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褚逸放下手中的画本子,叹气,“生孩子大抵有多疼……?”
  莲房思索片刻,“奴婢只知素来生产都是一脚迈入鬼门关。有的夫人生育时极为轻松,连生几胎都无不适,有的则两天两夜都生不下来,最终还得破腹取子。”
  褚逸不自觉打冷颤,在这一点医疗设备的古代剖腹产想都不敢想。
  “莲房,你莫要说了,再说下去我可不愿再生了……”
  莲房立即抿唇,“娘娘,日后您生产之日,陛下绝不可能让您一人待于产房。到那时陛下用信香安抚娘娘自是会顺利不少。”
  褚逸早已听不进任何话语。他得去求证一下到底该不该为盛迁衡生这个孩子才是!!!
  他立即起身,脚底微晃踉跄了一下。
  莲房瞧着一身冷汗,“娘娘,您慢着些!”
  褚逸方赶至养心殿,刘总管便将其拦了下来。
  刘总管心虚一笑:“惠妃娘娘,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褚逸不解,平日里刘德善几乎不曾阻拦于他。今日莫不是这养心殿里藏了人?
  褚逸:“本宫闲来无事,煮了点吃食来带给陛下。”
  他丝毫不在意刘德善的表情,自顾自进了养心殿。
  褚逸方迈入一只脚,便被这屋里的酒气熏到了……
  第48章 第48章
  褚逸不过须臾便抬手捂着口鼻,他徐徐行至殿内,前殿竟无人?
  他只觉局势不对,平日盛迁衡嫌少喝酒,他亦未见过起真的吃醉过酒。
  可眼下这屋里酒味浓重,到底是为何。
  他行至后殿便瞧见一女子的背影,褚逸疾步上前,随后便瞧见盛迁衡坐于榻上扶着额一脸愁眉紧锁的模样。
  那女子回眸,立即朝褚逸行礼,道:“奴婢若桃见过惠妃娘娘。”
  褚逸上下打量着若桃一番,她不是被盛迁衡打发至辛者库了吗?怎得会在养心殿?
  他转而凝眸望向盛迁衡,问:“陛下,今日门外刘总管拦着臣妾,眼下这是……?”
  盛迁衡起身扶着褚逸坐于榻上后才开口,他瞥了眼若桃,“朕今日方下朝回养心殿,若桃便晕倒在门口。她揪着朕的龙袍不松手,只得将其暂且带入殿内……”
  褚逸听着盛迁衡这处处充满破绽的话语不自觉挑眉。他望向若桃红润的面颊更是瞧不出半分晕倒虚弱之意。
  他细细闻着屋内的酒味,倒像是果酒的气息,仿佛是从那若桃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双腿交叠,抽回盛迁衡握着他的手,低语道:“陛下,这若桃的体质如何臣妾清楚得很……”
  若桃见盛迁衡的视线只落于褚逸身上,她立即跪地朝着褚逸挪去,顷刻间泪眼朦胧,低泣起来:“惠妃娘娘,奴婢腹中已然有了皇嗣,这可是陛下将来的皇长子。我知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可为了皇嗣着想,您别再为难陛下了。”
  褚逸嗤笑起来,侧眸望了眼盛迁衡,拉开了其之间的距离。
  盛迁衡几乎日日同他共枕眠,若是偷腥自是能被他察觉。只是眼下既有人做局,那他便演下去。
  他起身蹲于若桃身前,指腹轻挑若桃的下巴,问:“几个月了?”
  若桃哽咽道:“应是有月余……”
  褚逸颔首这不巧了,他也是有孕月余。这是要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抢皇长子之位了?
  他故作不可置信的模样,抬手打了若桃一巴掌,问:“可有彤史记载?如此污蔑陛下,秽乱后宫,你可知该当何罪?”
  若桃捂着脸,断断续续道:“奴婢不敢妄言,陛下先前醉酒,奴婢不过是送盏醒酒茶,便被陛下误认成娘娘。我本就是一个弱女子,怎反抗得了陛下。
  我知得陛下宠幸实乃一场误会,自是不敢奢求名分。原本奴婢愿将此事埋于心底,可是近日身体不适。奴婢向来月事准时,这月的月事又迟迟不来,便叫了侍医,说是奴婢已然有了身孕。婢女有孕乃秽乱后宫之事,是要杖毙的。”
  若桃刻意双手按于小腹之上,一副受尽苦楚的模样,委屈尽显,“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奴婢知晓这腹中乃皇嗣啊,可不能同奴婢一道丧了命。实在是无路可走才来陛下跟前坦白。”
  褚逸欣赏着若桃的演技,不自觉在心底为其点赞,“你于辛者库,怎么可能前来给陛下送醒酒茶呢?”
  若桃抬手擦着面颊上的泪痕,继续道:“辛者库的嬷嬷关照奴婢,送醒酒茶的婢女腹痛,便让奴婢顶上了……”
  褚逸望向盛迁衡,徐徐道:“这倒是无巧不成书了,偏偏是你顶上了原来的婢女,又偏偏陛下吃醉了酒,还偏偏宠幸了你,你还偏偏怀上了皇嗣~”
  若桃跪坐于地上:“娘娘若是不信,唤个太医开替奴婢瞧瞧便是……”
  盛迁衡欲开口辩驳,却丝毫插不上话。
  褚逸起身唤来刘德善,“快去传太医,替若桃瞧瞧腹中孩子如何。”
  盛迁衡既然插不上话,索性思索着若桃口中之事。他双手交握,回想起一月前于他确实同大臣议事后喝了点酒,失了分寸有些醉意。
  他于这后殿休息时,似是隐约嗅到一股异香,随后便昏睡了过去。醒来后榻前便多了件女子的肚兜,当时他只觉怪异得很,直接命刘德善丢弃那肚兜。更是下令将洒扫之人全部更换为男性。莫不是那时……?
  太医院来的并非徐太医,而是章太医。
  章太医见并非替盛迁衡亦或是褚逸诊脉,反倒是一个婢女,开口:“陛下,臣只为娘娘与陛下诊脉。这……婢女可不归臣管啊。”
  盛迁衡扶额,“快瞧瞧她是不是有孕?”
  章太医即便再不愿,也只得替若桃诊脉,片刻后开口道:“却为喜脉,应有月余,只是胎气不稳还需调养。”
  若桃立即叩首,继续哭哭啼啼道:“陛下,娘娘,即便奴婢身份卑微……可皇嗣是无辜的。”
  褚逸背着那二人踢了一脚盛迁衡,转而故作生气的模样,“既然已是陛下宠幸之人又怀有皇嗣,陛下不给个名分吗?”
  盛迁衡哪敢说话,望着褚逸的眼眸不知所措。只得接着褚逸的话,胡乱指了个名分,“那便封为答应,其余的让内务府安排,一切从简。”
  若桃立即叩谢盛迁衡,“奴婢谢过陛下,谢过娘娘!”
  待若桃和章太医退下后,褚逸抬手抚着自己胸口捋着气,他就不该来……
  这好端端倒是替盛迁衡又纳一妾!!!
  他冷冷盯着盛迁衡,道:“臣妾乏了,告退。”
  盛迁衡立即上前搂上褚逸的腰,放低姿态,低声下气道:“阿逸,我绝对未曾背叛过你!”
  褚逸用食指瞅着盛迁衡的胸口,问:“那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
  盛迁衡只觉有苦说不出,刹时不知该从何说起,“阿逸,你听我解释!”
  褚逸立即抬手捂上盛迁衡的唇,深深叹了口气,凑近其耳侧低语,“我担心隔墙有耳,待你今日忙完回了乾清宫,我再同你算账!”
  盛迁衡闻言,连忙点头,轻轻吻了吻褚逸的掌心,以表歉意。
  褚逸心中虽有怒火,却也只能暂且忍下,他只是迅速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径直往乾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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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褚逸重新做回乾清宫的贵妃榻上后,他才后知后觉小腹竟传来些许疼意。
  他阖目深呼吸数次,那疼意才勉强稍稍缓解。
  虽不知若桃此次行径究竟受何人指使,但想来多半是冲着他腹中孩儿而来。
  皇长子之位,竟这般令人眼热?
  他倒是宁愿并未有孕才好……
  晚膳时分褚逸一直心不在焉,几乎没吃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莲房规劝数次皆未能让其多用些。
  盛迁衡则是虽身坐于养心殿,心却早已不在。
  不过申时三刻便起身摆驾乾清宫。
  他方入殿内,便瞧见褚逸一脸兴致不高的模样。盛迁衡行至褚逸身侧坐下后,牵上他的手,徐徐道:“我发誓我盛迁衡从未碰过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我的身和我的心皆是你的。”
  褚逸微微晃神,只觉今日应是被气到了,小腹隐隐作痛。他见盛迁衡一脸赤诚的模样,只得暂且信他。
  他牵上盛迁衡的手置于小腹之上,“肚子疼,替我揉揉……”
  盛迁衡见褚逸似是面色不佳,立即传了太医。
  章太医不过一盏茶便赶至乾清宫,褚逸靠于盛迁衡肩上。
  章太医不知褚逸有孕,开口便是:“恭喜陛下,娘娘已然怀有身孕。只是娘娘似是动了胎气,待臣开一剂保胎药,每日按时服用即可。”
  盛迁衡同一旁的刘德善道:“还不快去抓药煎煮!”
  褚逸原以为他腹中胎儿强健,竟不曾想他只是些许动怒便这般不适。小腹处传来的疼意,让他稍稍冒着冷汗,他同盛迁衡低语道:“你说到底是她若桃腹中的是皇长子,还是我腹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