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以让她干点活怎么了?还有你见过哪个领导亲自干活的?”
说到这,他突然凑近,一脸不屑:“对了,妹妹,我前几天还听说你在家里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这时候就别装清醒了吧?”
“砰!”
烟灰缸在垃圾桶里炸开,玻璃碎片四溅。
李强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日温顺的妻子。她面色平静,好像刚才做出这个动作的不是她一样。
“再吠一句试试?”阮琪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苹果在冰箱,爱吃不吃,不削皮的苹果毒不死人。”
“你——”李强张张嘴,最后只敢嘟囔道:“真是和疯子在一起待久了也疯了。”
等人走后,宋舒昭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地调侃:“你当初说要给我介绍的青年才俊,该不会就是姐夫这款吧?”
阮琪低头苦笑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真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吗?实在不行离……”
“离婚?”阮琪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转瞬眉眼里又染上了几分倦色:“去父留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压低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们家,不结婚有罪,离婚更是死罪。”
“我要是现在离婚,什么也捞不到,但要是抓到他的把柄——我能让他连条底裤都不剩地滚出去,孩子的抚养权也一定是我的。”
宋舒昭看出表姐神色黯然,故意夸张地叹气:“都说伴君如伴虎,谁能想到你伴个狗熊也这么费劲。”
阮琪“噗嗤”笑出了声:“所以没见我最近都不帮着家里人催你婚了?”
“话说那个小胡的事——”她突然凑近,促狭地眨眨眼:“是你的编的吧?”
宋舒昭瞬间瞪大眼睛,差点咬到舌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假吗?”
“我猜的。”阮琪笑而不语,她看向水池,似是自言自语道:“你从小就比我机灵……”
第20章
宋舒昭最终还是婉拒了表姐留她吃饭的邀请。
李强依旧绷着那张臭脸,在表姐的指挥下,来回跑了三四趟,总算把各种吃的全都塞进了出租车后备箱。
“撑死你算了。”
他说话依旧不中听,扔下这句话就不管不顾地转身上楼,连怀孕的妻子都没多看一眼。表姐无奈地摇摇头,给了宋舒昭一个结实的拥抱,又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路上小心。”她轻声说。
车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宋舒昭靠在座椅上,她突然想到,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和表姐坐在便利店的塑料椅上,就着关东煮喝啤酒,最后一起醉醺醺地高喊:“好姐妹,手拉手,谁先结婚谁是狗。”
说来也怪,小时候她们并不亲近,甚至彼此嫌弃。反倒是长大后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一起分享过暗恋的悸动,也联手对抗过长辈的催婚。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少女心事,成了她们之间最坚固的纽带。
手机震动打断了回忆,是林邱瑜发来的消息。
宋舒昭轻轻地“啧”了一声:[谢邀,心情不佳,男人勿扰]
对方很快回复:[收到]
她正想锁屏,忽然发现林邱瑜的头像换成了一只黄色小土狗,毛发蓬乱得像刚被台风刮过,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正无辜地盯着镜头。这刁钻的拍照角度,看上去像是趴在地上偷拍的。
总之一看就知道不是网图。
紧接着又跳出来一条消息:[这样聊天会不会心情好点?]
宋舒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哪里来的小狗?]
林邱瑜:[老家的,它特别粘人,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看到这条回复,宋舒昭几乎能想象出林邱瑜蹲在地上逗狗的样子。
她鬼使神差地回道:[那和你挺像的]
毫无悬念,林邱瑜果然又不回了。
估摸着已经“熟透了。”
想到这,宋舒昭好心情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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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宋舒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不是她突然有了什么演员的自我修养,时刻谨记着要维持“伤心欲绝”的人设,纯粹是因为……她懒得动。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穿着睡衣在房间里晃悠,连外卖都让放在门口,这种颓废生活在她看来简直是天堂,但在父母和亲戚眼里就是抑郁症的先兆。
舒兰每天都要在房门外欲言又止地转悠几圈,时不时从门缝塞进来切好的水果和补汤。宋劲松更是夸张,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不知道的以为家里多了个易碎的瓷娃娃。
终于,初七,大舅约的“心理医生”如约而至。
宋舒昭在卧室里对着镜子调整假发,还顺手给“贞子头”剪了个刘海。听到敲门声,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啊!”
“啊!”
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宋舒昭倒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那“神婆”脸上涂着诡异的白色膏体,眼周用炭笔描得乌黑,活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巫婆。最瘆人的是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瞳孔黑得诡异,像是被下蛊的没有生命的娃娃。
宋舒昭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但实在没想到那么吓人!
她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地飙出,假发歪斜地挂在头上,瞬间从贞子变成了受惊的炸毛猫。
舒兰闻声赶来,一边拍着女儿颤抖的肩膀,一边用眼刀凌迟自家大哥。
大舅搓着手,将“神婆”请走后,又跑过来一脸心虚地连连给宋舒昭道歉:“昭昭啊,舅舅是真的不知道她……”
话没说完就被宋舒昭打断。
“停!”宋舒昭抹着眼泪呜咽道:“我卡颜,以后长得吓人的都不许来。”
大舅连连点头:“你放心昭昭,下把舅舅绝对先面试,面试通过再让她见你。”
接下来的一周,宋舒昭家几乎成了“神婆面试现场”。面对各路大仙的符咒香火,她只需保持空洞的眼神,配上诡异的微笑,就能成功让她们落荒而逃。
最离谱的是,这些神婆临走时都摇头叹气:“这姑娘中邪太深,我们道行不够啊。”
宋舒昭只能气得翻白眼:“自己业务能力不行还甩锅?”
这一周折腾下来,不仅宋舒昭本人心力交瘁,就连舒兰和宋劲松也疲惫不堪。夫妻俩对视一眼,正要放弃“治疗”,想着“中邪就中邪吧,好歹还认得爹妈”时,大舅突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挺拔的身影。
舒兰和宋劲松惊讶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过分俊朗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像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些大师。
宋劲松皱了皱眉,狐疑道:“这么年轻能可靠吗?”
舒兰更是直接:“你该不会是从哪个模特公司临时拉来的吧?”
大舅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奶奶可是这个——”边说他边竖起大拇指,“不过老人家早就不接活了。我想来想去,只能把她孙子给请来了。”
说着他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别看年纪轻轻,功力可不浅。在街边摆摊算命的时候一堆人排队,我还刷到过视频呢。”
大舅话音刚落,年轻男生略显局促地笑了笑,唇角绷得有些僵硬。
“总之,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那些‘资深’的也都被吓跑了,换个新鲜的试试吧。”大舅无奈地叹了口气。
舒兰和宋劲松交换了个将信将疑的眼神,最终还是领着这位过分年轻的“大师”往女儿卧室走去。
舒兰轻叩女儿房门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昭昭,大师来了,我们能进去吗?”
昭昭?
跟在后面的男生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房间里,宋舒昭正严阵以待。上次被吓哭的经历让她耿耿于怀,这两天演平静的疯子演的也累了,所以这次她特意换下了贞子同款假发,准备来个不一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下大腿内侧,酝酿着情绪——
房门打开的瞬间,她蓄势待发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
林邱瑜?
宋舒昭刚想挪动,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她虚弱地伸出手,还不忘说:“扶我起来……这个我可以。”
被父母搀扶着起身时,她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林邱瑜微微后撤的脚步。
想跑?
宋舒昭眯了眯眼,抓紧父母的手,突然放软声音,眼神飘忽地望向远方:“爸,妈,我要单独和这位大师聊两句,我突然有很多话想要倾诉,感觉正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
“神秘的力量……来自东方?”
宋劲松突然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惹得宋舒昭险些没绷住表情破功。
“那你们聊。我去切点水果。”
舒兰立马会意,拽着丈夫的衣袖往外走,结果刚被拉到客厅,宋劲松就甩开妻子的手压低声音:“这合适吗?孤男寡女的,怎么能放他们单独在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