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秦淑月立马反应过来。
  “你走了,医院里还有谁守着她呢?”
  “……”秦淑月瞠目结舌,她这么多年以来对韩君黎的塑立起所有的形象与品德,一朝之间,粉碎崩塌。
  “徐墨?”韩君黎一挑眉头,“可惜她早已沉心医学,手底下尽是些手无寸铁的医生罢了。”
  “还是余娴?”他一一点名,略表可惜地咂了咂嘴,“可惜她家道中落,早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破产了,父亲跳楼自杀,母亲承受不住打击疯了,家里还倒欠一屁股债,好像是去年才还清吧?”
  “……”秦淑月简直对他无耻的形象*再上一道台阶。
  “所以……”韩君黎的声音冷了下来,“去警局,秦淑月,由你去结束这一切。”
  秦淑月整个人气得在原地发抖,“为什么是我?”
  “因为很有趣啊。”韩君黎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谁让你这么聪明发现了夹在杂志里的那张文案呢?既然你发现了,又藏起来,秦淑月,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他顿了顿,“如果不是你的优柔寡断,祝令仪不会遭枪击,命悬一线。”
  “……”
  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萦绕在秦淑月耳边,“都是因为你啊,秦淑月,是你害了祝令仪,是你……”
  “不。”秦淑月闭了闭眼,再睁眼,眼神沉静而坚定,“是你。韩君黎。”
  “哈哈。”
  “明明始作俑者是你,为什么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
  “你只有三天。”
  沉默了好一会儿,韩君黎下了最后通牒,“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吧。”
  “你这个疯子。”
  “谬赞。”
  ——
  “小祝总……小祝总!”
  躺在金丝蚕被上的女人忽然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陌生的情景直入眼帘,她眼前一黑,脑子里疯狂运转。
  “这是哪……”她捂住发晕的脑袋,低低呻|吟一声。
  “非晚姐姐,你醒啦?”听到屋里有动静,她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坐到床边。
  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舒了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江非晚扭头问她,声音急促,“小祝总呢?”
  “没死。”
  凌灵翎这几天一直在关注医院里的事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知道。
  江非晚掀开被子走下床,披了件外套直往外奔。
  “我要去找小祝总。”江非晚嘴唇发白,面色苍白,明显受伤还没恢复,就这么急吼吼往外冲。
  凌灵翎拦在她面前,皱眉不悦道:“江非晚,你别太忠心好不好?你自己的身子还没好,这么关心她干什么?她就是你的一个上司而已。”
  “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就该尽心尽职,不该有一丝懈怠。”江非晚摇摇头,不赞同她的说法,“别拦着我。”
  看着她神色坚定的样子,凌灵翎自知没有理由再去拦着她,可她仍是心疼。
  “非晚姐姐,可是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如果再出什么事……”凌灵翎坚决摇头,“来人。”
  身后的女佣左右站在江非晚身后,大有她只要敢往前走一步就要把她牢牢捆起来扔回房间。
  “把江非晚……”
  “祝翊没死!”
  话音未落,江非晚大声道,“祝翊没死!”
  “都是假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假的!”
  凌灵翎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可能?警方验出来的DNA……”
  “那是因为验DNA的那只手是祝翊的。”
  “?”
  凌灵翎愣了,疑惑地皱眉,“什么意思?什么叫手是祝翊的?”
  “那天楼起火,祝翊被逼上天台,却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时候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江非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地上的血和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是祝翊的,其他的不是……”
  “你怎么知道……”
  “因为祝翊是女人!”江非晚近乎绝望地喊出这句话来。
  “?”
  凌灵翎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倒吸一口凉气,怀疑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看着她问道:“……什,什么?”
  “法医鉴定,那是具男尸。”江非晚边说着,身体不可控制地发抖起来,浑身一阵寒毛倒竖,“可我那天去仓库看到了,祝翊,祝翊是女的,她是女人!”
  她不停地摇头,似乎自己也不可置信,“朱德伟每周都会去的仓库里藏着祝翊。”
  “那死掉的那个人是谁?”凌灵翎说着,她猛地摇头,想到什么,“不对,不应该问他还是,而该问,他是谁安排,伪造成祝翊坠楼的假象,又是谁把祝翊藏起来的。”
  凌灵翎思索着抬头望向江非晚,可她却摇头。
  “?”
  “祝翊的一只手臂被人砍了,舌头被人拔了,耳朵聋了。”江非晚只要一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脚底一阵发软,她垂下眸,睫翼颤抖着,嘴微张开,胸口剧烈起伏着。
  凌灵翎没再说什么,而是上前抱紧了她,拍拍她的后背,“咕噜咕噜毛,吓不着,非晚姐姐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我在这里,我在捏,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不怕不怕!非晚姐姐是最棒的!”
  她拉着江非晚到沙发上坐下,一下一下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凌灵翎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在责怪祝令仪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不够,还要拉着身边的人……
  她甩了甩脑袋,叹了一口气,“非晚姐姐,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不。”江非晚摇头,“我要去向警方报告这件事……”
  “警方?”凌灵翎笑了一下,“韩君黎已经进警察局了。”
  “他?”江非晚懵了一下,她确实在怀疑始作俑者是他,但是……
  “他怎么会在警局?”
  凌灵翎一拨身前的两只双马尾辫,将它们拨到耳后,“当然是我把监控里的视频检举给了警方啦?”
  “视频?什么视频?”
  凌灵翎神秘一笑,“嘿嘿,非晚姐姐,你好好休息,剩下的就让我来处理吧。”
  ——
  “这一次,你可以说了吗?”
  秦淑月坐在会见室的椅子上,眸光沉静地看着玻璃对面那人。
  韩君黎微微一笑,他终于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第一个,何静是你杀的吗?”
  韩君黎摇头,“不是。”
  “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
  “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秦淑月眸光锐利地看着他,“那天警局火灾的时候浓烟那么大,你怎么看清她有没有死?”
  “那她死了吗?”韩君黎眼眸含笑问她。
  “死了。”
  韩君黎眉头一挑。
  “但她不是自杀死的。”
  韩君黎的眉头又是一挑,眸色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那她是怎么死的?”
  秦淑月抿唇不语,只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何静是自杀?”
  “因为啊……”韩君黎呵呵低头一笑,“只有她死了,祝令仪才会发疯。”
  秦淑月紧皱起眉头。
  “你这么恨她?”
  韩君黎摇摇头,“她是我妹妹。”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淑月大力一拍桌子,紧紧盯着他,质问道。
  “是因为妈妈啊!”韩君黎手铐下的手紧紧握起,“我跟她说了,不要再查,不要再查了,我不止一次跟她说不要再查了,可她依旧不听,她总是不听我的话!她该听我的,她如果听我的,何静怎么会死!”
  “所以你杀了何静。”
  “不。”韩君黎的眸色里露出近乎偏执地癫狂,“我是在帮她。她不是想查祝霜见的死因吗?”
  他眸色阴沉地看向秦淑月,“要想知道凶手是谁,不是何静死,就是祝令仪死。”
  “所以你就栽赃陷害让何静毒杀高文尹?”
  韩君黎摇头,“不。”他阴沉地抬起眼,“原本在那天晚上该死的人是何静。”
  秦淑月眯了眯眼。
  韩君黎掀起眼皮,“因为害死祝霜见的,不是一个人。”
  他紧紧握着拳,神色平静地看着秦淑月,可眸底早已如泼墨一般刮起狂浪,声音低沉道:“是每个人。”
  “。”秦淑月眉梢一动。
  “所有的人,朱德伟,高文尹,还有祝翊……每一个人都参与了祝霜见的死。”
  秦淑月不语,只静静盯着看,听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他目光深幽地盯着某处看,思绪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
  “朱德伟早就知道何静和祝霜见的关系,我问过他,他甚至可以接受祝霜见是和另一个男人出轨,可没想到是一个女人,还是比他优秀那么多的女人。”
  韩君黎顿了顿,“何静的资产家业在国外,本来想读完大学就回家继承家业,可没想到大三的时候她是同性恋的消息像毒虫一样肆虐,可各大新闻媒体都在围剿祝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