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会。”
  方雪顿时瞪大双眼，“那怎么办？我们会遇到什么？？”
  一瞬间，无数恐怖场景在脑海里闪过。
  殊黎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
  方雪噎住，她也是第一次参加，甚至这鬼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做点什么？”她说出来的目的，“比如学校的秘密.....”
  “不用。”
  殊黎打断她，语气平静，“你当好你的学生，别做学生以外的事。”
  按照灵异片的套路来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找找学校尘封的秘密吗？比如什么惨死的地缚灵，找到凶手还以清白就可以获得帮助什么的？ ？她看那个什么南墙的女鬼学妹就很像是被校园欺凌而死的冤屈鬼说不定找她帮忙做几个任务就能有出去的线索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让他们几个帮忙但眼前人似乎根本也不急，就连还不知道是什么恐怖事件的文艺汇演要来了也没有什么想法。
  甚至这才聊了没几句还有空去接旁边人递来的水果吃？ ！
  裴逸抽了张湿巾一点点擦拭指节上剥离水果流淌的汁液，似是嫌她待了半天不走人，眼皮微微掀起。
  “别作死，安心等着，文艺汇演的时候老实点不会死，你还有事吗？”
  话说的很明白了，她脑子里的这些东西自己偷偷跑去做了都会嗝屁。
  方雪被他直白且狂妄的语气又是一噎，蠢蠢欲动的想法顿时偃旗息鼓，只剩下一小撮余烬。
  “那....那我就等着了....”方雪不情不愿起身，她实在是跟在殊黎身边最有安全感，奈何对方身边有个压迫感十足的家伙，临走前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对了，我左前方有个胖胖的男生....我看见他上课的时候在偷喝墨水！”
  一整瓶的墨水啊....急吼吼地往嘴里灌，隔老远她都能闻到那股子墨香，旁边人却跟没事人一样。
  方雪觉得很可疑。
  殊黎的反应却很淡，污染区受异化影响的人类多会有大大小小的奇怪行为，于是她告诉方雪：
  “你后座的那个女生一直在盯着你的脖子流口水，盯了一整天；还有靠后面的那个男生喜欢拿小刀去砍自己的指甲然后吞到嘴里；下午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一只耳朵掉讲台上没拿走；还有教导主任下午来后门玻璃盯了两节课，当时......”
  “停停停别说了别说了！！”
  方雪捂住耳朵欲哭无泪，这真的是学校吗，这教室还有正常人吗？ ？ ？ ？
  一想到有人盯着自己后脖子流了一天的口水她鸡皮疙瘩瞬间全竖起来了！ ！ ！
  殊黎歪了歪头，黝黑的眼瞳寂静幽暗，似乎有些疑惑她在害怕什么。
  方雪：“.......”
  意识到这一点的方雪更害怕了，因为她后知后觉眼前这个状似病弱苍白的漂亮女孩好像....太过于平淡，显然她并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早上那个叫单琪的女生信誓旦旦地说殊黎杀了宿管的模样，一股强烈的预告在心里涌出。
  早上那个宿管好像真的是换人了....
  想到昨夜那怪物似的宿管，一股面对未知的畏惧油然而生。
  她记得好像不管是第一个下公交车还是带人前往这恐怖学校的好像都是殊黎，甚至门口那门卫对她的态度都和别人不一样，就俩补考前她戳爆了教导主任的眼球让教导主任那么生气都没有事.....
  她真的是人还是.....
  方雪猛地摇头急忙晃掉脑子里越来越诡异的猜疑，如果殊黎是伥鬼的话不说和她共处一晚上，就说王斌那几个，早就在早上试图去帮被鬼上身的胡小伟时就被吃掉了，怎么可能是鬼！
  但不管怎么说，方雪短期内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亲昵殊黎了，尤其是听到她说要去南墙看看情况的时候。
  她还是去找王斌他们报团吧。
  －
  殊黎和裴逸都不用参加明天的补习，在后天文艺汇演开始前有足足一整天的空闲时间。
  夕阳斜照，教室空荡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今晚去？”
  殊黎将剩下几牙橘子塞到嘴里，酸甜的新鲜汁水在口腔中炸开。
  裴逸撑着下巴懒懒盯着她咀嚼时像仓鼠似微微鼓起的白嫩脸颊，心不在焉道：
  “查寝之后，按照故事里的路线走一遍。”
  说完他想了想，又否定刚刚的话，“算了还早点去。”
  他瞥了眼外面的天色，戳了戳殊黎的胳膊，眨眼，“走，吃饭，吃完去南墙刚好消食。”
  消食是这么用的吗？
  殊黎没什么意见，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熬大夜去“抓鬼”，如果南墙真的有所谓的“学妹”的话，以她的体质只要有异端留下的痕迹她就能抓到信息。
  前提是那“学妹”真的是异端。
  这个点食堂不出意外只剩下了残羹冷炙，但与他们无关。
  因为裴逸不出意外又“借”到了小厨房，没一会儿就炒了几个小菜端了过来，甚至熬了两碗粥。
  殊黎用勺子搅着滚烫香甜的白粥，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给了点钱。”裴逸随口回。
  殊黎不信，污染区的规则都是固定的，轻易不会更改和增减，让学生花钱用厨房做饭显然不符合食堂的正常行为。
  她顿时饭也不吃了，黑眸紧盯裴逸。
  裴逸掀眼，一时有些无奈，妥协了，“还加了一点点武力，吃你的饭。”
  殊黎能想象到裴逸拿着钱要用厨房被拒绝，食堂师傅想借污染区的触犯规则为由异化教训他，结果反被裴逸揍了一顿后憋屈无助地交出厨房的场景。
  不怕异化在污染区是真的可以横着走啊.....
  殊黎默默感慨，专心炫饭。
  不得不说，味道是真的好。
  －
  开完小灶后，两人前往南墙。
  此时天光最后一丝亮度被黑夜吞没，草坪地灯逐一亮起，视野昏黄。
  南墙的位置有些远，恰巧要穿过白天的小树林。
  树林中隐隐能见到几对亲昵着的少男少女，氛围暧昧。
  殊黎别过眼专心看路，谁料旁边人却不放过她。
  裴逸似乎是走得无聊，忽地扯了扯她的校服袖口，“咦”了一声，语气惊讶。
  “那是不是你同学？”
  有没有可能你我同学就是你同学。
  怎么还演上了？
  几道视线被这里的声响惊动，落在他们身上。
  许是穿着校服上了一天课，又或是幽静昏暗的灯光下周围的氛围太过隐秘，殊黎莫名有了些羞耻。
  她反手拽住裴逸劲瘦有力的小臂，对上他噙笑的漂亮凤眸，用气声警告他：
  “小点声！”
  第32章
  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不断烧灼殊黎的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手底下的小臂肌肉好像突然有点硬。
  只一瞬，似是错觉。
  耳畔传来裴逸有样学样的轻轻低语，言简意赅。
  “看那边。”
  殊黎下意识偏头，看去，微微一愣。
  那不是宋晓芳吗？旁边还紧挨着个黄毛。
  宋晓芳显然没意识到有人正在偷看他们，她整洁的校服外套被系在腰间，露出粉色的短袖，两节白生生的手臂正亲密地搂着眼前人的脖颈，细闪的美甲在灯下反射微光。
  眼看两人就要亲上了，殊黎收回视线，扯了扯裴逸，示意赶快走。
  裴逸却没有动。
  殊黎抬头，目光疑惑。
  她用眼神问：怎么了？
  裴逸对着宋晓芳占据的那条小道微微抬了抬下巴，又摇了摇头。
  殊黎诡异地看懂了他的意思——
  南墙在他们那个方向。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吧？这两人一时半会估计不会走......
  殊黎慢慢皱起眉毛，她没有听墙角的癖好。
  裴逸用空闲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安心。
  殊黎盯他：你有办法？
  裴逸没吭声，唇角却突然扬起诡异的笑。
  殊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预感成真，旁边人突然大喊一声：
  “快跑，老师来了！！”
  宛如一记惊雷，原本惬意地弥漫着粉色泡泡氛围的小树林猛地寂静一瞬。
  惊做鸟兽散！ ！ ！
  殊黎眼睁睁看着宋晓芳抖了抖，猛地抬头磕到了面前人的脸上，二人痛呼一声，惊慌失措之下竟和殊黎对上了眼。
  宋晓芳：“？？？？”
  宋晓芳：“！！！！！”
  她瞪大双眼，一时间忘了跑路，目光在殊黎和裴逸之间来回打量，最终缓缓停在那只被殊黎握着的手臂。
  瞳孔地震。
  殊黎：“........”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