色的花苞喷出,我熟练地绕开,操控着托雷特二段跳,越过坍塌的围墙,落入另一边地下室的入口。
  一切轻车熟路,就像是走过无数次我当然走过无数次。
  翻身下马,委屈地短暂充当了棍棒的观星杖再一次回归了它高贵法杖的身份,被我对准了一片黑暗的地下室。
  辉石魔砾发出蓝色的光,嘭地一声,命中了里面沉睡的守卫。
  守卫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梅琳娜,你看。行主动招惹之事的我还不忘对一直跟随的伙伴说上几句:我偶尔也有不那么仁慈的时候。
  梅琳娜没有回答。
  我也不意外,大部分时候,她都不会出声。
  被无视的守卫以头抢地,金属的南瓜头砸向地面,引发了规模不小的地震,同时震倒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我扶额。
  还是你啊,发狂南瓜头士兵。
  高攻血厚还带眩晕,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常常会痛击攻击范围的敌方和友方,达成眩晕了所有人就等于没有眩晕的操作。
  一周目打他的时候,我吃了他手里那把铁块连枷不小的亏对了,他好像攻击还带出血。
  我谨慎地看了一眼刚补好的观星长袍,决定动用高贵的远程之风筝战术。
  辉石魔砾永远的神。
  南瓜头士兵嗷呜嗷呜地抱头跪下了。
  我困惑地迟疑了一下。
  以前好像没见过他做出过这种战斗动作,新花样?
  迟疑代表着停手,我一停手,南瓜头士兵蹭地站了起来。
  我眼神一厉!
  他跑了。
  我: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刚刚装哑巴的梅琳娜笑出了声。
  我回过神,无语极了:不是吧,我的名声都传到这里了吗?
  不觉得有点过于离谱了吗?
  我骂骂咧咧地捡起士兵丢下的武器和卢恩塞进背包是的,他居然主动丢下了这些东西,让我不由得深深怀疑传言究竟有多离谱别让我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
  我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情绪抛到脑后,站在了室内的铁门前。
  我大晚上的出来,又是打.黑夜骑兵,又是锤南瓜头骑士,是我闲的没事干吗?
  嗯,前者的确是的,不过后者,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亚基尔湖往南过大桥后,距离一个人已经很近了。
  我的手搭上了铁门,指节用力到发白,铁门发出沉重的移动声,被缓缓抬起。
  门后,站着一个穿着法师袍,带着魔女辉石头罩的女性。沉重的辉石头罩使得她仅露出一小截的脖颈更显纤细,就和她沉吟着托起的手一样与我这个随时能提着法杖抡人的家伙不同,她是一个正统的、典型的魔法师。
  魔女瑟濂。
  我的魔法老师。
  女性望向了背光站在门口的我,语气讶异:哦,褪色者,真是稀奇的客人。
  那语气,平和、友好、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就像是她端坐于家中,遇上了一只误入的麻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封锁,门外还有一个手握刑具的发狂的南瓜头骑士守卫。
  但我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现在的我是个什么表情呢?我不知道,习惯在我背后的梅琳娜看不到,我站的方向背光,唯一正面朝我的陌生法师应当也看不到。
  于是,我放任酸涩的情绪蔓延,听着这位久别重逢的另一人,对我说着与过去别无二致的,初见的话。
  我名瑟濂,如你所见,是一名魔法师。她放下手,问询道:那么,有何贵干哎呀,怎么哭了?
  我我一张口,发现已经哽咽到声音变形,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坠落,擦都擦不干,我、你
  怎么也无法控制情绪的我自暴自弃地一甩手,直接把脸捂住开始嚎:终于、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魔法师了,辉石魔砾我已经用到吐了啦,我受够没人教自己瞎搞了,呜呜你能教我魔法吗?
  一边哭一边从手指缝偷偷看她表情带着头罩看不到,可恶。
  被我这一出搞得猝不及防,魔女像是有些被我逗笑,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真是奇妙的褪色者,我看看,的确是有最基本的资质,而且嗯?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语音疑惑地上扬,不过很快,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不,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那么再说一次,你的确有资质,然而拜师也要慎重选择对象我被逐出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是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所谓的异端魔女,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拜师么?
  要,哭的太狠,这下说话有些打磕绊,我真情实感地抽噎了一声:要拜!
  太感动了,两周目了,我终于从没有资质变成有基础的资质,不枉我把加点往智力砸。
  你真是,怪可爱的。魔女说,好吧,我会收你为徒,教你魔法,只不过我不走温和教导那一套,我可是很严厉的,别后悔了。
  不会,我摇头,低着头叫她:老师。
  严厉?
  一周目的我曾经只是一个会傻乎乎挥大棒、比弱智的九智多一点的十智,多年的唯物主义是深深的壁,哪怕老师再努力简化魔法,深入浅出地教导,我也学不会她眼中的婴儿走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嫌弃我,给予我庇护,教导我理论,将知识掰碎了一点一点塞给我,告诉我学不会魔法没关系,会破解魔法就可以,她带着我一一研究魔法的弱点,怎么辨认,怎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