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烛风笑了一声,又重新压回去。
袁盈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等着他开口。
漫长的沉默之后,烛风缓缓开口:“我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潜心研究医术。”
袁盈:“?”
烛风:“没错,我现在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光是看对方一眼,就知道她生什么病。”
袁盈:“……”
静默片刻后,她戳了戳他的手背,烛风松开她的唇,习惯性地用拇指蹭了蹭刚才贴在她唇上的皮肤。
“烛风。”袁盈冷静开口。
烛风虚心请教:“怎么?”
“我杀了你!”袁盈暴起,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要用枕头闷死他。
烛风一边大笑,一边握住她的手腕:“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饶命?”袁盈冷笑一声,“好啊,你不是看一眼对方就知道他生什么病吗?那你帮我看看,看得准我就饶你一命。”
烛风握着她的手腕放到胸口,静了片刻后说:“你很健康,没有生病。”
袁盈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他轻声道,“但你躁动期到了。”
袁盈一顿:“躁动期?”
“嗯。”
袁盈眉头轻挑:“什么是躁动期。”
烛风不语,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告诉她。
他的沉默落在袁盈眼里,就成了绞尽脑汁现编现演的证据。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还想让我饶你一命,真是痴心……”
“简单来说,是发情.期的一种。”烛风说。
死到临头,还跟她开颜色玩笑?袁盈抓着枕头的手蠢蠢欲动。
烛风仰着头看她:“你以前不是喜欢刷小猫小狗的视频吗?应该知道不绝育的小猫小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情,这是正常的一种生理表现。”
袁盈冷笑一声,让他接着编。
“不过躁动期和普通动物的发青期也有点不同,是一种由伴侣成熟期引起的、持续且越来越猛烈的身体反应,需要伴侣不断的安抚才能顺利度过,否则会越来越激烈,直到身体崩溃。”
烛风松开她的手腕,摸摸她平坦的小腹,“躁动期开始以后,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就每三年一次,至少持续十几年才结束,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长短,还要视伴侣亲密程度而定,生孩子的话,新生命在体内孕育的时候,躁动期就彻底结束,再也不会出现。”
袁盈起初还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想看他到底打算怎么编,可渐渐的却感觉到不对劲了。
烛风安抚地握住她的手,道:“你最近如果有燥热多梦、思春泛滥的症状,不要太紧张,多喝水,多和我接触,会好的。”
袁盈忍不住将手抽了出来,跌跌撞撞地从他身上翻下去,结果一个不小心掉到了床下。
烛风赶紧起身去扶,却被她伸手叫停:“别过来!”
烛风伸出的手定住不动。
袁盈盯着他看了几秒,迟疑:“……你真去学医了啊。”
烛风:“……”
“你还挺厉害,看得出我最近失眠……不对,我黑眼圈这么重,你就算不厉害也能看出来,真是难为你还编出一堆故事来,”袁盈从地上站了起来,已经冷静了,“王烛风,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钱,为了吃上我这碗软饭,还给我编出个躁动期来。”
烛风被带偏了重点:“你叫我什么?”
“王烛风啊,”提起这个,袁盈简直寒心,“我跟你谈了一年的恋爱,要不是听到束鳞这么叫你,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很多事都不冤枉、但这次格外冤枉的烛风:“……”
第13章
烛风本来想进一步跟她解释躁动期的,但因为她一句‘王烛风’彻底破了功,倒在床上笑得起不来。
袁盈白了他一眼,气鼓鼓转身走了。
三分钟后,束鳞出现在床边。
“刚才我遇到王后了。”他说。
烛风扫了他一眼:“哦。”
束鳞:“她看起来很生气。”
烛风:“嗯。”
“所以你又怎么气她了?”束鳞尽可能保持心平气和。
烛风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看什么?”束鳞有点怂。
烛风:“你来到这里之后,胆子大了很多啊。”
以前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都敢质问他了。
束鳞闻言,顿时有些心虚。
没等他解释个一二三出来,烛风已经跳了话题:“我跟她提了躁动期。”
束鳞一个激灵:“然后呢?”
“她不信。”
束鳞:“……你只提了躁动期,别的一点没说?”
烛风靠在枕头上:“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气跑了。”
束鳞深吸一口气:“那你快去追啊,趁热打铁全都说出来,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话没说完,烛风已经掀过被子盖住了脑袋,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
束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顶着袁盈同款气鼓鼓的脸走了。
金元宝门口的小镇恶霸已经清理干净,小雨忙着接待房客,阿野忙着从各种角落找吃的。
束鳞一个人无聊,晃晃悠悠地围着金元宝转了一圈,最后在金元宝后边的小池塘前,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袁盈。
束鳞想了想,主动走过去:“袁老板。”
“嗯?”袁盈回神,看到是他后挥了挥手,又往他后面看了一眼。
束鳞一脸乖巧:“王……烛风没跟来,就我自己。”
袁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哦,这样啊。”
束鳞笑笑,见她旁边还有一把折叠椅,就过去坐下了。
金林镇的夏天清爽凉快,尤其是像这样的早上,空气好像都比别处甘甜。
小池塘周围全是野花野草,此刻郁郁地野蛮生长,连池水都染绿了。明明草丛这么多,却没什么蚊虫,有的只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
“这里很像我的家乡。”束鳞说。
袁盈扭头看他:“家乡?”
束鳞点点头:“我的家乡风景也很好,没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的只是草原旷野山林湖泊,连风都是自由的。”
袁盈看着他提起家乡时思眷的神情,问:“烛风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们三个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束鳞回答。
袁盈点了点头,视线重新落在清澈的池水上,不说话了。
束鳞看着她垂下的眼睫,想到自家王拖延个不停的样子,决定助攻一把。
“袁老板,你心里其实还是有王……烛风的吧?”他试探着提起这个话题。
袁盈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束鳞:“我不信。”
袁盈:“……”
意识到自己把天儿聊死了,束鳞干笑:“好歹还甜蜜过一年呢,又是彼此的初恋,怎么可能心里完全没有他了。”
袁盈还想否认,但听到初恋两个字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初恋?”
“他跟我说的啊。”束鳞回答。
袁盈心神一动:“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束鳞见她感兴趣,连忙助攻:“那还能说什么,肯定是说他女朋友多善良多体贴多可爱了,每天炫耀个不停,我还好,隔一段时间才被他荼毒一次,阿野就惨了,在他隔壁房间,俩人中间就隔着几根铁栏杆,每天要听他夸你。”
袁盈:“……有这么夸张吗?”
“有!当然有!”束鳞就差对天发誓了,“你也知道阿野那人,跟个傻子一样,整天只关心吃什么喝什么,他可好,每次跟阿野提你的时候,都会着重强调你的厨艺,阿野每次听都会口水流一地,太惨了。”
袁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一声,但笑完神色便淡了下来:“他要真那么喜欢我,当初就不会不告而别了。”
“哎呀当时的事……还是让烛风自己跟你解释吧,反正他有苦衷就对了,”束鳞叹了声气,“袁老板,烛风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最经常提起的是什么吗?”
袁盈没配合地问是什么。
但束鳞还是继续说了:“是你们的初遇,他当时身受重伤躲在山上,突然听到了很热闹的声音,才发现是你当时所在的公司去团建爬山……”
“等等,”袁盈叫停,“身受重伤?”
“是呀,你不记得了吗?他的伤应该还挺严重的。”束鳞试图唤起她的回忆,顺便唤起她的怜惜。
袁盈眼神颤动:“……哦。”
怎么是这个反应?
束鳞再接再厉:“他说当时有二十多个人,只有你朝他走去,也只有你愿意坐到他身边,后来他昏迷掉下山崖,你还带他去了诊所,听说他没有住的地方,还把他带回家休养,袁老板你真是太好了!”
袁盈干笑:“是……是啊。”
束鳞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她表情不对,一时间紧张起来:“我是不是说太多了?还是哪里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