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第177节
  机修厂。
  下午。
  杜思苦下午找了个没人用的办公桌,正写拖拉机培训班的选拔内容,现在写的是体能选拔。理论知识等会下班她要去厂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拖拉机知识点的书。
  要是没有的话。
  之前拖拉机厂小孙同志借给她的三本书,她只能先默写下来了。
  到时候再从书里找些知识点出来,弄得简单一点,教大家学拖拉机的基础内容,当然,这也果考试的。
  想考驾驶证,理论知识非学不可。
  这写着写着,一下午就过去了。
  眼看着就快到了下班的时间,鹏子哥忽然又找来了,“小杜,你晚上有没有空啊?”
  杜思苦:“我等会要去趟厂图书馆,在整理资料,估计得闭馆才能走了。”
  真有事。
  明天,后天,两天时间,把得拖拉机培训班的所有章程搞出来。
  时间很紧的。
  鹏子哥不说话了。
  他看着杜思苦,“我下午去找过顾主任了,他说让叶华(小舅子)跟着大家一起试试,要是能通过,就能进拖拉机培训班。”
  这事不用再麻烦杜思苦了。
  杜思苦:“我是真有事,我这两天都得去厂图书馆。要是这边的书不齐,我还得去外头书店买呢。”
  她晃了晃手里已经写了一撘的稿件,有好的,也有废稿。
  真不是躲事。
  鹏子哥看着写得厚厚的纸,倒是信了。
  “行,那你先忙着。”
  后又补了一句,“我媳妇最近压力大,我原想着让你去我家陪她说说话。”
  真不是别的事。
  鹏子哥的媳妇……
  那一晾衣绳的绿色衣服……
  那可不是省事的人。
  杜思苦:“鹏子哥,我觉得你应该去厂家属楼那边看看有没有家属,不用工作的那种,让嫂子跟她们接触接触,像我这样要工作的,事情都多。”如果是去鹏子哥家安慰人,提供情绪价值。
  不好意思,不行。
  她上了一天班,累得很。
  不想为别人服务。
  鹏子哥还真听进去了,“你说得对。”
  车间谁结婚了?
  跟他媳妇是同龄的有谁来着?
  厂图书馆。
  杜思苦是去食堂吃完饭后,拉着袁秀红一块过来的。
  余凤敏说扫盲班那边有事,来不了。
  “同志,图书馆这边有拖拉机相关的书籍吗?”杜思苦问图书馆的登记员。
  “现在没有,都被借出去了。”登记员说。
  “那有专业的技术书吗?”
  “前面直走右拐第三个书架,你去看看。”
  “谢谢。”
  杜思苦顺着登记员指着的方向去找书了。
  袁秀红停在登记处,有些疑惑:“昨天在这边的那个姓阮的姑娘不是你们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吗?”
  登记员道:“她是管理员,白天在,晚上不在。”
  晚上是他值班。
  袁秀红点点头。
  很快就去了之前经常去的书架,抽了一本杂书,找了个位置,开始看了起来。
  杜思苦抱了三本技术书回来。
  二本是钳工的书,一本是机械故障的诊断!
  她看过了,一本入门级,另两本是专业级的,先把入门级的看熟,然后再看另两本。
  边看边记。
  修东西都是一个道理,找到故障原因,查出问题所在,解决问题。
  袁秀红看了一会杂书,觉得眼睛有些累,她侧头看了眼杜思苦手边的三本书,伸手拿了一本放着没看的,翻了几页。
  她很快合上了。
  上面有一堆的公式,这又不是数学书,怎么会有那么多公式?
  看得人头疼。
  杜思苦倒是看得仔细。
  一边一边算。
  真是可怕的家伙。
  袁秀红拿起自己的杂书,慢悠悠的看了起来。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
  晚上七点多,贺大富自个过来了,他是来找杜母的,他想把跟于月莺的婚事定下来。
  人相了,看中了,这定下来再正常不过了。
  “黄婶,我想明天请小于去我家吃饭。”贺大富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等了半天,也没见于月莺出来。
  杜父听到这些话,脸色不太好。
  杜母带着贺大富去了院子外头,低声说,“这事让你妈去跟月莺她家里人商量,我们家最近的事你也知道,不适应办这事。”
  刚办的丧事,哪能给别人操办喜事啊。
  贺大富为难:“我妈不肯啊。”
  杜母一愣。
  前几天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又不肯了呢?
  她问,“你妈有没有说为什么?”
  贺大富道:“我妈说,杜家这样的大日子小于都不在,这是没良心。”哪有在姨妈家住了一个月,这会办丧事了,都不来帮忙的,吊唁这于家人也没来。
  这样的人家,贺母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了。
  杜母听得有些累:“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几天她够累了。
  婚事成不成的,管不了。
  贺大富,“黄婶,小于老家在哪,你能告诉我吗?”
  “我写给你。”
  杜母回屋,把于家的地址写了下来,松县,五沟大队,上面还有邮编,一并给了贺大富。
  贺大富接了地址,道了谢。
  然后走了。
  杜有军明天早上要走,今天留在杜家,陪杜奶奶多说说话,晚上他跟何三蓉也是在这边休息。
  招待所那边的已经退房了。
  冰棒厂,员工家属楼。
  杜得敏在屋里坐着,从天亮坐到天黑。
  文秀找遍屋子,也没找到吃的,只好去楼下接了水,费劲的提上来,烧了热水,给杜得敏倒了一杯。
  “妈,你怎么了?”
  杜得敏浑浑噩噩。
  听到文秀的声音,才仿佛回过神。
  下午她拿着告示去找了小方,跟小方大吵了一架,后来惊动了厂长。她见着赵厂长,一股子的委屈难受全涌了出来。
  “厂长,我哪做错了你要开除我?”
  “厂长,我在厂里干了这么些年,老厂长还在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您上任了,就要赶我走?”
  杜得敏把心里的话全问了出来。
  赵厂长听得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