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你联姻,是商见迟。”
  商语冰怔愣在原地,唇角扯了扯,他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庆幸,还是为商见迟悲哀。
  也许商言对他们的爱,只是一种施舍而已,他们不过是父亲的商品,随时待价而沽,为他的事业卖个好价钱。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地再次当好了刀的职责,他将调查报告递到了商言的办公桌上:
  “□□里面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所以增强了□□的毒性,而这类型的□□,只有顾氏在生产。”
  商语冰说着,顿了顿,又推了一张商言最熟悉,也最不想见到的照片过来——那是应拭雪的脸。
  “这位医生是顾氏心尖尖上的小儿子,父亲也许可以从他来入手。”
  剧院的□□与顾氏生产线上的□□,匹配度是百分百,这一数值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整个n市,都由商家掌控,作为商家的家主,他清洗了很多老牌家族,但顾家是新贵,因为制药在n市格外有名,因为和商氏的生产线构不成冲突,他也就默许了对方的发展。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商言宁可相信是顾家利用了应拭雪,都不会想心是应拭雪朝他下毒。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前世应拭雪倒在血泊里,苍白的手死死攥着染血的衣角。
  “应先生,应先生,不可以硬闯!”
  特助话音未落,办公室门“砰”地被撞开,应拭雪顶着意透被雨水打湿地栗色卷发,奶白色卫衣下摆还滴着水,怀里却死死呼着,印着“应氏药业”logo的文件夹。
  他径直走向清瘦的身影,商言此刻戴着银框眼镜,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整个人围绕着倦怠感,像一个被老板剥削的文员。
  “我已经查到了那天□□的来源,是我家的一条生产线,但是那之前,有一天这条生产线失窃了。”
  说着他急匆匆地揪住商言白衬衣的下摆,小鹿眼微微泛红,像小兔子一般又蹦又跳。
  “你不要怀疑是顾氏投毒,我倒更觉得是你的老板,这位家主惹了什么麻烦,连累了你。”
  说着,应拭雪把脑袋凑近,他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发梢还翘着起床时压出的小卷:
  “我知道你不只是文员,你还是家主的白手套,要不你别跟他干了,跟我干,我是应家的小少爷,你只用做文职工作,他给你开多少薪水,我给你开双倍。”
  说完,看着商言唇角勾起,应拭雪挖墙脚更是来劲,继续嘟嘟囔囔地说:
  “据说你们老板手段狠厉,冷心冷情,用人如同工具,用完就扔,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
  商言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起身时西裤包裹着的长腿带来一阵压迫感,他单手撑住桌面,应拭雪就此被困住在怀中,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应拭雪,态度玩味:
  “好的,应hunter,我会考虑的。”
  应拭雪眼睛瞬间亮得好像缀满了星星,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连耳尖都兴奋地泛红。
  他原地蹦跶了两下,卫衣上地小熊挂饰跟着晃个不停,正要转身,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合十聚在胸前,眨巴着湿漉漉的小鹿眼:
  “那,那我们拉钩,你不许反悔哦!”
  说着便主动牵过商言的手,用自己软乎乎的小指勾住对方修长的手指,还煞有介事的晃了晃。
  特助捂嘴唇角抽搐,额头冒着冷汗,欲哭无泪。
  您编排的冷心冷情,手段狠辣的商家主,就正坐在你面前啊。
  第8章 便宜货
  自从剧院投毒的事件过去了几天,应家那条生产线确实在前一天失窃了,而被偷的正好是□□。
  警察也来勘测现场了,最后发现了一枚胸针,是他送给商语冰的成人礼。
  现在连现场的证据都指向了商语冰,前世他也是兜兜转转将下毒嫌疑人锁定成养子们,这一世像是有一双手,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去怀疑商语冰。
  商言独坐办公室,指节扣在书桌的文件上,袖口露出一截森白的腕骨,文件在掌心揉出连绵的褶皱,商言忽地低头轻笑了一声,茶水映得凤目幽深。
  ——这刺杀背后分明另有其人,倒难为这群人,把自己的长子推出来当诱饵。
  至于应拭雪,商言皱眉,指尖顿了顿,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黏人的烦人精。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少年人心性不定,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放弃也是理所应当的。
  突然门口传来叩门声,凤眼抬眸望去,一个软乎乎的脑袋探头进来,赫然是他以为放弃自己的应拭雪。
  少年气息不稳,两眼红红的泛肿,像是哭了很多天,他轻抿嘴唇,小鹿眼眨巴着,犹豫地问道:
  “我可以进来吗?”
  商言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先前的警告难道在应拭雪眼里只是儿戏吗?
  应拭雪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商言的掌心已经贴上了应拭雪的后颈,指节泛白,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人,清澈懵懂的眼神像只误入陷阱的小鹿,商言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你都硬闯商氏了,闯我一个小文员的办公室,不是轻轻松松。”
  商言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薄怒,伸手扣住应拭雪纤细的手腕,应拭雪被商言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颤,柔软得掌心贴着他的虎口,触感细腻得让人心痒。
  “我就是想来送你个礼物……”
  应拭雪黏糊撒娇的话还没说完,商言就已经懒得听了,他猛地将应拭雪拽进屋内。
  应拭雪踉跄地跌进商言的怀里,发顶蹭过他的下巴,洗发水的柑橘香混着应拭雪身上独有的甜味直往他的鼻腔里钻。
  商言顺着应拭雪的动作,只能虚虚地搂住应拭雪的腰,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却依然能从指尖感受到传来的温热和柔软。
  “你干嘛突然搂我的腰……”
  应拭雪扬起头,水汪汪的小鹿眼里是狡黠,粉嫩的唇瓣微张,像是在诱惑对方来品尝,垂落的发丝挡住泛红的眼尾,睫毛却止不住地轻颤,活像只佯装无害的狐狸,变着法使小心思来勾引心上人。
  商言轻笑一声,用皮鞋挑起应拭雪光裸的脚踝,俯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应拭雪的大腿,檀香与应拭雪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混合在一起。
  他垂眸低头,漫不经心地扯开领口,锁骨与胸前冷白的皮肤裸露在外,修长的脖颈与喉结完全暴露,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像是在无声的诱惑,凤眼饶有兴趣地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薄唇泛着冷艳的绯色,好像低头作势要吻。
  应拭雪仰头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喉结不受控地滚动,脸吞咽口水都带着慌乱,鼻尖萦绕着的是商言身上的檀香,温热的呼吸扫过应拭雪发烫的脸颊,酥麻感顺着他的脊椎往上爬,脑袋里嗡嗡作响,只知道将唇送去商言的唇畔。
  但那个吻迟迟没有落下,应拭雪睁开眼睛看,听到的是一声嗤笑,商言唇角正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在勾人又似在嘲讽:
  “恬不知耻的便宜货。”
  鼻尖突然泛起酸涩,应拭雪委屈地低头咬住下唇,但他还是扬起脸露出笑,睫毛上好像还沾着未落下的泪:
  “对啊,我就是便宜货。”
  商言挑眉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嘲讽,应拭雪却鬼使神差地跪坐在商言的办公桌前。
  膝盖磕地生疼,可还是伸手扯住商言西装裤的裤脚:
  “我最划算了,不用包养费,只要给我一点点爱就好了。”
  声音发颤,却努力让尾音浸了蜜一样黏黏糊糊: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当你的……专属便宜货,好不好?”
  商言睥睨着脚旁的人,对方卑微讨好求爱的样子,又让他恍惚回到了前世,他不爱应拭雪,也认为应拭雪不爱他,他不会为应拭雪的求爱动摇,也不会怜惜不被回应的对方。
  他不相信爱,更相信利益,前世他和应拭雪是在家族聚会上认识的,二人之间不过是置换家族资源,最后稀里糊涂地换到了床上。
  他并不避讳对欲望的忠诚,他和应拭雪只是交换体温的床伴,直到对方为他而死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应拭雪也许真的爱他。
  商言难以理解,从来觉得别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一条命而耿耿于怀。
  他清楚的明白这一世,他也不爱应拭雪,但在他故意对应拭雪恶语相向,想要让他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也仿佛感受到了一阵钝痛。
  商言只能将其归结为薄弱的道德,在约束着他恶劣的行为。
  他并不爱应拭雪这个人,只是前世对方温热的身体,和在床上那短暂的温存,让他难免晃神。
  “你觉得我会要一个不听话的人吗?”
  商言指尖微屈,轻轻划过应拭雪的脸,手指停在对方的唇上,应拭雪本能地用唇去将那根手指抿起来,小鹿眼圆溜溜地看着商言,竭力显示出自己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