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第438节
  袁秀红在这,倒省事。
  “厂长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杜思苦关心道。
  “没什么大毛病,小袁说了,只要他以后少操心点事,再活个十年没问题。”
  旁边听到这话的袁秀红赶紧纠正:“大姐,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说厂长少操些心,少管事,安安稳稳的过着,可不止十年啊。”
  汪大姐乐呵呵的笑着。
  之后让杜思苦坐着,她去倒茶了,老彭病了后,厂里不少人送东西过来,好茶叶不少。
  “小杜,在学校学习怎么样?”厂长问杜思苦。
  “还不错,总算是学了点东西。”杜思苦一件烦心的事都没说。确实学着东西了,虽然学校书本上教得少,但是有书有老师啊,她会找老师们去问。
  要知道,那可都是首都大学的老师,肚子里墨水多着呢。
  就是问知识的时候,要小心一些,避开工宣部跟一些爱告状的同学。
  “厂长,我听老师说,我们学校可能会延迟毕业。”杜思苦道,“快的话可能得后年才能拿毕业证。”
  厂长皱眉,“后年?”
  明年他就彻底退下了,可就不好给杜思苦安排了。
  杜思苦道:“厂长,我的事您就别管了,您就安安心心的养病。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能力的,这回来在哪都行。”
  厂长听到这话释然了,小杜说得对,这有本事的人放哪都是一样的,总会出头的。
  “小杜啊,厂里发展得这么好,少不了你的功劳。”
  厂长说,“咱们折叠自行车出口手续办下来了,厂里正在加班加点呢,回头你去新车间,找顾主任,让她带你去瞧瞧。”
  杜思苦:“我明天就去。”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厂长便有些精神不济了,袁秀红帮他拔了火罐,之后汪大姐便让厂长回屋休息去了。
  杜思苦跟袁秀红在外头坐了一会,等汪大姐下来,便告辞要走。
  汪大姐:“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就要走?这一走我们这多冷清啊!”
  袁秀红道:“我们就出去转转,等中午再回来。”
  “那可说定了!”汪大姐说,“我鸡都杀好了!”
  “那肯定回来!”
  杜思苦跟袁秀红离开了厂长家。
  第199章 199
  ……
  “你在人民医院那边干得怎么样?”
  “还不错, 同事们都挺好的。”袁秀红低声说,“就是有一点不好,手术还要工宣队那边签字。”
  人民医院跟厂卫生院不同, 要值夜班。
  袁秀红叹气,“夜班无影灯还老断电, 得用手电笥做手术。”
  她都经历过两次。
  “这手电筒看不清吧?”这怎么做手艺?
  杜思苦没想到医院那边还能停电。
  袁秀红说完医院的事,又问了一下杜思苦在学校的情况, 杜思苦挑好的说, 只说恢复了部分课程,还说跟着同学们一起参与劳动。
  一些不好的事, 都没说。
  杜思苦倒是有信心:“现在政策松动了,我估计以后会更好的。”
  袁秀红点头。
  两人在厂里转了一圈,杜思苦一年没回来, 这厂里变化真的挺大的,又建起了好几个厂房, 还有新家属楼。
  中午, 两人回厂长家,在那边吃了饭。
  吃完饭, 杜思苦跟袁秀红帮忙收拾,洗碗。杜思苦留了一会, 之后便离开了,袁秀红则是留了下来。
  她今天休假, 反正都过来了,下午还要帮厂长再熬点药。
  筒子楼。
  杜思苦抽空做了一个相册,把那年离开机修厂上大学拍的照片都放了进去, 还有在首都大学时租借相机洗出来的照片。
  说起来, 余凤敏结婚那会大家拍的合照, 好像还没给她呢。
  要是有底气,她可以拿着去照相馆洗一份出来。
  正看着照片,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杜思苦开门一看,见是徐丽莲,“你怎么来了?稀客啊。”
  徐丽莲笑:“我住楼上,年初分的房。”中午那会她就看到杜思苦了,瞧着像,不敢认,刚才回来的时候碰到总务的小赖主任,徐丽莲这才知道杜思苦回了。
  杜思苦把徐丽莲迎进屋。
  徐丽莲找了椅子坐下,杜思苦给她倒水,“我刚回来,这边没什么喝的什么。”也没汽水。
  徐丽莲又不是冲着喝的来的,“我跟你打听件事。”
  “你说。”
  “那原来厂卫生院的袁秀红,她,”徐丽莲停顿了一下,“她跟阮子柏分了吗?”
  怎么问她这个?
  杜思苦:“我不知道,没问过。”
  “中午还看你们在一块呢。”徐丽莲也不瞒杜思苦,直接说了,“我叔觉得我年纪不小了,跟阮家像是商量好的,上周还把我跟阮子柏往一块凑。”说是有人请吃饭,结果到了地方,一坐下,两边的大人就找借口走了。
  这不明摆着相亲吗。
  阮子柏脸色难看得很,长辈一走,他起身就走了。
  徐丽莲可没走,菜都点了,一桌的菜呢,钱都付了,她吃完都给打包了。她可是干财务的,容不得浪费。
  “你找当事人问问,我这边真不清楚。”杜思苦可不想掺和。
  徐丽莲嘀咕着,那阮子柏也挺有意思,摆着一张臭脸,当真她愿意啊?
  她道,“我叔叔倒是随我的意思,但是婶婶对这事太上心了。幸亏去年厂里扩建新家属楼,要不然我这真没法搬出来住。”
  到时候真是被闹腾死了。
  杜思苦:“你是怎么打算的?”
  徐丽莲:“我想着报个夜校,再多学一点会计财务这方面的知识,等以后田主任退下来,兴许可以升上去。”
  杜思苦:“这倒是好主意。”继续深造肯定是好的。
  现在财务会计这行业,还是吃香的。
  徐丽莲跟杜思苦发了一顿牢骚之后,心里舒服多了。其实,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一件事,她怕拒绝阮家之后,阮副厂长当了厂长,对她有意见。
  到时候她在财务科都呆得不安稳。
  “你什么时候毕业啊?”徐丽莲问杜思苦,“你要是回机修厂,我还可以时常下来坐坐跟你唠唠嗑。”
  这里脱单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不管是男工女工结了婚之后,重心都往在家庭孩子身上了,像她这样没处对象没结婚的,能聊得来的就更少了。
  杜思苦:“可能延迟毕业,估计还得两年呢。”
  “课业难不难?”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徐丽莲非要请杜思苦吃饭,说是接风洗尘。
  去的食堂。
  火车站。
  列车到站,一个穿着文艺兵团绿军装戴着雷峰帽的姑娘挤下了火车。
  火车上,伸出两个脑袋,“忆甜,十天后火车上见。”
  “好嘞!”
  “可别迟到了!”
  戴着雷峰帽的姑娘笑容灿烂的跟他们挥手:“肯定不能迟到,回头见。”
  她提着行李出了火车站,一路风尘扑扑的回了家。
  杜家。
  杜母六月才从宁市回来,回来后一直精神不振,现在家里的饭菜都是杜父做的。杜父的腿好了,不过因为去年伤过一次,虽然现在好了,但是依旧不能走太远的路。
  尤其是不能再受伤了。
  现在杜家是杜母早上出去买菜,买了菜回来,中午杜父做饭。
  衣服是杜母洗,杜父晾。
  两人安安生生的在家里过日子。
  杜老三上班,工资一半补贴家用,一半存着。
  天热。
  杜父从屋里了出来,拿了瓶汽水给杜母,“解解暑。”汽水是杜老三买的,是整箱买回来的,现在还剩一半。
  杜母坐在自家门口,屋里挂着杜爷爷的遗像,她每次看到,就会想到自己上半年去世的亲妈,这心里堵得难受。
  “你听,隔壁沈江回来了。”杜母道,“沈家孩子还不如咱们家多,都热热闹闹的。”哪像他们家,生了五个孩子,过年除了老三在家,一个都不回,冷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