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赵慕点头。
  “不是,我们……”
  “怎么了?那天敢跟我上床现在怂了?”
  他咽下一口气,蹙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
  丁一帆道歉,赵慕却笑了笑,“说什么对不起,你情我愿的事儿。”
  “我……我真的不太懂,虽然说你可能不信,但你别问我信什么秦始皇的事。”
  赵慕没懂,调侃道,“能看出来,你确实不会,你们男生看片子都是意淫和摆拍。”
  丁一帆低下头,“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该怎么承担我都会认的,对不起。”
  赵慕抬了抬手,打哈欠。
  “好了,我想睡会儿。”
  她重新闭上眼睛,丁一帆仍然在一旁疯狂内耗,直到车在服务区停了一会儿,赵慕下去上卫生间,问他,“不吃点儿东西?”
  下了车他才反应过来,赵慕之前的牌照好
  像不能进京吧?
  几人吃了饭又上路,赵慕没再睡了,接了几个电话,是她工作上的事,丁一帆看得出她确实很忙。
  车一直开着进了华城,赵慕对司机道,“我要先去趟商场。”
  “好的。”
  她领着丁一帆去买衣服,笑着举止亲昵的扯扯他衣服上挂着的链子,“你这审美确实不如邝野。”
  丁一帆咬了一下唇,小声道,“这就是他的衣服。”
  “什么?”
  “没事。”
  赵慕挑了几身偏正式的叫他进去试试,她坐在外头的沙发上等,接连换了几套赵慕才稍稍满意,又走过去抱臂端详,“再去剪个头发吧。”
  一通收拾好,他才跟着她又上了车,赵慕换了衣裳,白色真丝挂脖褶皱背心,顺色西装裤,尖头高跟鞋,上了车之后就开始掰下镜子来选耳环,涂口红。
  丁一帆紧张,手搭在自己西裤上想抓一抓布料又怕皱,不安的问,“老板,我到时候要说什么吗?你爸爸会不会打死我?虽然他打死我也是应该的。”
  她转过头来瞟他一眼,“别叫老板,叫我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那个星星。”
  丁一帆挠了挠头,“这是你,小名?”
  赵慕边擦不合适的颜色边说,“是啊,我妈妈说生我的那天是个布满繁星的夜晚,所以叫我星星。”
  他哦了一声,默默念了念。
  “你呢?帆帆?”
  丁一帆不好意思道,“我奶奶一直叫我狗蛋儿。”
  闻言赵慕哈哈笑了,“你是奶奶带大的?”
  “我妈和爸在我小学时候离婚了,后来一直跟着我奶奶。”
  “我说呢,你比较稳重。”
  他很难堪,这词儿现在已经不适合他了,他那晚比较冲动。
  丁一帆又试探着问,“这次是见你妈妈爸爸吗?”
  赵慕终于选择了一根合适的颜色,扭下去膏体,“我爸和我弟,还有别的亲戚,我妈老早就去世了,我只见过她的照片。”
  “啊?对不起啊。”
  “别老道歉了行吗?你现在是我孩子的爹,硬气点。”
  他眼前一黑。
  车子行驶到了酒店门口,丁一帆刚想打开手机看看高德地图,赵慕拍了拍脸,扯出笑容,拉开车门。
  他只好收起手机跟她下车,门口的侍应生看到车小跑过来,“赵小姐吧,一路辛苦了。”
  赵慕问,“在几楼?”
  “您跟我来。”
  丁一帆跟着赵慕坐电梯,紧张的心突突直跳,“叮”一声,电梯停下,赵慕微笑,挽上他的胳膊,丁一帆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侍者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圆桌,中间那一张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明显是主角,周围不乏有来往敬酒的人。
  他余光看了一下周围,什么祝爸爸五十五大寿……她爸过生日?
  什么都没带啊。
  本来是不是也该带东西,他现在一整个乱麻,傻子,浆糊一样的脑子。
  门一开,里面的人也看过去,赵慕立刻换了一副脸色迎上去,“爸,我没来迟吧?蛋糕没动呢吧?”
  不知道是什么辈分的女性长辈说,“慕慕,你可来了,都等你呢,你不来你爸饭都吃不香。”
  她笑着走过去,自来熟的伸手搭在姑姑肩膀上,“那我真是该自罚三杯。”
  话毕她斟了酒喝下,“大姑姑,您今儿这衣服真好看,哪家儿的呀?看着像香奈儿春季新款诶,好看,显年轻。”
  大姑姑笑眯眯的说人老了,她转过身跟二姑姑问候,“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您托我在伦敦带的药,我给您寄去了,可收到了?”
  “慕慕有心了。”
  “姑父呢?好久没见他了。”
  二姑姑指了指隔壁桌,赵慕踩着高跟鞋过去问候,“您这是喝了多少啊?忘了那年进医院,把我姑吓死了。”
  “诶呀,这是小钰吧?好久不见了,你站起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比姐姐高了。”
  她像一只花丛中的蝴蝶,丁一帆像一块老实巴交的木头,等她挨个问候完一轮,上位的赵东升咳嗽两声,“好了,你过来坐。”
  赵慕走过去,旁边坐着的是她的亲弟弟赵骁,她一拍他的肩膀,“那女孩谁呀,第二十八个女友?”
  “姐,你快坐下吧。”
  她没有落座,反而是将丁一帆领过来,给赵东升敬酒,“祝爸爸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男朋友丁一帆。”
  赵东升脸色不好看,瞪她,“你又闹什么?”
  赵慕面上笑容仍旧不改,“我?没闹啊,来一帆,给我爸打个招呼。”
  他心跳的很快,还是硬着头皮向赵东升问候,“叔叔好,您今天生日,晚辈冒犯了。”
  赵东升“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赵慕,你在外面玩儿就算了,谁允许把这些阿猫阿狗领回来的?你不知道你已经订婚了吗?”
  她笑道,“爸,您甭气,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当,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赵骁皱眉,“姐,您又闹什么?”
  赵慕冷眼看着他,“目无尊长,你配跟我这么说话?噢,现在进公司了,腰板硬了,姐姐借钱都得求你了,小崽子,你见天换女友,上回在LED屏上示爱,打谅你姐没看见呢?”
  他咬唇,赵慕不过比他大大了几岁而已,小时候怕她现在可不怕了,家里公司是给他又不是给她的,她老天天不学学的温温柔柔,却五五六六的支使他。
  赵东升又拍桌子,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你要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就坐下,要是来捣乱搅局,就给我滚出去。”
  赵慕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赵东升身边,“爸,真事,你要当外公了。”
  这大厅里人不少,都听到赵慕的话,赵东升脸是青一阵白一阵,“放肆,作孽!你赶紧给我住口。”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你看。”
  赵东升一眼没看,“你敢,你肚子里敢有野种?现在就安排手术,打了。”
  赵慕针锋相对,边收化验单边说,“凭什么?我的孩子,我没权力生下来?”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闺女,你要我怎么跟周家交代?”
  “要么让周廷延连着我跟孩子一起养吧?诶,今儿怎么没见他呢?平时不是在老丈人跟前走的可勤快了。”
  赵慕左右扭头。
  “他出差了,幸而他不在,要么我看你怎么交代!你快些给我处理了,我当做不知道。”
  “那不行,这是我跟一帆爱情的结晶。”
  赵东升要被气死了,这死丫头纯搅局气他,他真恨不能捏死她,可惜她手里还有股份。
  “姐,今儿是爸的生日,你非要这么气他吗?”
  “赵骁,我这不是来报喜吗?怎么就气着了?你要当舅舅了,不高兴吗?”
  “赵慕,你能不能成熟点儿?”
  “谁他爹允许你叫我大名的。”
  丁一帆在旁边根本插不上嘴,像个放置的静物,赵慕竟然有未婚夫,这就是她跟前任分手的理由吗?那么他呢?
  赵东升摔了杯子,叫赵慕滚出去,丁一帆眼疾手快拉过她来,“小心。”
  她抬头,站稳,“爹,不用这么生气吧?说不定周廷延也愿意呢,一次性连馅儿都有了,一举两得,都不用他卖力气。”
  “你给我滚——”
  赵慕笑了笑,“不欢迎我,那我走喽,到时候可别再给我一天九十九个电话的打,也别叫刘秘书接我。”
  她拽着丁一帆转身就走,上了电梯后按了顶层,丁一帆见她生气也不敢多问,就默默的站着。
  酒店的顶层是露天的天台,方格形的大块玻璃搭了一半透明顶棚,精心培育的花圃里开了不少红色玫瑰,旁边放了一架电钢,有人坐着弹曲子,不少人围观。
  赵慕靠在玻璃栏杆边上,晚上刚七点的样子,正是蓝调时刻,金黄的灯光亮起,没什么风,她静静的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