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历史名人的宠物 第175节
  第253章
  鹰扬卫第一次半夜行动,刘彻听了回报,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结果一问,不过就是个为祸乡里的恶霸,这也值当鹰扬卫出手?
  刘彻非常不解,刘彻开始思考,刘彻开始自我攻略:此人一定是还关系着什么大事,因此阿曜才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的,半夜二更天把张次公折腾起来,快马加鞭去办差,就一个普通恶霸,应该配不上这样的待遇,这人身上肯定还有秘密。
  皇帝一声令下,张汤亲自来审了,再加上郭家没来得及销毁被搜查出来的那些账册收条,很快,张次公再次带人去了郭解的老家,从后院地下挖出三个大箱子,装满了金银,郭家如此豪富,怪不得一介布衣,能拐弯抹角地托人情托到卫青头上去,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
  临走前,张次公又按着名单,顺手把这一地的官员带走了一半,这一半人的家里也被搜出来不少东西。
  郭解名声大,有不少门客徒弟,这些门客大多都是被当地豪强大户供养着做事,也牵扯出不少陈年旧事。
  人和事牵扯多了,就成了大案,张汤把审问结果呈上天子案头,刘彻认真看过,也有些心惊:这些所谓“任侠”,在当地的威信已经超过了当地官员,很多百姓家里出事,宁可找郭解这样的人来解决矛盾,而不是找官府。
  这样的豪强往往在当地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他们勾结起来,有时候官府都要让步,甚至有些律令的推行还要求助于这些人。
  刘彻再次坚定了把这些人迁走的决心,同时下令严查各地豪强不法之事。
  李盛被这件事的发展走向惊呆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引起风暴的那只蝴蝶,有些懵地跟在刘彻身边,他正在看那些被搜查出来的金银财物。
  刘彻顺手把飞在身边的大金雕抱过来摸摸:“阿曜果然是我的福星,西边刚花了一大笔钱,这就想着给我添财了。”
  见金雕呆呆的没说话,刘彻以为它不高兴,摸摸大翅膀,哄它道:“阿曜,这些钱是你找出来的,要么我给你在漪澜殿前立一座神鹰像,你喜欢石像还是金像?”
  李盛这下不呆了,被刘彻训练出的抠门属性瞬间觉醒,伸出翅膀按在刘彻的嘴上:哪个都不要,通通拒绝!要省下钱打仗啊!老子半夜二更天爬起来给你去抓人难道是为了一座神像吗?明明是为了贴补军费开支啊你个重度迷信脑!
  被呼了一翅膀,看着大金雕有点气哼哼地飞走了,刘彻摸摸鼻子,也习惯了,神情平静地转头回宫处理政务。
  他旁边的一片宫女太监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塞到胸口里,这些人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一见大金雕扬起翅膀,立马躬身垂首,就算是闹着玩儿,谁敢那么不要命地看天子挨揍啊?
  李盛飞出去,还没出宫呢就看到了前两天刚回长安汇报的韩嫣,正在被他弟弟韩说拉着在那嘀嘀咕咕地念叨什么。
  李盛来了精神,悄咪咪地落到他们头顶的树杈上,打算听一听这俩兄弟在蛐蛐谁。
  “哥,他们跟我说了,亲眼看见的,阿曜那一翅膀,硬生生把人都打得身子转了半圈,鼻子里呼呼往外冒血啊,听说那发髻都散了,人当时就昏死过去,啧啧,真是太狠辣无情了......”
  李盛的笑脸立马就收回去了。
  以前觉得韩说话唠还挺有趣的,还会跟他分享很多有趣的八卦,但是现在李盛就觉得他好聒噪!
  而且这纯属胡说!当时那人只是晕了两息罢了,怎么就成了昏死过去?
  韩说那天没跟着去,是听别的鹰扬卫说的,但是八卦这种事情,一向是越传越玄乎。
  韩嫣正听得带劲,就感觉有人在使劲儿拍他头顶,谁啊,真没礼貌!
  韩嫣怒而抬头,跟树杈上眼神凶狠的大金雕对上了眼神——妈呀!
  惊得两人都抖了一下。
  李盛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施暴的爪子了,这一天天的烦死了,刘彻是个败家子儿,你俩也是闲得冒泡!
  李盛当了动物后,向来是有仇当场报,于是爪勾勾住旁边一枝树杈猛地一放,树枝被拽得摇晃不止,把落叶枯枝残果尘灰抖了两人一身。
  看着两人灰头土脸地往下扑腾,大金雕冲着人威胁似的叫了几声,拽着另一根树杈作势就要继续抖,韩说赶忙求饶:“阿曜,我不说了!我这就闭嘴!”
  大金雕临走前还故意冲着韩说拍打翅膀,呼了他一脸灰。
  临出宫前,他见到了主父偃,他高坐车上神色凌然,下面是一个小官,卑躬屈膝地说着什么,陪着笑脸把一份文书递过去。
  李盛不大高兴地撇过头去,这人刚开始还是挺像样子的,但是被刘彻重用后却越来越飘,现在更是狂得没边了。
  主父偃从年少时期开始,游学将近四十年,直到年岁已老,才得以显贵成功。
  他的运气不好,才华不被认可,四十年来处处碰壁人人见弃,这种被排斥和冷眼的长久经历,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扭曲了人的心志,一朝得志,他便迅速膨胀起来,似乎要把之前的委屈都报复回来,主父偃这一年来分外骄狂,盛气凌人倨傲无礼。
  有人劝他不要这么横行霸道,但主父偃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年老,时日无多,自然是要随心所欲。
  ——“四十年来,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厄日久矣,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
  如果是这种人生信条,那主父偃的所作所为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那个小吏走了之后,主父偃的马车仍然停在宫门旁边没动,没过一会儿,一个宦官打扮的人从长乐宫的方向走过来,笑呵呵地向主父偃行礼,这次主父偃的神色就郑重很多,让着这个宦官进了马车,看起来是有要紧事商量。
  李盛懒得过去,就站在宫墙上让系统开了视角,打算听一听主父偃在干什么。
  “您当真舍得女儿?齐地远离长安,这一去,可就是此生难再见了。”那个宦者轻声问道。
  主父偃叹息一声:“我也疼爱女儿,只是我已经年老,总要替她打算,把终身安排好才能安心,我过够了贫苦日子,与其嫁给布衣平民受穷一生,倒不如搏一搏宫门皇家。”
  说着,他从马车侧壁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对面的人:“此事便只能拜托你了!此事若能成,我另有重谢!”
  那个宦官接过来掂量了两下,便笑起来,两人又寒暄片刻,便各自分开了。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李盛再联系最近宫里的事情,大致理清了思路。
  王太后入宫前,曾在民间生过一个女儿,后来刘彻亲自迎回,封为修成君,修成君又有一女,纸巾未有婚配,眼见外孙女终身无靠,王太后不免焦心,便思量着想把外孙女嫁给诸侯王才算是荣华一生。
  看来看去,王太后觉得齐王最合适,一来,齐地富庶安定,齐王据说也是性格温善;二来嘛,就像是主父偃想得那样,齐王至今无有子嗣,机会大啊。
  想法很好,可是派谁去呢?这时候,有个叫徐甲的宦官站出来表示愿意前往,他本是出身齐地,当年从齐国选上来进宫伺候的,他自告奋勇前往,王太后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
  主父偃听说了这件事,便想着把自己的女儿也一起送入齐王后宫,看在自己这个天子宠臣的面子上,料想齐王也不敢薄待他女儿。
  李盛想清楚了事情,心说你们想得很美,但是,齐王可不是他们想得那么好,并非良配啊。
  现任齐王,叫刘次昌,是高祖刘邦的私生子刘肥一系,齐王的母亲姓纪,称纪王后,她把自己弟弟的女儿,也就是她的亲侄女嫁给了儿子做齐王后,盼着侄女能生下儿子,延续纪家一脉的荣华富贵。
  纪王后还有一个长女,也就是齐王的姐姐,没有嫁人,长居齐宫。
  汉代的皇室子弟,很多时候都会在身份前面加上母亲的姓氏相称,比如馆陶公主,因为母亲姓窦,又称窦太主;刘荣被称为栗太子;历史上的刘据被称为卫太子,刘珺被称为卫长公主,都是遵循了这个习惯。
  纪王后的女儿,便称纪翁主。
  纪太后只想让自己的亲侄女生下继承人,对后宫中其它女人是严防死守,还让亲女儿纪翁主主持后宫,其他姬妾不准靠近齐王。
  但是齐王毕竟是个成年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审美偏好,对母亲的掌控欲难以接受,他也不喜欢表妹这个妻子。
  在母亲的逼迫下,齐王叛逆起来,你不让我亲近别的女人是吧,好,那我干脆亲近自己的姐姐!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齐王跟自己的姐姐纪翁主搞在一起了!
  就算放在现代,这也是禁忌啊。
  但其实,汉朝这些藩王们,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了去了,搞得比齐王更过分的也有,比如之前的燕王刘定国。
  燕王祖上不是刘邦,而是刘邦的同族兄弟刘泽,因推立汉文帝刘恒有功,被加封为王,最后一任燕王刘定国,是刘泽的孙子。
  这位刘定国干过的荒唐事可就多了,勾搭庶母还生了一个孩子,强夺弟媳纳为姬妾,但跟另一件事儿想比,这就又都是小事儿了。
  他居然曾经“与子女三人奸”!
  这种事儿,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大大的丑事,堪称惊世骇俗!
  本来,在封国内,藩王是一手遮天,长安城中的皇帝是不会知道这些阴私事儿的,但天意无常,后来因为刘定国要迫害一个叫郢人的肥如县县令,这人被逼无奈,为了保命,只能先下手为强,把燕王往死里搞了。
  于是他冒险向朝廷揭发燕王的罪状,满朝哗然,刘彻大怒,最后议定“燕王行禽兽,乱人伦,逆天,当诛。”
  燕王心知事情败露,随后自杀,燕国也由此国除。
  系统那里资料全,李盛把这些事儿又重新看了一遍,只恨当时他在上郡正跟匈奴打仗,没能跟着满朝文武一起吃瓜,当时大家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不知道刘彻当时是什么心情。
  就算他现在,因为是一只鹰,甚至都没法儿一边吃瓜一边磕瓜子,真是一大遗憾。
  看了一会儿别人的八卦,李盛今天的郁闷情绪就消失无踪了,直到回了未央宫睡觉,他都还沉浸在这炸裂的剧情里,刘彻过来给他喂水都没注意到。
  “阿曜?”刘彻伸手在大金雕跟前晃晃,阿曜转过头来看他,嗯,怎么这个眼神?
  李盛:啧啧啧,你们老刘家啊,我都不想说。
  第254章
  主父偃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齐国的纪太后对于王太后的外孙女并不欢迎,不用想也知道,她既然心心念念的都是让齐王王后生下齐王的子嗣,又怎么会给自己侄女招来这样的劲敌?
  那可是当朝太后的亲外孙女,靠山大得很,若是稍有个慢待,心生不满,一状告回长安,在天子与太后跟前抱怨几句,这就是个大麻烦啊!
  但王太后毕竟是天子的母亲,纪太后回复得很委婉,说齐王后宫中王后嫔御都已经完备,不敢委屈这位贵女,还请太后收回此念。
  但对于主父偃的女儿这个顺带的,纪太后就没这么客气了。
  被派来齐国负责这件事的宦官徐甲本来就是从齐王宫中选上去进宫的,作为老领导,纪太后训斥起来毫无压力。
  “你本是我齐国一个卑微贫贱之人,受了齐王的恩惠才能得以去长安伺候天子,如今不想着勤谨办差回报恩者,倒是会给旧主子找麻烦了,王太后的外孙女也就罢了,以太后之尊,料想你们也不能相抗,可主父偃算是个什么东西?靠着在天子跟前谄媚逢迎摆威风,当年他来求见,连齐王宫的大门都进不来,他的女儿又是什么了不得的淑女不成?这样的身份,也想往我齐王宫里硬挤?真是不知好歹自寻难堪。”
  事情没办成,徐甲只能失望地回了长安,但是他能主动求来这个机会,又敢担下主父偃的委托,说明他是个胆子大脑子聪明的灵透人,回宫后,他面见太后的时候,说的是另一套说辞。
  徐甲首先表示,经过自己的努力,齐王被他说动,已经打算答应迎娶您的外孙女来,但是呢,他在齐国时却察觉到了别的不好的事情。
  徐甲很严肃很惶恐地表示,齐王品性有瑕,且为人浪荡风流,恐怕迟早也要像是昔日的燕王那样不得善终,终身大事,太后您可要思虑周全啊!
  王太后听了这话也就信了,只道此事作罢,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主父偃那里还要有交代,这位不好糊弄,徐甲也没扯谎,他舟车劳顿跑了一回,事情没成还被骂了一顿,心里还憋着火呢,恨不得纪太后倒霉才好,于是就把事情原本告诉了主父偃,包括纪太后那些轻蔑侮辱之言。
  主父偃闻言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已经显贵登荣,今非昔比,可纪太后居然还拿往日的狼狈来嘲笑他,这对于一个已经有些内心癫狂的半黑化老年人来说,简直是忍不了啊。
  主父偃怀恨在心,干脆利索地下手了,他很快就向刘彻告发了齐王乱|伦之事,并谏言道,齐国地富人强,这样的地盘应该由天子近支宗室来掌控才算安稳,既然有此把柄,就该杀一杀齐王的威风。
  刘彻深以为然,他是一个权欲很重的天子,从推恩令就能看出来,他恨不得把天下的藩属全都收归中央才算如意呢,既然齐王自己不检点,那就别怪他了,从齐国收回几个郡县也是好的。
  主父偃主动请缨,以天子使节的身份前往齐国查明真相。
  昔年被齐王拒之门外,前不久又被纪太后侮辱,主父偃只想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这一次,他是以天子使节的身份前往齐国,力主“穷治”,往死里搞齐王。
  心知自己的事情暴露了,且前有燕王自杀国除,齐王也绝望自杀。
  齐国顺利收归中央朝廷,主父偃大仇得报,春风得意地回了长安。
  但事情并没有在这里结束。
  先前的推恩令已经让诸侯们大大地不满,如今皇帝又逼迫齐王自杀国除,这其中都有主父偃的出力,他算是让大家恨透了,若是就任由中央这么折腾下去,他们这些藩王一个个被逼到死角,那就晚了!
  藩王们奈何不了刘彻,但是主父偃的把柄可不少,他在齐国办案审查期间,就没少公报私仇徇私舞弊,更是收了不少诸侯国地贿赂——他在天子跟前挑拨几句,齐国就完蛋了,谁没点荒唐事啊,大家都怕主父偃又发疯,万一下一个是自己呢?还是捏着鼻子给这人送点礼物破财免灾算了。
  现在的主父偃那是飘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就是帝王心腹,面对这些贿赂,他收得很利索。
  但总有人看不惯他。
  在诸多诸侯王中,首先开始反击的,是赵王刘彭祖,他与刘彻都是汉景帝刘恒地儿子,关系比一般诸侯要亲近许多,而且最重要的事,他与主父偃也有旧怨,为保平安,他给刘彻上书告发了主父偃。
  刘彻本来没想处理主父偃——这么好用的一把刀,伤了多可惜,何况主父偃只是顺应他的心意办差,并无大过,至于徇私受贿,在大事面前,刘彻觉得可以宽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