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第228节
  阳市。
  范家。
  小王捂着受伤的额头,带着家人过来找范家赔钱了。
  这事不能算了。
  范大嫂二话不说把范母推了出去,“你闺女干出来的好事,你自己看着办。”她是不管的!
  这范苗,还把她家窗户给弄坏了!
  下回一定要让范苗赔!
  范母面对着凶神恶煞的王家人,声音都怯了几分。
  “大姐,这事也是小王逼得太厉害,要不然我闺女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也不会出手打人啊!”
  “胡说八道,我家大宽(小王叫王宽)一向是个和善人,连姑娘都不敢多看两眼,怎么会逼人?”王妈叉着腰,眉眼吊着,凶得很。
  没见过哪家相亲让人挨了打的。
  没这道理。
  王家一群人,范母一个人,范大嫂又不出来帮忙,范大哥早上去上班了,范母压根就不是王家人的对手,被骂得还不了嘴。
  “你姑娘呢,让她出来说话!”
  贺家。
  中午,贺母看着门口的两人,脸都绿了。
  这姓赵的女带着女儿上门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贺母这次不装了,直接骂道:“你要不要脸,怎么还来!我家贺大富有对象了!”
  赵姨没脸没皮的笑着:“我们又不是来跟你说贺大富的亲事,你家不是有个二儿子,叫大贵吗,配我家小慧正好呢。”
  贺母气笑了:“我家老二有对象了。”她又瞧了瞧小慧,再看看赵姨,“我可是找人打听过了,你家有个老赌鬼,是吧。”
  这姓赵的也是个临时工,一家子东拼西凑借钱生活,这小慧之前相过两个对象,都成了,可是这姓赵的两口子狮子大张口,把人给吓跑了。
  赵姨脸色一变,当初张婆子找上门的时候,她千叮万嘱的帮着保密,别把她男人的情况说出去,怎么这姓贺的还是知道了?
  小慧沉默的站在赵姨身边,扯了扯赵姨的袖口,“妈,算了。”
  赵姨扯着小慧就闯进了屋,“我就来了,怎么着吧!”
  瞧不起她家,还说她男人是赌鬼!
  呸!
  贺母见了,与赵姨扯打起来,贺母瘦但是下手狠,赵姨矮而壮,结实,两人打得有来打回,屋里贺珠儿(贺母小女儿)听到声音,出来看到了母亲挨打,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有人上门打人了!”
  “快来人啊,救命啊!”
  邻居们听到是贺珠儿的声音,纷纷拿着家伙过来了。
  贺母是寡妇,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邻居们都会帮衬些。
  姓赵的跟小慧被赶出了贺家。
  小慧狼狈得很,低着头跌坐在贺家门口,闷头擦眼泪。
  赵姨胡乱的抹了把头发,对着贺家门口重重的呸了一声,“不讲信用的东西!活该你家儿子结不了婚,打光棍!”
  说完把女儿拉起来,“小慧,我们走。”
  她还不信好好的一个女儿,还说不上好人家了。
  贺母决定,下午就去杜家,明天就让大富跟小于把结婚证给领了。
  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说她儿子结不上打光棍!
  机修厂。
  下午。
  维修部这边来学拖拉机的人到齐了,小赖跟保卫科的小刘都到了,顾主任说的三车间的阮子柏,似乎出差去了,不在。
  文佳玉,还有鹏子哥的小舅子何华,都来了。
  这次教的是理论知识,书是她自己默出来的,之前在拖拉机厂借了还的那三本。
  她站在拖拉机的边上,拿着书,给大家讲拖拉机的各处部件,发动机、底盘、变度……,除了这些东西长什么样,有什么作用,还让大家过来看,上手去摸。
  “我们开拖拉机的时候,上车之前,要检查车胎,油箱的油量……”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四点半的时候,杜思苦让大家自由活动,在小何的带领下,让大家自由的参观拖拉机。
  而她,则是借了这边的新式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去了趟机修厂附近的派出所。
  她骑得飞快。
  “同志,我来拿户口本的。”杜思苦说话的时候气都没喘匀。
  “你上次不是拿了吗?”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认得杜思苦,说起来,这小杜二三天就拿了户口,快得很。
  “我同事,叫宋良的,他出差了,托我帮他拿户口本。”杜思苦顺了顺气,问,“他的户口本下来了吗。”
  派出所的同志帮她找了找,“下来了。”
  不过,可不是凭张嘴说拿户口本就能拿的。
  杜思苦拿出了宋良给她的拿户口的回执单,又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还有机修厂的证明。
  “您看看。”
  至于杜思苦自己的户口本就不用了,才办下来的,派出所户籍处这边有登记的。
  派出所的同志仔细的检查了证件,这才把宋良的户口本交给了杜思苦:“拿好了,可别弄丢了。”
  那位宋同志办个户口可不容易,跑了五六趟了。
  “那当然,谢谢同志!”杜思苦把户口放好,骑着自行车正要走,被派出所的同志叫住了,“你这自行车怎么跟大家的不一样啊?”
  这矮一截呢。
  “新式的,给我们这种矮个子人的准备的,”杜思苦笑了笑,“您这边要是有需求,我跟你们厂里反应一下。”
  “你们厂产的啊?”
  “对。”
  派出所的同志道,“真厉害啊。”这瞧着不便宜啊。
  他就问问。
  杜思苦骑着自行车回了机修厂,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吵吵闹闹的,要闯进去。
  保卫科的人把人拦了下来,吴队长带着七八个人,手里拿着家伙,“站住,再往里闯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没有介绍信,还想进厂,没这规则。
  那群人扯了一个人出来,是范母,“你跟他们说,你闺女是不是在厂里!”
  杜思苦看清是范母后,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转头就走。
  她先去外头晃一圈,晚点再回来。
  昨天中午在公交站她跟范苗说话了,范母认得她,这机修厂这么一群人人,要是把她给围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杜思苦才不想被困在这种麻烦事里。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
  杜母表情有些古怪,看着脸上有几处抓伤的贺母道:“你说让月莺跟大富明天就领证?”
  贺母点头:“对,明天就把结婚证领了。”
  这次时间紧,她都没来得及看黄历。
  杜母站起来:“咱们去屋里说。”
  贺母跟着杜母去了里屋,杜母又出来把在厨房剥豆子的于月莺叫了过来,“月莺,贺大富她妈说让你们明天领证,你觉得呢?”
  于月莺看着杜母:“姨妈,卫家的人有信吗?”
  要是卫家松口,那她肯定是不会嫁给贺大富的,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更愿意去卫家。
  贺母:“没人过来。”
  于月莺垂下眼,很快就抬起来,“姨妈,如果我是老五,你愿意让我嫁给贺大富吗?”
  那必然不能!
  杜母心说:她家老五人见人爱,机灵又讨喜,怎么可能嫁给贺大富呢,就贺大富家里那条件,她不可能让女儿去的。
  “你们条件不一样,不好比。”杜母说道。
  于月莺道:“姨妈,我觉得先不要答应,等晚点你帮我去卫家探探口风,行吗?”
  谁都想过好日子。
  贺家嫁过去,虽然能留在城里,但也是一堆的糟心事。有更好的选择,于月莺当然会选好的。
  杜母皱眉:“那我怎么回呢?”
  “您就说我不舒服,明天去不了。”于月莺往屋外看了看。
  杜母叹了口气,回西屋去了,跟贺母聊了起来。
  “小蒋,明天也太快了,这两个孩子结婚,这彩礼给多少?住哪屋,这边是什么章程,都得慢慢来,是不是?”杜母道。
  贺母道:“彩礼给十块钱,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