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陆有德拍着桌子站起来,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往陆父的身上砸。
  其中一本书的书页锋利,站在他身边的陆霁被误伤,雪白的脸颊被划出来一道血痕。
  陆霁在心里啧了一声,没去管那伤势,只是走到陆老爷子身边,扶着他的手温声安抚道:
  爷爷,别气了,爸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喝多了而已,因为这气坏了身体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陆延入狱的消息被传出去了,但是之后他出狱,有机会回来的话,他还是我们陆家的继承人,到时候京市的人只要亲眼见到陆延就能知道陆延有多优秀了。不过是两三年而已,爷爷你的名誉也就这段时间被影响,但谁不知道你做出来的贡献。
  最后一句话说得陆老爷子的心情舒缓了几分,他慢慢坐下来,喝了一口水之后沉吟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阿霁,你有什么法子吗?
  陆霁的唇角微微扬起,我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什么想法。
  陆有德皱着眉头,此时一改以往的说法,只道:我们陆家的孩子,不管什么男男女女。
  阿霁,你弟弟没本事,以后还这样的话,陆家还是要交给你的。
  毕竟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才是我养大的孩子,陆延没出息都是你妈爸给惯的!这样,我们登个报,就说陆家以后的继承人就是你。
  说到最后,陆有德越发觉得这是可行之计。
  这年头哪有女人做继承人的?但他陆家就是这样做了!那还不能被夸赞吗?!
  更何况,陆有德不愿听别人对自己的非议,他只想要听见自己的好话。
  陆延没本事,那他就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在明面上换一个继承人便不用被人批评了。
  至于以后到底要怎么样,还是要看陆延出狱后到底能不能长点记性,不能的话那他只能在陆家的旁系挑出一个人来了。
  陆有德心里那点想法,陆霁猜的透透的。
  她笑着拒绝:爷爷,我哪有这本事,您还是等着陆延出狱吧,别瞎折腾了。
  说完,她没管陆有德突然变得难看的神色,推开门出去。
  陆母见到她后,立马往里探:你爸怎么样?没事吧?
  热风往陆霁的脸上刮,她能感受到脸颊处的刺痛,而陆母却对此视而不见。
  陆霁有些心冷,冷淡道:死不了。
  陆母瞪她一眼:你这孩子!
  还没说完,陆霁就走了。
  出了陆家的大门,陆霁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完了热闹,还是回去吧。
  虽然家里有个爱闹事的小孩。
  走着回到家,刚将门拧开,喷香的饭菜气味涌出,她就听见了李从瑾的声音。
  姐姐,你回来了,吃饭了!
  李从瑾一抬头,见到她后皱着眉,立马将手里的菜放下。
  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陆霁换了鞋绕过她: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李从瑾脸色微沉,找了碘伏出来,不顾陆霁的反抗,按住她的手后帮她上药。
  见小孩难得发沉的脸色,陆霁有些恍惚。
  她妈都没有注意到的伤,这小孩竟然这么关心。
  好吧,这段时间不算白养。
  -
  周一,温如嫣要在卫生所值班,照顾温向荣的事就落在了温淼和季白青身上。
  其实也不用特别费心,毕竟温向荣虽然受了伤,但拄着拐杖自己一个人也走得利索。
  只不过目前是被人按着不许乱动弹而已。
  在医院守了温向荣几天,实际上能做的事也不多。
  每天温向荣有隔壁床的大婶陪着说话解闷,只需要有人递个水,擦身、洗漱这些事她自己就能够完成,季白青和温淼干得最多的就是每天给她送饭。
  几天之后,季白青又开始琢磨着继续上黑市做生意。
  虽然手里剩下的钱还有不少,但是钱不嫌多。
  多赚点钱养老婆是季白青的最终目标。
  和温淼商量了一番后,她们两个人每天上午一起上镇里,上午温淼就在医院守着温向荣,季白青去黑市卖吃食,等她卖完之后便去做好饭送来。
  温淼没有异议,虽然也有些好奇黑市,但害怕自己会给季白青添麻烦,便没有提出来。
  更何况,温向荣这边还需要她守着。
  现在夏天天气炎热起来,季白青没再打算做热食,而是打算做冰粉。
  她前段时间上山摘山葡萄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颗冰粉树。
  现在的天气做热食不容易保存,吃食卖不完很容易就馊掉了。
  如果做凉粉的话,不仅不容易坏,还能够解暑。
  这玩意儿在后世畅销,不过季白青倒是不知道现在好不好卖。
  她决定先尝试一天,从供销社买了一个带盖的铁桶,又买了红糖。
  提前一天去山上摘了冰粉籽,将冰粉籽用干净的纱布包裹住,再打一盆清凉的井水,反复揉搓到水变浑浊后再倒入提前澄清好的石灰水,搅拌均匀后她放在阴凉的地方静置,再有几个小时就凝固成冰粉了。
  将冰粉划开,季白青将其放在了井水里镇着。
  要睡觉之前,她盛出来给何香月和温淼她们盛了一碗,自己也咕噜咕噜喝了一碗。
  被冰镇过的凉粉沁凉,只是喝着没有加红糖水和薄荷水的凉粉就觉得分外解暑。
  温淼的那碗她加了些红糖水和薄荷水,又甜又凉。
  她喝了一口,对季白青竖起大拇指。
  好喝,肯定可以卖出去。
  见她面上的笑,季白青心里成就感满满。
  她想,就算是明天卖不出去也没关系,那还可以单独做给温淼她们吃。
  反正老婆爱吃。
  想到这里,她嘿嘿一笑。
  不过她提醒:好喝今天也只能喝这一点。
  这玩意凉,喝多了可能会腹痛。
  温淼扁了扁嘴:好嘛。
  季白青揉她头发,笑眯眯夸人:我们蓁蓁最乖了。
  温淼将她手拍开,白她一眼。
  哪有这样夸人的,她又不是小孩儿。
  她用勺子挖起来一块冰粉,喂到季白青唇边。
  甜的,你尝尝。
  季白青吃下,甜的确实要比无色无味的要好吃些。
  就是在她不爱吃甜的情况下觉得有些太甜了。
  见她脸颊皱起,温淼有些奇怪。
  不好吃吗?
  季白青煞有其事开口:我吃着怎么是苦的?
  温淼的秀眉拧起,狐疑看她一眼。
  苦的?
  她低头又尝了一口,冰凉甜爽,并没有尝出来苦味。
  季白青凑过去,噙住她的唇瓣。
  刚刚吃过冰粉,女人的唇面上都带着几分甜。
  缠着她的舌尖将其带到自己口腔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季白青的嘴里漫开。
  比刚才吃的凉粉都要甜几分,但季白青却很喜欢。
  黏黏腻腻地拉着人亲了好一会儿,唇都热了起来。
  最后放开温淼,看她眼里不自觉蒙上几分水雾,季白青问:是不是苦的?
  温淼的反应慢半拍,抿了抿唇后,感受到口中属于另一个人的清凉味道。
  过了一分钟,她作势要去打季白青,眼睛睁圆怒视她。
  根本不是苦的!
  骗人!
  季白青面不改色说土味情话:那都是因为你太甜了,所以一亲到就不苦了。
  温淼不语,只是在她身上梆梆打了两拳。
  烦死你了。她咕哝。
  季白青看她气鼓鼓的脸,伸出手指戳了戳。
  好啦,她脸色有些无辜,不过是想要找个理由和你亲吻而已。
  又哄了她几句,温淼才别别扭扭地又开心起来。
  明天要早起,两人吃了凉粉后洗漱完很快便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季白青上了山摘了些新鲜的野葡萄,洗干净后用另外的东西装好,将桶放在车后座固定好。
  季白青叮嘱温淼道:灶房留了早饭,待会儿自己上镇里多小心。
  温淼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知道啦,放心吧。
  季白青弯唇,骑着车往黑市赶。
  到地方的时候将准备好的灰往脸上一抹,带上口罩和帽子,她将东西摆开。
  太久没来黑市,几个月的时间,来这里摆摊的人又多了些。
  她刚到没多久,便有人认出来是她,笑盈盈问:同志,今天卖些什么?
  季白青那个给她打开桶盖,看里面的凉粉,声音低沉:冰粉,解暑,大热天喝一碗冰冰凉凉、还可以消暑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