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有什么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老实交代。恶魔得意地晃了晃头。
  天使忽地想起什么,又伸手,再次攥住她的手腕:当初参加舞会时,你提出易容时,给的理由是,担心被记者拍下照片、然后被其它驻扎在人间的天使和恶魔看见。
  这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当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恶魔眼神飘忽了一下,语气却很正常: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天使紧紧盯着她,说:可是你离开的时候,把所有人关于我们的记忆和照片都消除了。
  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易容?
  恶魔理直气壮地盯了回去:那不是一开始没想起来,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觉得她穿着那身礼服太好看,怕到时候一堆人围着她搭讪、叽叽喳喳吵得半死,所以才特意把她的相貌易容得普通一点。
  结果压根没用!
  就算后面她施展奇迹将她们的存在感降低,还是有一堆人围过来搭讪。
  爱彼该尔想起这个,一种微妙的不爽又涌上心头。
  她第无数次懊悔,早知道就不带小天使去参加舞会了,那这一堆麻烦事都不会发生。
  说到麻烦事,恶魔回过神来,发现天使还在用那双清澈到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伪装的蓝眸看着她。
  她眨了下眼,轻咳一声:那小天使,你还想不想继续往下查?去那个学校一探究竟?
  天使也没有纠缠上个问题,只问:怎么探?
  在这之前,小天使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恶魔说着,忽地用那张夹在指尖的情人牌轻轻挑起天使的下巴。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不忘用魔力将那张卡牌彻底清洗一下,保证干干净净。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还要继续往下查?恶魔眼尾微微上挑,唇边笑意亲昵,说出的话却有些尖锐,是想借我的手铲除我的同族、你的天敌吗?
  若是以往,这样直接将她们敌对立场摆出来的问题,她恐怕是不会问出来的。
  就算问,也不会这么直接,而是会夹杂在嘲讽与试探之间。
  但,也许是因为今天刚解开心结、氛围太好也许是她不想再体验那种猜来猜去、患得患失的感觉
  反正,她就这么问出来了。
  不管小天使回答什么,她都会信。
  索性,这次天使还是没让她失望。
  不是。天使说。
  她握住恶魔的手腕,压着将那张情人牌抵在恶魔的唇边。
  是因为他伤害了你。
  在她看来,恶魔一直很有分寸,不会在明知自己身体有异的情况下,还去参加舞会。
  肯定出了意外。
  尽管她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那三天三夜的事情肯定和那个女人、那股恶臭的魔力有关。
  因为他伤害了你,天使的语气平静而笃定,所以我要把他抓出来,交给你处置。
  恶魔心里最期望的猜想被证实,心情肉眼可见得变得愉悦。
  原来小天使是想给我报仇啊?
  她被天使攥着的手腕微微用力,那张情人牌被再次压了回去,抵在天使的唇边。
  然后她微微倾身,含笑的唇也跟着压了过去:那不知道小天使愿不愿意
  和我一起去上个学?
  紫眸和蓝眸深深对视。
  她们离得极近。
  像是隔着那张情人牌,接了一个吻。
  愿意。
  天使回答道。
  这场*景,与她们见面的第二天、恶魔按着她的嘴唇、威胁她回答愿不愿意让我了解你时的场景很像。
  但这次
  她是真的心甘情愿。
  第41章 许愿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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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爱彼该尔睡了个轻松的觉,而以利亚也终于冥了个成功的想。
  第二天早上。
  以利亚结束冥想时,爱彼该尔还没有醒。
  恶魔侧躺在熟悉的大床上,露出半裸着的腰背,肩胛处的黑色蝠翼也微微蜷缩着,手里团吧团吧抱着一角柔软的鸭绒被,剩下的被她乱七八糟地夹在腿下。
  她闭着眼,睡得十分恬静安逸,嘴角甚至还含着细微的笑意。
  一看就是做了个好梦。
  今天的太阳出来得晚,金色的光晖从玫瑰花窗倾泄而出,温柔地流淌过恶魔头顶小巧的犄角,将它照得极为光滑润泽。
  她无意识动了一下,一缕银发从额前滑过鼻尖。
  有点痒。
  爱彼该尔皱了皱鼻子,睁开了双眼。
  漂亮的流光在晶莹剔透的紫眸溢转,像是世界上最璀璨耀眼的紫水晶。
  这一觉睡得恶魔身心舒畅。
  她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肩胛后的蝠翼张开又收合,然后逐渐隐没消失,翼根处微微泛粉的皮肉被顺滑的黑色丝绸覆盖,长裙一路延伸至小腿,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她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间,看见以利亚在浇花。
  恶魔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搭在天使肩膀上,笑盈盈地说:早安呀,小天使。
  以利亚转头看向她,目光在看到恶魔裸露的脚踝时动了一下。
  早安。天使说着,指尖神力溢出,一双鞋出现在恶魔脚下。
  是柔软舒适又不失设计感的平底黑鞋。
  爱彼该尔看了一眼,眼中笑意越深:谢谢,我的小天使真贴心。
  以利亚嗯了一声,转回头,继续浇花。
  恶魔身体往天使那边歪了一下,腰一弯,头一低,下巴正好搁在天使锁骨窝上,目光顺着她的手看去。
  半个多月过去,矢车菊和薰衣草的状态比上次见好上太多。
  矢车菊掉落的花瓣长了回来,细长的湛蓝色花瓣如蝶翼一样轻盈,迎着微风安静地舒展着,淡金色的花蕊宛如初升的日光,明亮而不刺眼。
  薰衣草秃掉的花穗也长了回来,小巧的淡紫色花穗如铃铛一样精致,迎着微风中轻轻颤动着,散发出一股清新宜人的花香。
  看得出来是每天都精心照料过的。
  小天使,你把它们养得很好。
  但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花期,如果小天使不用神力维持,就算是有适宜的温度,它们
  终将走向死亡。
  这话,恶魔没有说出口。
  下一秒,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直起身,一把握住天使的肩头,将她转过来正对自己:你每天都给它们浇水?
  哪怕是她们闹别扭的那几天,哪怕调查女尸忙碌的这几天。
  天使理所当然地点头:嗯。
  恶魔盯着她哑然片刻,失笑:小天使,你还真是乖得让人想欺负。
  天使疑惑地看着恶魔抬起一半的手。
  恶魔却是迅速出手掐了一把她的脸,然后直接原地消失:我去找詹妮了解情况。
  她怕自己再不走,会克制不住干出更过分的事。
  天使盯着快要消失的魔力波动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下自己被掐的脸。
  半晌,她才又转过身,继续浇花。
  
  三个小时后。
  爱彼该尔再次出现。
  她把在矮床上冥想的以利亚拉了起来,然后一起在院里的躺椅上坐下:我问了詹妮,她说,是昂蕾克不知道从哪听到她办舞会的消息、主动跟她联系的。
  以利亚疑惑:她在法国,是怎么知道詹妮要办舞会的?
  詹妮现在是丘吉尔夫人,她要办舞会的消息肯定很受关注,传到法国也不是没可能。爱彼该尔说,但,昂蕾克舞会那天穿的礼服价值不菲,她一个乡村普通家庭出生的学生,哪来的钱?
  我问过詹妮,礼服不是她给昂蕾克准备的。
  以利亚默了一瞬:抱歉,我没注意。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恶魔见天使这样,又有些手痒,但她克制住了,先说正事,你不了解这些,没发现很正常。
  再说,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不也没发现。
  虽说衣服和意外关系不大,但到底是个疑点,可那群警察却啥也没发现。
  以利亚:我去查。
  爱彼该尔拉住她:不急,这东西大概率也查不出什么,恶魔想合理地送学生一件礼服的方法不要太多。
  我刚才不仅去找了詹妮,还去了一趟丰德纳学校。她松开手,继续说,我联系好了校长老师,下周一我们就可以去入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