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第189节
  杜思苦是自个回来的。
  袁秀红在厂卫生所那边过度,她说答应罗护士的,值个夜班。
  杜思苦刚回到宿舍,余凤敏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思苦,你们去哪了?”怎么一个人也不在啊,她这一肚子的八卦事都没处说啊。
  “怎么了?”
  余凤敏激动的说,“你知不知道,今天中午在食堂,两女的为一男的打起来了,打得头破血流的。后来还惊动了厂领导,你说明天会不会广播通报批评啊?”
  多精神啊。
  这一通报就知道是谁了。
  “中午?”杜思苦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在食堂?”
  两女的为一男的打架?
  她怎么没看见啊?
  要说中午食堂闹矛盾的,那只有……
  她跟丁婉。
  还是因为她三哥。
  “是啊,一头的血,还说去厂卫生所了。”余凤敏指着头,说得眉飞色舞。
  “你哪听来的?”杜思苦问。
  “大伙都这么说呢,开始我听到的时候还说是打架,后来就说是打得头破血流了,明天估计还能传得更厉害些。”余凤敏也知道流言没那么可信,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啊。
  无风不起浪是不是?
  杜思苦头疼道:“你说的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看到了?”余凤敏惊讶,“你赶紧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啊?”
  还能为男的打起来,那男的有多好看啊。
  是三车间的苏子柏,还是宋良啊?
  杜思苦更头痛了:“中午我带三哥去食堂吃饭,丁婉把粥泼他身上了,闹出了一点矛盾,不过解决了。”
  啊?
  第75章 075
  ……
  余凤敏很失望啊, 就这?
  “没了?”
  杜思苦:“你觉得我还能为个男的跟人打起来?”怎么可能。
  余凤敏嘀咕了几句。
  这事说不准啊,要是以后杜思苦处了对象,有人抢她对象, 难准不会发生冲突啊。
  当然,这事她不敢说。
  杜思苦道:“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要是听到流言,你也不要解释。”
  余凤敏有些傻眼:“为什么?”
  杜思苦:“这流言跟我扯不上一点关系, 管它怎么传呢, 咱们就当不知道,要是有人说, 你跟着一块凑凑热闹就行了,别说知道内情。”
  就看那位丁婉认不认这流言的事了。
  反正杜思苦是不认的。
  这东西影响不了她,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余凤敏瞅了杜思苦半天:“食堂保不准有人看见啊。”
  杜思苦坦然得很:“我那是吵架, 又不是为男的打的头破血流,安不到我头上。”安到她头上她也不认, 难道犯法?
  “服了你了。”余凤敏躺回去了。
  心够大的。
  杜思苦顺便说了袁秀红在厂卫生所值班的事, 袁秀红晚上不回。
  冰棒厂老家属楼。
  老厂长住在一楼,他年纪大, 马上就七十的人了,上下楼梯伤腿, 就把屋子换到了一楼,这样进去方便。
  杜父过来的时候, 老厂长正在屋里听收音机。
  “赵叔。”杜父两手空空。
  她来得急,供销社早就下班了,他身上也没带什么钱。原本他是想明天再过来的, 可是杜得敏吵闹得很, 说他不来她就自个过来找老厂长。
  杜父没法子, 只好先应了,打发杜得敏走,自个过来找老厂长。
  他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老厂长看到杜父,把收音机关了,“坐吧。”
  杜父苦笑:“赵叔,又来麻烦您了。”
  有什么法子呢。
  老厂长道:“我退下来了,厂里的事现在是新厂长负责。”
  杜父站起来:“赵叔,这事得敏她不懂事,您这边退下来了,我也不该来麻烦您。”
  杜父还真不知道冰棒厂厂长换人的事。
  老厂长让杜父坐下。
  “有胜啊,你家得敏的事,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老厂长语速很慢,“她想回冰棒厂上班,也不是不行。但是吧 ,这工厂是做事的地方,要是她还像以前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个工作的态度,我怎么放心让她回来?”
  这开除文件都下来了,想让杜得敏回冰棒厂,他得舍下老脸去找新厂长。
  可找回来了之后呢?
  这厂里要发展,新厂长想要成绩,像杜得敏这样来混日子的,迟早要走人。
  要是这么个结果,老厂长又何必去帮杜得敏呢?
  杜父半天没说话。
  他答应不了。
  妹妹是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这事办得太容易,回头得敏又得犯老毛病。
  老厂长也不好说什么,“你回去跟得敏谈谈,要是能改,回头你再过来,到时候我帮你们去厂里说说。”
  新厂长也算是本家亲戚了,又是他带过的,把杜得敏送回厂里,不难。
  “谢谢赵叔,这事真是麻烦你了,回头我有假再来看您。”杜父不好意思,“这次我来得急,没带什么东西,下次一定补上。”
  “有胜啊,咱们又不是外人,不讲究这些。”老厂长送杜父出门。
  杜父走了。
  老厂长回屋,打开了收音机,又听了起来。
  杜父闷头往家走,他的脑中在反复的思想一件事,得敏能改吗?
  以后回到冰棒厂,能认真工作吗?
  得敏嘴上答应的事,做得到吗?
  “爸。”老三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个人,拿着手电筒走近一看,真是他爸。
  “你怎么来了?”杜父看到儿子来接他,心里有了丝暖意。
  老三递了一个饼过去,“爸,吃点。”
  饼都凉了。
  有点硬。
  杜父看到饼,这才发现一晚上还没吃东西,真是有些饿了,他接过饼,吃了起来。
  两人一块往家走,也没说话。
  都累。
  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家。
  杜母点了油灯,听到屋外传来动静,这才把油灯的芯挑了挑,让灯油烧得更旺。九点多了,这边早就停电了。
  杜母看到杜父回来,埋怨道:“半夜才回来,又是为了你妹妹的事吧,你说你,这几天也没怎么歇过,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没闻着酒味。
  没喝酒啊?
  老三把手电筒关了,放到桌上,“妈,爸好像没吃。”刚才吃饼的时候可快了,差点噎着。
  杜母一愣:“老厂长家没留饭?”
  杜父:“去迟了,人家早就吃完了。”而且他还是空着手去的。
  唉。
  杜母叹了口气:“人走茶凉。”没了老爷子,以后去那些人家走动,免不了看人脸色。
  谁让他们是求人办事的呢?
  次日。
  机修厂。
  早上起来,杜思苦正刷着牙,别的宿舍有人过来了,一边瞧她一边说起昨天兴起的流言的事。
  杜思苦刷完牙,附和了两声:“我中午也在食堂,倒是没看到谁跟谁打起来。”一副后悔错过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