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看着众人。
  众人看了眼底下的香炉,那香已经点了,顿时四散去找书了。
  纪绥未动,心中奇怪,白衣好像纪绥不动他便不动,面上带的是镇定自若。
  但两人心中所想一致的出奇。
  这么多书,五人之力,一辈子便是日夜不休都看不完,他们怎知考生会出什么题。
  而叶蓁和周崇宇因刚才没听牛慕贤说什么,慢吞吞地准备挪步子。
  叶蓁突然拉住周崇宇的手臂,“别动。”叶蓁察觉,刚才站在牛慕贤身边的那四个人,现在混在人群中,慢慢向他们所站的这片中心空地靠近。
  周崇宇直直盯着叶蓁抓住他的那只手。
  纪绥沉声,“不对,地在动。”说完一把扯住了白衣的衣袖。
  白衣露出一个笑容,心中默数。
  三二一。
  蓦然,众人脚下巨大的铺地轰然下沉,激起的尘烟漫过了众人视线。
  那些四散的人等烟雾散去,回过神来,大殿中哪还有牛慕贤等人的身影,随着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
  “哎呦疼死我了,什么鬼地方啊。”底部,周崇宇哀嚎一声,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这才看四周。
  “不是,玩真的啊。”其他人哪去了,叶蓁呢。
  周崇宇仔细端详四周,六步弩,这是父皇曾带他在小时候玩过的弩箭,单个威力并不大,但是在封闭空间,一弩六剑,六步之内杀人无形。
  从石壁中的孔来看,少说有百个。
  不小心动了机关,会被射成筛子吧。
  纪绥那边是同样的情况,下落的一瞬间,白衣并未挣脱她的手,反而也拽住纪绥,“纪姑娘,失礼了。”
  纪绥缓过神来,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二人转过身来,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身穿黑衣的少年,长得很清秀,看起来很人畜无害。
  见他们看着自己,少年笑着拱手,自述道,“在下是昌定飞云堡金诚,家父金地义,掉落时与搭档走散了,二位能否带着在下一起。”
  白衣也是一笑,将手背到身后,“这位公子,比试中我们可是对手,我们二人互为搭档,为什么要带着你。”
  金诚被拒绝也不恼,反而又拱手说道,“我猜密室会有很多间,而我们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先出去,再当对手也不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白衣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他的话,终于放下手,两人达成共识。
  “金兄,我习武不精,还要仰仗你了。”
  “白兄哪里话,金某不才,但冲白兄这番情谊,定会护你和这位姑娘平安。”
  画风突变,白衣反应了一下,等等,那么大一个纪绥呢?
  此时,密室角落里,纪绥蹲在地上,捻起石砖缝中的一些土,闻了闻,望闻问切,中医的自我本能。
  “进入通天阁,我们在地上一层,现在分明进入地下了,石砖中的土为何还是干的?”纪绥转头,想告诉二人,结果被吓了一跳。
  那两人蹲她背后不知道干嘛呢,但是两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就想到,京师学堂曾也收养些孤儿,那些孩子与京城的皇亲贵族之子一起入学,只不过,他们在外堂。
  本来她两个条件都不满足,是不能去的,只是父亲升官,深得皇恩后,自己便顺理成章的入学了。
  在记忆中,入学后,有些年纪小的孤儿,还不能听学,若是他们在学堂不吵不闹,有位娘子就会夸他们是乖孩子,只不过这位娘子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只知道她能进学堂。
  后来不知谁叫了声七娘子,大家便都叫她七娘子,也无人在意为何,久而久之,竟习惯了。
  回忆有些模糊了,看到他两的表情,看起来真的都是乖孩子,“看着我做什么?两位公子准备在这里常驻吗?”纪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衣和金诚。
  两人顿时起身站好,也开始端详起地面。
  此时金满堂,因风云大比开始,押注进局的人挤满了大堂。
  “我押太子,别挤啊让我先押。”
  “谁挤你了,我先来的,我压。”
  两个男子被挤得发冠歪斜,面色潮红的吵嚷起来。
  金满堂,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几年前光速兴起,坊间传说幕后老板姓梁。
  天字号包厢中,一名戏服装扮的男子坐在一身穿流光锦的美艳女子身旁,剥了颗葡萄送进那女子口中。
  “梁大人,我为你唱上一曲可好?”那戏服男子将要起身,被女子一把拉住,用手微微挑起男子的脸,随即又推了出去。
  房门外守候的小侍都知道,主子姓梁,平日调笑宽和。
  只是独自一人点一小生在里面听戏时,绝不能打扰。
  上次有一富家公子哥来闹,耍酒疯偏要进主子那间包厢,被乱棍打出去后,那公子哥的爹还在三日后登门道歉。
  后来便有了主子凶神恶煞,面如夜叉,胖如猪肚的传言,只不过金满堂大东家是个女子这事鲜少人知道。
  过了很久,那小生退出房间,面色有如桃花,比刚上妆时还明艳三分。
  天啊,主子也太美了。
  房内梁云,哪还有刚才眼神迷离的神情,打开一小信轴,记下上面内容后,烧了轴纸。
  刚才在那小生起身的一瞬间,厚重的戏服外层衣摆中用一根特制线缝着信轴,梁云伸手拉住他,快速将信轴扯了下来。
  主子前几日派人传话,安插在宫内的线桩没了一个,如同往日,怕是有暴露的风险,只能如此传递消息。
  通天阁地底,“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金诚一脸我看出来什么了的感叹。
  “有什么问题?”白衣凑过来看着他。
  “土是干的。”金诚说完后拍拍手站起身来,白衣一脸无语,“听君一席话,就是一席话。”
  纪绥在墙上按动着,这密室,除了墙上的几根蜡烛,就是石壁,没有门。
  三人在里面,现在还没有感到眩晕感,蜡烛烛焰还在动,必定是*与外界联通的,可是门在哪里。
  第7章
  无果,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
  纪绥停下了,从袖中拿出一块用帕子包着的糕点,倚靠着墙开始吃起来。
  白衣有样学样,也倚在墙边,不过不同的是,他没带吃的。
  不是,谁参加大比还带吃的啊。
  金诚不知所云,“姐姐,我们还找出口吗?”
  他有个小梨涡,冲纪绥很甜的笑了一下,眉梢舒展开来。
  纪绥看了金诚一眼,稍微有些怔愣,但很快说道“没出口,这四面墙都是封死的,多吃点,选个地。”
  白衣听到金诚对纪绥的称呼,咬了下嘴唇,不知为何,纪绥是皇帝心腹之女,她处境不好,甚至最好是死了才有利于他,管她死活作甚,可听着就是不舒服。
  又听到纪绥一番话,又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算了,毕竟她救过他一命,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金诚看看纪绥,又看看白衣,有些迟疑地问道,“白公子,选个地,是……什么意思?”
  白衣微微一笑,但看着怪渗人的,“字面意思。”
  金城直接一屁股坐下,抱着两膝开始嚎叫,“不要啊,我还年轻,花期还没到怎么就要败了啊!”
  纪绥走过来,拍拍他的肩,“不是你姐姐,不过,糕点分你一块,挺好吃的。”
  金诚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接过糕点,一口咬下去一半,“谢谢姐姐,玫瑰鲜花饼啊,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白衣往那边靠靠,等着纪绥将下一块鲜花饼分给自己。
  却迟迟没等到纪绥。
  “咳。”白衣装作不经意发出了点声音。
  见纪绥似是没注意到,又重重咳了几声。
  纪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白公子嗓子不舒服?”
  白衣安静了,但直勾勾地盯着金诚又咬了两小口,剩下的一点玫瑰饼。
  金诚突然感觉周遭冷嗖嗖的,把剩下一点饼快速塞嘴里了。
  然后感觉更冷了。
  不大的内室突然安静下来,金诚刚想开口说话,四周墙壁却蓦然开始晃动,
  金诚左摇右晃,“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白衣悄悄挪到纪绥身边,看不出什么表情。
  墙竟然开始移动了,金诚跌倒在地上,被白衣一把带起,三人快速离开墙边。
  密室,重新分配了。
  “姐姐?”金诚叫了声纪绥,纪绥被激起的尘烟呛得厉害,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金诚拍拍身上的灰,挥了挥土,才看清面前的纪绥和白衣。
  “不是吧,密室逃脱啊。”金诚一脸惊诧。
  “地上有血?”金诚喊道,这间密室和前面的那一间没什么区别,不过墙上的蜡烛似乎有些不一样。
  好像是被人用力撞过,最边上的烛台有些歪了。
  纪绥打量了整间密室,这和上一间构造都一样,四面皆是石墙,但是这间密室给人的感觉,比刚才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