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这种亲密没有让傅眠自昨晚就开始阴霾的心明亮些许,他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正在换衣服的男人背影上, 口腔内蔓延的血味在无声沉默中透出内心不安的燥郁。
  宽敞的衣帽间内只能听见沉熠换衣服细微的响动,两相静默,时间在此刻被无限延展拉长,一分一秒都变得极其难捱。
  背后视线灼人,沉熠却没有回头,对着镜子动作平稳地将衬衫衣扣扣上。
  酒红色的衬衣,领口处微敞开露出小片锁骨和坠在其上的鎏金项链,衬衣下摆被塞进西装裤内,腰带一箍就显出一截爆发力极强的窄腰。
  他将衣袖向上挽了些,随意在表柜里挑出一款休闲男表带上,冰冷的黑色表带衬得他肤色冷白,暗调的酒红色衬衣衬得他面容冷淡,冷感之下是令人想要攀折的性感。
  沉熠掀起眼皮望了两眼镜子,敞开衣领处显出的黑曜石吊坠与衣服整体风格不是很搭,他沉默两秒,目光在镜面上身后某处一扫而过,就想伸出手将项链摘下来。
  指尖刚搭在后颈的暗扣处就被人按住,傅眠握住他的手绕到身前,一言不发的将有些歪斜的吊坠重新摆正,又拢合敞开的衬衣衣领,将纽扣扣到最顶端。
  等这一系列动作都完成后他才抬眼望向沉熠,眸光颤动,嘴唇开合几次似是想说话,但到最后却吐出一句:
  “要不还是换件衣服吧。”双手搭在对方肩膀处控制不住的用力,衬衣被抓出皱痕。
  沉熠凝视他片刻后缓慢垂眼,下耷的睫羽掩住眸中情绪,他伸手将傅眠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对着镜子抚平褶皱,淡声说:
  “怎么,以前监视我还不够,现在还要管控我是吗?”
  他说着又将衣领处的衣扣解开,对着镜子折好衣领,只是却没再伸手去摘那条银链。
  “沉熠...”这话一出,傅眠脸上出现一种难以承受的表情,他的手想要去触摸男人,却害怕对方的再一次拒绝而滑稽的停在半空,声音低伏,艰涩的近乎恳求,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和我说话...”
  男人依旧垂眼看他,无视他想要索取的动作,语气平淡:
  “哪样?”
  简短的问句,简短的两个字,却将傅眠的心捏的生疼,无法忍受的,他伸出胳膊抱住沉熠,力度之大好像要将人嵌进骨里,
  “...你不要生气...”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拥抱没有吻,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一个样,他简直要疯掉了。
  傅眠把脸埋进沉熠颈窝里,呼吸灼乱地喷洒,近乎语无伦次:
  “你不要生气...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这样...”
  侧颈滚烫,沉熠一时分不清那是对方呼吸带来的湿热还是...眼泪。
  哪个都不太好,他想,衬衣会被弄湿的。
  但却还是任由傅眠拥抱,手搭在对方脖颈处贴合着感受生命的流动:
  “我没有生气,”他直视着镜中的自己,眼眸沉静,
  “我虽然要求过你,但那已经是在一起后的事,你之前做的我可以原谅。”
  没生气是骗鬼的,从昨晚到现在这状态说他没生气鬼都不信。
  傅眠抱着人不肯撒手,也不反驳,只道:“ ...那你能不能别这样和我说话...”
  抱的太紧搞得沉熠很不舒服,他挣了挣换来对方更用力的箍拥,索性放弃,说:
  “可以,但你放松一点,你抱的我很难受。”没有说让傅眠直接松手,显然他也知道根本不会实现。
  这要求还在傅眠的接受范围之内,于是缓缓放松力度,忍了又忍没在沈熠脖颈处啃咬,把脸抬起来去看对方。
  沉熠也垂眼望他,见人眼角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哭了,伸出手在对方眼尾轻柔地蹭了蹭,下一秒却用力捏住傅眠下颚,沉声道:
  “张嘴。”
  不知想到什么,傅眠眸中闪过一丝窘迫慌乱,但怕人生气不敢拒绝,只好顺从地把嘴张开。
  衣帽间的灯还算明亮,但捏着人的下巴对着光线抬了几抬依旧不能看清楚。
  本来就烦,现在更是压得沉熠眉眼低沉,他不耐地啧了一声,干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进傅眠口中。
  口腔内湿热异常,柔软的舌肉被他双指压住,搅动中水声作响,暧昧地荡开在室内听得人面红心跳,沉熠却面不改色,在对方口腔内一寸一寸的压过去,直到摸索到口腔内壁。
  果不其然,本应光滑的地方现在变得坑洼,手指触上去凹凸不平,一摸就知道是咬的不轻。
  他皱起眉,对不老实的某人低声斥道:
  “别吸了。”
  紧接着手搭在傅眠的肩膀上一拨,就将人从面向自己拨到面向一整墙壁那么大的镜子。
  右手双指还在傅眠口中,沉熠用空闲的左手再次捏住对方的下巴微抬迫使人也看向镜子,他问:
  “又咬?”说着手指指尖狠狠摁着口腔内壁的伤口,望着明净镜面上某人微红的眼角,沉熠问他,
  “跟踪的事管不了,但这个你向我承诺过的,还咬?”指尖力度加大,涎水因口腔长久不能闭合无法吞咽而从嘴角流出来,甚至有些顺着沉熠的手淌出来滴在地板上。
  “不听话。”
  他又训了一句,抬腿顶着傅眠的膝窝迫使他往前走了两步更靠近镜子,将手指从傅眠嘴里拿出来,随意在对方衣服上抹擦两下,看了眼腕表时间:
  “我该怎么罚你?”
  今晚晨睿中高层有个重要的会议,主要就是对沈熠进行新的职位安排和宣布,并对他即将接手的项目进行系统研讨,两人都必须要到场。
  真是的,时间有点紧迫啊。
  沉熠想着,手却捏住傅眠的下巴,而后自己低头,赐予对方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忽视满嘴的血味,他冲镜子里还在喘气的某人道:
  “迟来的早安吻。”
  把对方领带扯掉,沉熠指尖轻巧地一粒粒解开傅眠衬衣的纽扣,下巴搁在这人肩膀处,他垂眼,语气平静却蛊惑:
  “好孩子,能站稳吗?”
  镜面明净,清楚地映出面前的一切,望着镜像中眼神已经迷离的某人,沉熠左手下滑,腕表没有被摘下来还戴在手腕上,他不太认真的弄了几下,冰凉的表带和金属零件就随着他的动作触碰刺激着傅眠的感官,他又问一遍:
  “能站稳吗?”
  得到一声胡乱的应答。
  意味不明的轻笑,沉熠右手轻拍傅眠侧脸两下,凝视着镜中人,他低声说:
  “那就站好,老公要操.你了。”
  ......
  手摁在镜墙上,傅眠极力维持住平衡,他艰难转过头,挪蹭着想去吻沉熠,却又被这人不知是第几次轻巧地避开。
  傅眠望着他,眼里充满渴求,散乱喘息中声音又哑又涩:“沉熠...亲...我好想吻你...”
  男人哼笑一声,一只胳膊扣紧对方的腰,腾出一只手捏住傅眠的下巴强迫他扭回去去看镜面:
  “我不是给过你早安吻了吗?”
  “不够...那只有一个...”傅眠顺从地抬头看向镜面,他什么样不好说,但被自己遮挡大半的男人依旧衣装完整,酒红色的衬衫甚至连褶皱都没多几折,穿在身上成熟又冷淡,色.欲无端缭绕。
  光滑的镜面上,沉熠掀起眼皮瞥他,语调漫不经心:
  “那就对了,只有一个。”嵌住对方下巴的手稍往上移,捏住他的脸颊,隔着一层皮肉戳碰他的伤口,
  “我说了是惩罚,操.你对你来说是惩罚吗?”
  说着手上用力,低眼看向傅眠等待回答,
  “嗯?是吗?”
  脸颊被捏的生疼,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困难,傅眠艰难的将津液咽下去,唔囔开口:“不...不是。”
  是奖励。
  “那不就行了,”沉熠卸下力度,轻揉对方被捏红的颊肉随后才收回手,
  “所以不能亲。”
  傅眠神情不甘地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变成粗重的喘息,呜咽两声眸中覆了层稀薄水光,头顶灯光打下来竟掩盖住他黑沉眼瞳的本质,“那什..么时候,能?”
  沉熠想了想,伸手将对方摁在镜墙上保持平衡的手收回来十指相扣:
  “你不偷懒站好,结束就亲。”
  失去支撑点有人腿软的几乎就要跪下去,全靠沉熠扣在腰间的一只胳膊揽着。
  说实话这姿势难度实在不小,现在还不让扶墙,沉熠这个小坏蛋就是在难为人,但好在作为原著中长久坐办公室还能夜御七女的龙傲天,傅眠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竟然咬牙坚持下去了。
  只是十指相扣的力度越来越大,不像是简单相握,更像是他新的支撑点。
  左手腕表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静默绕转,时间在这细长指针上一点一滴的流逝。
  扑通——
  像是彻底脱力一样,傅眠向前踉跄两步靠在镜墙上,冰冷的镜面激在滚烫的皮肤上,冰火两重天,疼痛之余竟未能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