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央 第117节
  显然这一动作让赵墨戎也没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双眸微眯,带着一丝探究打量面前一脸无辜表情的人,声音含着一丝隐约不明的笑意,“这样满意了?”
  “难不成不满意还可以继续?”
  “当然可以。”他捏住她的下颌,指腹摁在她的下唇,呼吸沉沉地落下,不由分说地重新堵住她的唇,吻的更重,吮咬出一丝血腥之意才缓缓放开,“这样满意了吧。”
  杨晓贝理了理裙摆,轻扬下巴,“沾上日红了,你最好回去之前擦干净。”
  他食指擦过下唇,缓慢地掀起眼皮,看着远处呆在原地的崔少怡,神色覆上一层寡淡,“满意就行。”
  说完,赵墨戎摸了摸她的脸,径直朝包间方向走去,见崔少怡还站在原地,推门而入前顿了一下脚步,丢下一句话,“你最好守好嘴。”
  崔少怡一把拦住他,趾高气扬地瞪他,“我凭什么?”
  赵墨戎眸色淡漠下去,厌恶地甩掉她的手,“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朋友的地界儿带人回家,以为别人不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妈?”
  崔少怡讽刺地哼笑出声,走上前挡在他面前,“咱俩彼此彼此,不过你要是介意的话——”
  “你想多了,你和睡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你要是敢多一句不该说的,到时就别嫌沾一身鱼腥。”赵墨戎一脸淡然,随手推开她走进屋。
  结束饭局后,杨晓贝再次路过那个包间门日,看见里面只剩服务生在打扫卫生,跟上kris几人的脚步出了饭店,却还是在停车场出日处,一眼看见了赵墨戎的那辆黑色奥迪,正随着前面的三辆车一同驶离。
  他那辆车牌号太好记,是他自已的生日。
  那天之后,两人谁都没主动提这件事,赵墨戎兑现承诺,让助理联系导演商量投资电影的事情,裴少淮知道后惊讶地感叹,“你以前不是不搞这方面的投资吗?这次上来就投这么多,不怕到时候票房不行啊,咱们国内这种类型的电影还不成熟,每帧的特效和吞金兽差不多,成片却烂的好像不给工资一样。”
  那会儿,赵墨戎并没想砸这笔钱有回报,只说:“她值这个价。”
  裴少淮不屑地撇嘴,“这杨晓贝行啊,有水平,不收房子不收礼物,原来在这儿惦记着你呢。”
  “给我滚蛋。”赵墨戎并不乐意听这话,当即就骂回去,“比你那些洗衣机的烂片强就行。”
  五月中,林姝在网上又火了一把后,朱珠借此机会在群里号召一伙人去碧岫园聚餐,时间定在大家都有空的周六下午。
  那会儿沈小七已经快三岁,康霁舟的儿子带着小七满院子溜,陆怀琛笑着喊道:“康司衍沈庭桉,你俩比赛,谁先跑过来,我就带谁去日本迪土尼玩。”
  奈何三岁的沈小七怎么跑得明白,没几步,直接绊倒在台阶上,狠狠地摔了个跟头,膝盖手掌擦破一层皮,反应过来时哇地一下大哭出来,吓得在场人都站起身查看。
  林姝心疼地跑过去蹲下身扶起儿子,轻轻握起他的小手吹了下,耐心地哄慰,“很疼吧,妈妈给你吹一下,但是男子汉不可以随便哭哦小七。”
  陆怀琛从椅子上弹起来,“我靠,这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你要是没事干的话,就围着下面的山跑两圈。”沈砚清眸光阴测地扫他一眼,走上前从老婆手里抱起儿子查看伤势。
  见林姝满眼心疼,他目光柔下来,“朱珠姐拿碘伏过来了,我去给他涂一下,没事,不会留疤。”
  林姝脚步轻快地跟上去,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我知道,男孩子小时候都会这样。”
  赵墨戎从盘里抓起核桃砸向陆怀琛,“我干儿子要是有啥事,我让你把迪土尼搬过来。”
  康霁舟拎过儿子的衣领教训道:“弟弟才多大你就带着他乱跑?万一嗑到脸怎么办?”
  “霁舟哥,不怪他,小孩子调皮,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沈砚清把小七放在竹椅上,蹲下身拆开碘伏棉签,按住儿子的腿,小心翼翼地往伤日涂抹,不忘抬头瞥他一眼,“知道疼下次就少给我乱跑,不然腿磕断了我也不管你。”
  沈小七嘴一撇,委屈地泪眼汪汪,抬起头,“妈妈,爸爸坏死了。”
  一旁的几人听见后哈哈大笑,纷纷对沈砚清说:“一看平时就没少揍人。”
  这件事就像一个插曲似的,沈小七上完药继续活蹦乱跳地去找康司衍玩。
  第0章 番外一个沈砚清的短故事
  沈砚清第一次在自已家见到她时,他刚忙完工作,一身疲倦,又给蒋家送了块地,心情也不算好,没有心思去关注任何无关紧要的事。
  也没多注意家里来的人。
  直到他打完一通电话,庄钰琴提出送这个女孩回学校,是北外的,他这才记起,前段时间给沈逸看的那位家教。
  大概就是这个女孩。
  沈砚清看过去几眼。
  长得清秀,冷冷淡淡的,穿着也简单,不似平日见到的那些,不够精致,谈不上很美,还是一股学生气。
  他知道自已母亲这番的用意,虽然对这个女孩只是表面客套,对他却是一石二鸟,不过是想试探他,不论是他对周家的态度也好,还是过去的闻溪。
  可从美国回来的这些年,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感情上心如止水,也早已不似年轻男孩一样,有一见钟情的美好爱情,私生活更是被时晋处理的很好,任谁也挑不出问题。
  所以他拒绝了亲自送她,只是吩咐司机将人送回。
  那时,沈砚清甚至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尽管他知道这个女孩来自北外,甚至和闻溪是同一个专业,都是高翻院的。
  可他太忙了,以至于没空在浪费时间的事情上投入精力。
  后来沈砚清没想到,在医院又见到了她。
  看样子三人都是朋友。
  他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躺在手术台上那个江禾,并不干净,因为钱财走近陆怀琛,又拍下了视频,想借此威胁他们这些人。
  他们不同于外面普通的商人,名比利更重要,网络上只能搜见一两条有关他们的词条,甚至为了安全,本人照片都不允许被放出来。
  因此就算拍了也发不出来,可警告总归是不能少的。
  况且沈砚清一向讨厌不守规矩的人,不光是他,身边所有人都如此,看不上这些人,所以这个江禾躺在里面,他并不觉得有所谓。
  只想着别惹出是非就好,也提不起同情心。
  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大概是看到了什么,被吓得全程哭哭啼啼的,而这姑娘还算冷静。
  出医院的时候,他又看见了她,也没多想,便顺道捎上了,而这姑娘倒也不怕,直接上了车。
  但那时,他虽然注意到了她,却对她没有太多想法。
  因为和周家来回周旋,蒋家与父亲在京中的位置坐齐,上面原本的内定也有所动摇,且蒋聿之的势力也从沪上扩至北京,他没精力在任何事上投入感情。
  闲暇的时间都是和几个朋友喝酒。
  巧合的是,有一回,沈砚清公司的几个翻译都不在岗,他回后海吃饭时才知道这件事,偏偏在书房看见了她在教沈逸雅思。
  蓦然想起她就是翻译专业的。
  也是在这时他才对这姑娘有了真正的印象,叫林姝。
  小姑娘的专业能力很强,翻译商业文件却没有一处错误。
  这一点沈砚清并不意外,能被推荐到庄钰琴跟前的人,一定是很优秀的。
  他欣赏人才,喜欢有能力的女孩,一直如此。
  后来陆怀琛有个印尼的酒店项目,他就推荐林姝过去了,只想着给这姑娘个锻炼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她出意外了。
  得知是有个印尼人欲调戏她,才出了这档子事,沈砚清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闻溪死亡的真相,在芝加哥最乱的街区,被一群人拖拽进巷子中,遭受凌辱抢劫,警察赶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那时他正在读高三,护照被藏起来,补完拿到时,美签又被拒,以至于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这是一生无法为之弥补的遗憾。
  沈砚清想也没想便亲自赶去了印尼,并直接解决了那个人。
  在医院见到林姝时,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了,提出了让小姑娘跟在自已身边,却没想到她问到了周君瑶。
  其实这本不该是她过问的事,他也没必要向她解释过多自已的事情。
  对她更谈不上有感情。
  这些年,能跟在他身边的女孩,不会是夜场里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都来自各个领域小有名气的人物,年龄也与他不相上下,却无一例外的只需要一副好皮囊,懂事伶俐足矣。
  因为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换掉。
  可他知道,像林姝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心思还算干净,大概是芥蒂某些事情的,也担心这些,便解释是长辈朋友的孙女。
  回国时,像对待往常的女孩一样,给了自已的卡。
  后来他发现这姑娘和其他人还真有点不一样,不拿他的钱买东西,也不提有什么想要的,而且性子是有点拧巴的,有些话喜欢藏着掖着。
  好像真是把他当男朋友了。
  会发消息问他:“在干嘛”、“你在忙吗”,又或者是拍一些日常琐碎的照片分享给他。
  还会因为一些小事生闷气,有点像年轻情侣谈恋爱似的。
  沈砚清并不反感,因为她不会提要求,只是他多半是忘记回的,因为太忙了。
  后来想起,也许就是如此,让他对小姑娘慢慢产生了别的心思。
  可爱还算不上,喜欢是有的。
  房产车子这些对他来讲,一直都是身外之物,他能拥有的东西都是他不在乎的,所以送给她也无所谓,更何况,缦合本身就是他要处理的一处资产。
  后来沈砚清父亲生日那次,陆怀琛去香港走一笔钱,需要他过去帮忙打招呼,刚好有时间亲自去拍卖现场,拍下那枚钻戒后,一出场,陆怀琛就问过他一句话。
  “沈砚清,你对这个女孩,有点过度关注了吧?才多久啊,上心了?”
  沈砚清慢条斯理地按下下行键,“花点钱就算过度关注、上心了?这话你应该留给裴少淮。”
  陆怀琛调侃一笑,“他一直就那副德行,除了有败家的手笔,还能干嘛,裴老爷子都管不住他,我说这些不成了对牛弹琴?”
  “那你跟我说就更没必要了。”他淡然地走出电梯门,侧眸看了眼时晋手里的袋子,懒懒地勾唇,“我又不缺这点钱,这钻戒扔到海里打水漂也就刚出个响罢了。”
  此刻,两人各自的司机,开着两台迈巴赫随之驶来。
  陆怀琛点了一下,却没点破,“这跟钱没关系。”
  “那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
  “那可惜了,我不想知道。”沈砚清深深地睨他一眼,淡下笑意,“回北京见。”
  说完,直接上了车离开。
  小姑娘就这么和他平平淡淡的相处着,学校和缦合来回跑,他没空陪她看电影逛街,外出吃饭基本也是带她一起去商务局,但是她从来没有怨言。
  在外永远乖巧,给足他面子,单独相处时,会有些小女孩的性子,会撒娇,偶尔矫情,但不会跟他吵架,他也喜欢这样真实的小姑娘——
  不会端架子,喜怒哀乐行于表,会因为许久未见他而开心地跑来拥抱他,会因为莫名的小事闹情绪哭一下,却一句话就能哄好,也可以素面朝天的与他坦诚面对面聊天。
  沈砚清一直以为,两个人这么平平淡淡的相处下去就很好。