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一直睡着就行了,这样就能欺骗自己,将她放走,可现在,程邵自己的私心疯狂生长,填满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想让纪绥在他身边,永远,但是这不行的,让她陪你走这条路,太自私了。
  “我不喜欢……”程邵还没说出你,就感觉心脏一阵钝痛,不是生病,也不是自己矫情,是它自己,感觉被一阵力量攥紧,又猛地放开,只疼了那么一瞬,像要了命。
  “不许说,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要是固执地说完,我会当真。”纪绥放开程邵,绕到他面前。
  “你若是真不喜欢,方才让我抱住你为什么不挣开?”纪绥说着,将程邵的后路都堵死。
  程邵看着她,纪绥突然捂住胸口,程邵一下子慌了起来,“怎么样?是剑伤还疼吗?渗血了么?肯定是刚才下来没注意。”
  程邵说完,空气突然停滞了,纪绥笑了笑,“程邵……”剩下的话纪绥没说,而是踮起脚尖。
  一个轻轻的,像梦一样的吻,落在了程邵的唇上。
  还没反应过来,纪绥已经转身走了,没看程邵的神情,自己的脸上也有些红晕。
  等程邵彻底反应过来,纪绥拿下自己发间一直带着的簪子,好在这一路都没有丢掉,他的用心程度,他自己都没感受到,纪绥感受到了。
  将那簪子用力一掰,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进来吧,小鬼躲门口多久了,夜里还是有风的。”纪绥将簪子里面的一张图纸拿了出来,朝门口喊了一声。
  程邵看到纪绥手中的布防图,晕乎乎的过来桌边坐下,还有些在云里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评论,现在看到啦!会尽量快更!
  第73章
  “我们兵分两路,你看,现在整体的布防图是这样,这只是简易版的……”
  就这么一直说到深夜。
  小勇已经被程邵抱到床上睡着了,纪绥说着说着突然咳嗽起来。
  程邵倒了一杯水,递给纪绥,纪绥看他的脸,不自觉说了一句,“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白衣不及你三分。”
  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程邵,实际上心里已经炸开了花,还好,容貌还算有些用,她喜欢。
  纪绥不再打趣他了,继续说道,“方才的计划,也只是暂时,太子的那些傀儡,还在京城待命,我只是担心……”
  “九皇子?”程邵直截了当的点出来,纪绥点点头,这太子之前对这个弟弟的好,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是装的,也已经装了这么些年,假戏真做一辈子,那也是真戏。
  “若他们不是亲兄弟呢?”程邵突然内力传音说了一句,纪绥直接看向他,“什么?”
  纪绥扣着茶碗的边缘,周崇景多次明示要她到京城,这是拿到皇后消息的筹码,可是自己并没有去。
  金满堂给出的消息是,当年娘将萧夫人救下来之后,接生的嬷嬷对萧夫人所言,是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可关于娘去了昌定的风声,却一点都没有传出来。
  想必,母亲临死前对萧夫人的愧疚,和这个孩子有关。
  可这不是母亲的直接死因,若是九皇子并非皇后亲生,那就解释的清楚了,娘定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皇后连最后一点时间都等不了,但是娘为什么不告诉她?
  “程邵,皇室秘辛,你是如何得知?”
  “这个。”程邵突然拿出来两枚一模一样的鱼形坠子。
  纪绥看着两枚坠子,材质,光晕,形状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是各自有一块?”
  程邵点点头,说道,“本来准备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给你的,还记得祈愿桥那日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纪绥也点点头,“记得,后来大比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
  程邵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忆,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那日那几个黑衣人本来要杀得是我,而你刚好出现,又丢了这枚坠子,所以我沾了你的光,那些人走了,得见你的针术,当时很钦佩,也很惊讶。”
  纪绥笑了笑,将程邵手中的坠子拿过来一枚,放在手中摩挲了下,有些迟疑道,“阮南极那里拿过来的吧,我师父用这枚玉坠骗过了瑞州的老仆,然后又被阮南极拿去了,刚开始,这枚坠子,只有两个人可能有,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皇子。”
  但若是大皇子得了这坠子,那现在就不是在程邵手中了,而是在那个面具男子手中。
  所以,刚开始她的坠子,被太子拿去了,那些黑衣人之所以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那是他们都是半成品傀儡,原来那么早,太子就……
  程邵看纪绥神情,便知道他不用解释过多了,但纪绥一定会好奇,太子要这对坠子做什么。
  纪绥刚好抬头,程邵开口道,“这两块坠子合起来是一个钥匙,乍一看两块都是一样的,其实玉佩边缘的齿痕不一样,要把两块拿在一起才看得出。”
  对比了一番,纪绥发现果真如此。
  “所以,这玉佩你已经用过了?你知道我娘真正的死因对不对?皇室秘辛也在其中。”
  纪绥站起身来,娘亲是她情绪的爆发点,无数个日夜,纪绥想的都是怎么手刃仇人。
  程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并未,那个秘密,是崇宇告诉我的。”
  周崇宇在风云大比时看到那些六步弩,以为是父皇为了测试考生特意而制,后来才发现,那六步弩之事父皇似乎不知情,而那个房间,对应生门。
  那时起,他开始怀疑这些考生的身份,从他逼阮南极带走他,到回京和白衣一同面圣,他越来越觉得白衣这个人给他一种异常熟悉又想亲近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有没有一种可能,君尧哥根本就没死。
  但他还来不及确认,白衣的死,就让他再度陷入悲痛,他用小时候只有君尧哥和他两个人知道的暗号,拼出自己身份的消息,放出去,别人看来这就是普通的话,但若是君尧哥还在,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程邵和纪绥思虑了一段时间,同时看着对方说道。
  “我去京中。”
  “我去永阳。”
  两人相视一笑,宫中太医都没办法,那纪绥觉得,天下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南宫辰风,能肯定的是,他去京城了。
  程邵去永阳,他不比当年的程大将军差,有他在,至少能获得第一时间的消息。
  既然太子想要钥匙,那当年阿娘和萧夫人留的东西,八九不离十在皇宫或者东宫。
  现在就差痛捅破最后那一层窗户纸……只不过,能不能活着,既看人为,也看天意。
  “好了,连夜动身吧,小勇,出了苍州会有人接他去安全的地方。”纪绥说罢,走到小勇床边,明明有些讨厌小孩,但……遇到了,总想救下一个又一个。
  揉了揉小勇的头,纪绥转身,深深看了一眼程邵,嘴角带着笑,两个人在这一刻,有了些许的释然,悲痛已成定局,余生若还能缝补,也是幸事。
  三日后。
  “你是什么人?”皇帝宫外的小太监此时趾高气昂地看着提着药箱的纪绥。
  这时的纪绥,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脸上贴了一个大痣,用了很厚的粉,但又带着面纱,让人很难不怀疑,但是都在宫中,这小太监也不敢贸然问罪,只是例行询问。
  “回禀公公,是太医院的周院判让我来的,今天他老人家身体不适,由我替上,这是他的令牌,您过目。”
  那小太监闻言,倒是没那么趾高气昂了,现在宫中,陛下有没有病,自然是院判门说了算,原来的那几个老不死的,不会瞧病就算了,还害的陛下吐血,太子殿下下令,将这些无能之辈,尽数关进大牢了。
  还有江平,平日里看不上他,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地下了狱,先前对他百般嫌弃,幸得有太子殿下赏识。
  这小太监纪绥有些印象,先前入宫医治二皇子的时候,他在随行小太监行列的最后一位站着,当时他的眼神乱飞,纪绥刚好看到。
  “你为什么戴着面纱,摘下来我看看。”这小太监颐指气使地说道。
  纪绥温声道,“小的脸上有胎记和痣,恐吓到大人,触怒圣颜,才戴着面纱的。”纪绥说罢,身体小幅度抖动,将怯懦的姿态演了个十成十。
  那小太监眉头一皱,下一秒发出了无比尖细地声音,“咱家叫你摘你就摘,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纪绥听后,缓缓掀开面纱一角,那小太监瞄了一眼,赶紧让她放下了,倒是真的丑,现在真是皇帝每日例行检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他们心里门清,怎么会真的检查,先前圣上检查都是有专门的太医每日请平安脉的。
  现在,不过是太子殿下给这个父皇留下的最后体面罢了。
  不过这属实有些敷衍了,今日直接派了个小医女过来了,那小太监有些嫌弃,摆摆手,刚准备放行,一个声音从纪绥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